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奶奶,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脣,嘴裡已經泛起鐵鏽味,她也毫不在意。
“奶奶,其實大嫂並不是有意的,她那天跟朋友聚會,不小心喝多了一點。”坐在一旁的穆峰雲突然開口,替莫可說好話,“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媒體亂寫的,你們就不要再怪她了。”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氣道,“你給我閉嘴,還沒說你呢!你看到你大嫂醉了,就應該叫一個女服務生幫忙攙扶她呀,怎麼就自己動手抱了?你看看外面都傳成什麼樣了?好聽嗎?”寡婦大嫂跟小叔子,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穆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穆峰雲一臉委屈,可憐巴巴地說道,“我當時不是一時心急嘛,我錯了,老祖宗,拜託您別再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孫兒可就心疼了。”
平時疼愛的孫子腆着臉賣萌求饒,老夫人心頭的火氣稍稍消散,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想讓我別生氣,你們幾個不爭氣的,倒是少做些氣我的事情啊!”
穆峰雲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穆紹風,笑得沒個正行,“奶奶,我們幾個裡面,還是有一個爭氣的,您看二哥,他就從來沒做過氣你的事情。”
老夫人看到穆紹風那張臉,就不由想起穆良寒,先是點了點頭,後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輕聲嘀咕道,“要是阿良還在,那該多好……”
孫子輩的孩子裡面,也就阿良知冷知暖,最爲貼心。紹風雖然很優秀,但是與家人的關係疏遠了一些。老三峰雲呢,又是個浪蕩不羈的,就像一匹野馬,管不住他的心。老四庭雷,雖然是藝術方面的天才,卻是生活中的蠢材,連鞋帶都不會系,唉,愁人,真愁人。
一提到穆良寒的名字,衆人都沉默下來。
潘秀茹撇開臉,擦了擦發紅的眼眶。
氣氛很凝重。
一直保持沉默的穆紹風擡了擡眼眸,涼薄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淡淡道,“媒體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所有的消息明天都會撤掉,等過幾天,大家就會遺忘這件事。”
老夫人滿意地說道,“紹風,你做事我一直都很放心。”說完,她又將目光轉向莫可,緩緩道,“莫可,我跟你婆婆商量了一下,從明天開始,你還是搬到主宅來吧,你一個人住在靜園,也不太方便。”
莫可心頭閃過一抹詫異,很快又釋然,鬧出這種醜聞,奶奶他們應該會加強對自己的約束。
潘秀茹面色不佳地說道,“下午我已經讓僕人收拾好了房間,你今晚就搬過來吧。”
自己搬到主宅,那個戴面具的神秘男人應該不會再來騷擾她了吧,畢竟主宅人多眼雜,要是被人發現,神秘男人自己也會遭殃。
抱着這樣的想法,莫可痛快地應了下來。
靜園。
莫可忙着收拾行李,小月跑上跑下地幫忙,房間裡面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突然指着牆壁上的婚紗照說道,“大少奶奶,這幅婚紗照要搬過去嗎?”
莫可整理行李箱的動作頓住,擡頭望着牆上的照片,那是穆峰雲送給她的新婚禮物,PS婚紗照,每次看到它,內心就充滿諷刺。
她輕嘆一聲,“別帶了。”又不是真正的婚紗照,帶過去只會激起潘秀茹跟老夫人的厭惡。
“哦,那大少爺的照片呢?”
“帶着。”
莫可率領王嫂和小月,拖着幾個大行李箱,將自己的個人物品和衣物全部搬到了主宅,最後離開靜園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主臥的方向。
潘秀茹讓人打掃好的房間在三樓,管家黃伯領着莫可等人上樓,推開房門,說道,“大少奶奶,這就是您的房間,以前大少爺住在這裡,有許多物品也是他留下來的,您要是還需要什麼,就跟下人說。”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房間很大,是套間,有臥室,有客廳,還有書房,房內的裝潢佈置跟靜園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個人的喜好。
莫可將行李箱拖到衣帽間,打算整理自己的衣物,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掛放整齊的男人的衣物,襯衫、西服、還有不少休閒類的衣服,十八歲之前的穆良寒,一直住在這裡,他的私人物品也保留得非常完整。
整個房間裡,似乎還能嗅到他的氣息。就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將自己縮在蓬鬆柔軟的被子裡,枕頭上淡淡的清香飄入鼻端,莫可突然有種錯覺,穆良寒就躺在她的身邊,在她冷的時候,會給予她溫暖的懷抱,在她害怕的時候,會抱着她溫聲安慰。
“良寒,晚安。”她用臉頰輕輕蹭了蹭枕頭,帶着溫暖的笑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莫可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
噠,噠,這是皮鞋落在木質地板上面的聲音。
她心間猛然一顫,料到那個暗夜男人又出現了,快速伸手按牀頭的開關,啪嗒,房間內依然一片漆黑。
“這麼多次了,還沒有學乖,嘖嘖,不聽話的小野貓啊,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慵懶而低沉的聲音,就好像絲滑的綢緞,從赤/裸的肌膚上緩緩滑過,激起一片陰寒。
修長挺拔的身軀,一步步向着牀頭靠近,他臉上的銀色面具,在黑夜裡面詭譎地泛着光芒。
她緊緊抓住枕頭下面的匕首,悄然往角落裡面縮,心裡一陣陣擂鼓,一陣陣恐慌,聲音卻是鎮定的,“你膽子很大,在這裡還敢亂來!”
男人嗤笑一聲,“爲何不敢?”
他距離她越來越近,她背後冷汗涔涔,擡頭看他,“你就不怕被老夫人他們發現嗎?”
“被發現又如何?”他俯身看她,幾乎快要貼到她臉上,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脖間,就像陰冷的毒蛇爬過,淬了毒的牙齒恨不得咬斷她的脖子。
“侮辱寡居的大嫂,敗壞穆家的名聲,老夫人和老太爺,不會放過你的!”她強忍着心頭的噁心厭惡之感,悄悄握了握匕首,等待着最好的時機。
他就像聽到笑話一般,嘲諷地冷笑,略顯粗糲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溫柔地摩挲,說出口的話卻陰冷無比,“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寡居的大嫂太寂寞,勾/引小叔子,這個新聞更吸引眼球吧?”
莫可突然擡手,匕首猛然刺向他的手臂,他動作極快地閃躲,她飛起一腳,狠狠踹向他的腹部,這兩週,她每天下班後就到俱樂部訓練近身搏擊,拳腳雖然沒有多大的殺傷力,但是敏捷有力,再加上他一時不察,即便快速閃躲,還是被她踢中了大腿。
男人陡然暴怒,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麼對他,他翻身落地,一把拽住莫可的腳踝用力一拖,她就像玩具娃娃一樣,被他狠狠地摔倒在地板上,她咬着牙揮出匕首,他僅用兩根手指,緊緊夾住刀刃,長腿一伸,結結實實壓在她纖細的腰肢上。
“膽子越來越大了,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
男人暴戾兇殘,修長的手指狠狠掐在她的脖子上,他另一隻手還夾着她的匕首,強烈的窒息感,難受得眼淚都涌了出來,她咬着牙,拼命將匕首往前推,眼看匕首就要刺向他的胸膛,他突然冷哼一聲,猛然用力,匕首被他奪走,咣噹一聲扔到角落。
喉嚨上的大掌越來越用力,她就像溺水的魚,長着嘴巴,斷斷續續地說,“殺……了……我……吧……”
男人身上的暴戾之氣越發濃厚,被他壓在地上的軀體已經變得軟綿綿,失去了生命的靈動,他陡然鬆開手,將她甩到一邊。
“殺你,只會弄髒我的手!”
在她失去意識之前,只聽到他這句冰冷的話。
等她再次醒來,她被一具沉重的軀體壓着,冰涼的地板,滾燙的身軀,瘋狂的律/動,還有男人陰冷的聲音,“醒了?水/性楊花的女人!”
喉嚨疼得難以發聲,她脣瓣緊閉,撇開臉,閉上眼,不願意面對他熾熱的呼吸,就當自己被瘋狗咬了。
“怎麼不說話?”他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過來,強迫她看着他,後背不停摩擦地板,火辣辣的疼痛從脊椎骨蔓延開來。
她緊咬着牙,竭力隱忍着那些令人羞愧的聲音,一雙冰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銀色的面具,總有一天,她要親手揭開他的面具,拆穿他狼心狗肺的真面目!
“恨我嗎?你有什麼資格?別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令人噁心。”他狠狠咬住她的脣瓣,猩紅的血液順着兩人的下巴溢出,鐵鏽味充斥在兩人鼻腔,她厭惡地想吐,他卻享受般,細細掠奪着她的滋味。
“你不是喜歡勾/搭男人嗎?我現在就滿足你!”
他惡劣地挑弄,逼迫她求饒,但她偏偏不肯,即使痛得渾身顫抖,即使被他拋上雲端又被他踩入地獄,她仍死死地咬着脣,一聲不吭。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結束……
他右手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擡頭,黑暗中,他那雙鷹隼般危險的眼眸緊盯着她,低沉沙啞的聲音染着一抹旖旎,“別跟我使小性子,嗯?”
她空洞的眼眸裡滑過一抹水光,啪嗒,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肌膚猶如被灼燒一般,他的手指倏然緊了緊。
沉默不過一瞬,他翻身再度將她壓下,咬着她的耳垂,冷聲道,“不要試圖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是我的女人!”
與魔鬼糾纏,莫可只覺一夜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