“老媽。”林語着看着發飆的林母,只剩下傻笑。
林母最心疼女兒,孩子又病着,傻乎乎病怏怏的越發嬌憐,驀地就心軟了。她摸着林語的頭髮,聲音變得慈愛:“都怪我,否則你也不會這麼體弱了。”
“媽,身體弱不弱,是我自己的事情,怎麼能怪你呢。”這話林語聽了很多遍。每次,她只要一生病,或是不小心受了什麼傷,林母就會像現在一樣滿臉後悔的責怪自己。這讓林語滿心疑問,又十萬個不開心。
這怎麼能是母上大人的錯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只有感激的份兒,更不會說是父母的錯。
可每次問起,她老媽總是搖搖頭就止住了。
林父看着女兒,又看了看妻子,嘆聲道:“還是我來說吧!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終究都是我的錯。”
“爸的錯?”林語不懂。眼神在父母身上來回,見兩個人都是一副難言之隱的神色。林母更是拉着丈夫,一直搖頭,示意他不要說。
林父這次卻是鐵定了心的要坦白,任憑林母怎麼攔都攔不住。他當然知道,妻子是爲了維護他,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能讓小語的母親一個人來承受過錯。
事情追究至始,他纔是禍首。
他看了看林語,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侷促的笑笑,搓着手道:“小語啊,這件事情,是這樣的,都是爸的錯,爸對不起你。”
林語聽得緊張,不知道父母沒有她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你媽媽正懷着你,就快到分娩期了。結果...我卻和醫院裡的一位護士惹出了一場誤會......你媽知道後,氣得元氣大傷,還差點流產。一氣之下,堅決不和我見面,獨自生下了你。那個時候,她在老家,又沒有工作,你出生之前受了影響,生下來營養又跟不上,這才讓你的體質,從小就特別虛。”
憶起過去,林父不堪回首。
“在知道你媽差點流產,險些一屍兩命,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混蛋。這才放下驕傲,不顧一切把你和你媽找了回來。”
交代完畢之後,他低垂着頭,等待着女兒的譴責。
林語看了看母親,發疼的喉嚨乾啞,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母也沒想到,兩個老人之間的錯事兒,隔了幾十年後,還要道出來。她拉着林語,爲丈夫辯解:“這件事情,其實也不能說全是你爸的錯,當時,那護士喜歡着你爸,你爸這人又心軟,不知道如何拒絕。我當時懷了你,心思特別嚴重,就被利用了。結果讓你受了苦,所以我們後來都沒再要孩子,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成長,小語不會怪我們的吧?”
林父也緊張的看着女兒:“小語怪我也是應該的。”
話雖如此說,心裡還是期待得到女兒的原諒。
聽了父母的說法,林語才明白了,原來她身體素質這麼差,不止是自己偷懶不愛運動,還是天生受了影響啊。
看着父母擔心的樣子,她拉過他們,一家三口的手疊在一起。這才啞着聲音笑着說:“爸,是
你和媽給了我生命,如果沒有你們,就沒有我,我又怎麼會怪你們呢?”
說完這話,她轉過頭看着父親大人:“爸,那件事情,媽都沒有怪你,所以,我就更沒有資格怪你啦。我知道,從小,你們就寵我,疼我,別家的父母,生了兩三個女兒還不滿意,非得生出兒子了纔開心,你們卻把我當掌上明珠一樣護着。都說父母不能選自己有多優秀的孩子,孩子也不能選擇自己有怎樣的父母,既然生命安排了我們相遇,這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這麼多年,讓爸媽爲我擔憂,辛苦老爸老媽了。”
林父林母見女兒完全不介意他們的過錯,心裡都很欣慰。
林語瞧見他們放心的表情,也很高興。那一番話,她說得動容,心裡不知道感應到了什麼,狠狠的刺痛了一下。難受的感覺,疼得她緊緊的摁住胸口。
”怎麼啦,小語?”屋內的四人,都看到她痛苦的表情,都緊張道。
那樣的感覺,幾秒鐘就消失了。林語歉笑着擡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這裡忽然很痛。”
林父林母聽了,心裡擔心,一時也拿不準是什麼原因。對望一眼,點了點頭,準備回去再好好查查,看看她們的女兒,究竟是什麼症狀。
一下子說這麼多話,林語本就沙啞的嗓子,感到有些疼。
堯君臨知心的遞上一杯水,林語笑着接過。
“怎麼忽然就感冒了,平時我有叮囑你,一定要合理飲食,按時作息。體質不好,咱們不能做過多過強的運動來刺激,但嚴格的按照我的要求來,應該是沒問題的啊?都好久沒有生病過了吧?”林母想知道林語忽然感冒的原因,從病症和檢查的結果來看,這次的感冒似乎還有點嚴重。
正在喝水的林語,聽了母上的問話後,被嚇得嗆住了。她臉色漲紅,紅到脖子根。
眼神兒求助的看向堯君臨,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這怎麼向父母解釋啊?堯堯也在這裡!
究竟是什麼情況,堯君臨心裡最清楚,他趕緊坐到牀邊給林語拍背,好讓她呼吸順暢點兒。
“其實,是我的錯,怪我......”堯君臨勇敢的承擔起責任。
“好了,別說了,我們都明白了。以後記得要注意,儘量剋制點兒,小語的身體狀況,你也知道。”從女兒的反應,林母猜中了八分,將堯君臨的話打斷,她勸說道。
堯君臨乖乖的點頭應是,不敢反抗。
林父見妻子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女兒聽了,臉更紅了。着急道:“我說你趕快打住吧,外孫還在這裡呢,說這些話,口無遮攔的。”
林母這纔想起外孫還在,只好瞪了一眼林語,以此警告她注意身子。
林語紅着臉,像小貓似的點着頭。
接着,林母又給女兒開了幾劑藥,都是些中藥材。以林語的身體,還是少用刺激性的化學藥物比較好。堯君臨保證照顧好老婆,他的岳父岳母這才放心的離去。
一場洗澡引起的感冒風波,勉強算是收住了場。
將藥取回來,
堯君臨每日負責熬藥,一時間,滿屋子都是藥味兒。吃過幾次後,林語的病情終於有所好轉。
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堯家給堯君臨打來的電話次數,是一天比一天多。
剛開始的時候,林語還覺得正常。漸漸的,她發現,堯君臨接到家裡的電話,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媽,我不是告訴過你嘛,小語沒事兒,身體沒有什麼問題,你說你和爸,是從哪裡聽到的那些胡言亂語啊!”堯君臨站在陽臺上,正對着電話吼。
林語正到客廳的飲水機這裡倒水喝,聽到堯君臨的吼聲,手裡的杯子差點沒拿穩。
君臨怎麼發那麼大的火?從他說的話裡,堯家的人,似乎在關心她的身體健康啊?既然是這樣,君臨在氣什麼?
仔細冥想着,杯裡的水,已經溢了出來。
手被燙疼,她尖叫一聲趕緊放開。
堯君臨聽見喊聲,掛了電話走了進來。
“怎麼了,老婆?”他快步走向林語,見她對着手使勁兒吹吹。從飲水機旁的狼藉,他立刻知道她被熱水燙着了。“以後小心點兒,傷在你身,疼在我心啊!”
林語聽完就笑了,被燙紅的地方,也好像得了良藥,不那麼疼了。
“有人這樣寵着,受傷也是幸福的!”她笑得像棉花糖一樣,軟軟甜甜的,真叫他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傻瓜!”他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等着,我取取冰塊兒來敷一下,一會兒就不疼了。”
林語點頭,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不多一會兒,堯君臨就將冰塊兒取了來,小心翼翼的幫林語敷上。手上傳來冰涼的感覺,燙傷後的灼痛感減少了很多。
“對了君臨,剛剛是你媽媽打來的電話嗎?發生什麼事情了,惹你發這麼大的火?”她邊問他,邊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撥弄他烏黑髮亮的頭髮。
從剛認識的時候算起,君臨的頭髮,似乎長長了一截兒呢!
“沒什麼,一些無聊的事!”林語剛問完,堯君臨立馬回答道。
這飛快的速度,惹得林語向他投去怪異的眼神兒,心裡,也生出不安的感覺。
直覺告訴她,堯君臨在說謊。
她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問,輕鬆自在。堯君臨的回答,卻顯得有些緊張。
一定是有事兒的!只是,君臨爲什麼要瞞着他呢?他不是說,夫妻之間,彼此之間,應該多些信任的嗎?
堯君臨知道她心裡生疑,又不想讓她擔心,想着辦法逗她笑。
可林語哪裡笑得出來?
既然他不願說,還如此費心的哄她,就再等等吧,或許等幾天,他就會把事情的始末告訴自己的。因爲,他從沒對她說過謊啊。
這麼想着,她心裡輕鬆了很多。
卻始終沒想到,就因爲自己的體質不好,也可以被拿出來大作文章。
堯母楊眉打給堯君臨的電話,根本不是關心她健康與否,而是別有目的!這讓關係本就有點緊張的兩人,陷入僵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