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的錯,都是這個男人害她陷入這樣的困境,她原本已經與過去斬斷聯繫,他卻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過去的事情,他怎麼這麼可惡!
剛剛經過大起大落的情緒,再次起了波動,這段時間積攢的負面情緒全部噴涌而來,她忍不住紅了眼眶,眼中涌起淚光,她握起拳頭捶他的後腰,顫着聲音控訴,“混蛋,我討厭你,我本來過得好好的,你幹嘛要來打擾我?你就不能安安靜靜地滾出我的世界嗎?你走吧,帶着希晨回穆家,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她沒有辦法接受,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喜歡上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男人,她覺得那樣的自己很賤!她寧願將他趕得遠遠的,她也不要承認自己的感情!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直掉個不停,她縮成一團,哭泣着,哭得穆紹風的心都疼了。
他將她抱得更緊,緊繃着脣角,快步走到汽車面前,抱着她鑽進汽車,她渾身溼透,可憐又狼狽,瑟縮着發抖,就像一隻在雨天裡無家可歸的小野貓。
他拿起一條幹毛毯,將她緊緊包裹着,然後將她緊抱在懷。
“別哭了,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他一邊用乾毛巾替她擦拭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在她耳邊低語。
她只知道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將這些年受的傷,受的委屈,全部都傾瀉出來,他剛剛抹乾她臉上的眼淚,溫熱的淚水又涌了下來,再次濡溼她的臉頰。他心裡酸澀,疼痛,如果有時光機器,能夠讓他回到過去,改變那些荒誕的時光,就算讓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去做。
“阿可……”他將頭埋在她的脖子間,微涼的脣輕輕蹭着她的臉頰,溫聲低語,“老婆……相信我,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傷。”
她別開臉,不想看他,也不想聽他的甜言蜜語,啜飲聲已經停止,只是安靜地流着眼淚。
這樣的她,卻更加讓他心疼。
他寬厚的手掌溫柔地撫摩着她的髮絲,什麼也不再說,只想一輩子這樣抱着她。
窗外天色越來越暗,街邊的霓虹燈閃爍耀眼的光芒,燈光透過窗戶玻璃,灑落在她帶着淚痕的臉上,照進她泛着淚光的眼底,猶如鑽石般璀璨。
女人的眼淚,寶貴如珍寶,真正愛她的人,就捨不得讓她流淚。
穆紹風俯首,溫柔地吻上她的眼角,吻去她臉上的淚痕,一點一點,小心翼翼,溫柔至極,他爲過去懺悔,他因過去痛苦,但過去就是過去,已經無法改變,他至少還有一生的時間,去祈求她的原諒,去撫平她心底的傷口,去捂暖她冰涼的心。
他的脣舌溫暖潮溼,輕輕吮去她的眼淚,溫柔的動作裡面包含着呵護珍惜,莫可身體微微顫抖,本已經混沌的思緒被他的此番舉動攪得越發迷亂,她被他摟在他寬闊的胸膛裡面,心中如波濤翻涌,攪着辛酸和苦楚,卻也泛起一絲清甜,她知道那是不對的,極力想要抗拒,卻又無能爲力。
他摟在她腰間的手一路攀升,落在纖細的脖頸上,他的脣漸漸下滑,覆上她的脣,好像醞釀已久的火山,突然噴涌而出,他細細密密地吻着她,霸道卻又不失溫柔地將她扣握在懷中,不允許她逃脫。
莫可唯一的一絲理智土崩瓦解,或許她對他的感情,從來沒有因爲時間消失過,只是被她掩蓋得太深,深到自己都不曾發覺,而這份被掩埋的感情,經過這段時間的醞釀,已經從心底再次冒了出來。
當他的舌侵入她的領地,她混沌的大腦突然清醒過來,她猛地睜開雙眼,看到他漆黑如夜的眼睛裡瀰漫着一片似水柔情,她的心跳逐漸加速,可是理智也已經回籠。
wωw•тt kān•C○
她毫不猶豫地推開他,急促地喘熄。
因那個滾燙火熱的吻,她的脣被染上了嫣紅的顏色,豔如玫瑰,他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脣,漆黑的眼中壓抑着濃烈的渴望,灑下一片苦澀籠罩着她。
他說,“不要再抗拒我。”
他那風狂卻又壓抑的眼神,令她呼吸一窒,她抿脣沉默,半晌,避開他的視線,低聲道,“我做不到。”
做不到原諒,做不到接受。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溫聲道,“你只要站在原地就好,剩下的路由我來走。”
她垂着眼眸,遮住眸中洶涌的情緒,冷淡地說道,“我們處在兩個平行的世界,不管你多麼努力,都不會走到我身邊。”
“會的。”
“不會。”
“會。”
“永遠不會。”
“永遠很長,不要這麼輕易地說出那個詞語。”他就像安撫使小性子的孩子,暖暖微笑,“五年前你離開,我以爲永遠不會再見到你,可是你看,我們還是重逢了。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我相信只要努力,就能創造出奇蹟。”
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語氣依舊冰冷,“我不相信奇蹟。”
他溫和一笑,“那就等着我創造給你看。”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是一個永遠辯論不出結果的話題,她轉過頭,望着窗外朦朧的夜景。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溫聲道,“你休息一下,我去開車。”
車廂裡,溫暖,安靜,他坐在前方開車,她坐在後排閉眼休息,偶爾,他擡頭從後視鏡裡看她,看到她寧靜的面龐,心裡就被什麼東西充斥得滿滿的,柔軟安寧。那種滋味就叫幸福,有她陪伴在身邊的幸福。
汽車抵達家門口,僕人連忙撐着雨傘下來迎接。
穆紹風下車之後,打開後車門,發現莫可已經偏着腦袋睡着了,他彎了彎脣角,俯身將她從車裡面抱了出來,莫可一向警醒,這一回,被他抱起來,卻沒有醒來的跡象,看她熟睡的模樣,穆紹風脣邊的笑意加深。
僕人連忙將雨傘撐到他們頭頂上,護着他們一路回到別墅。
珠珠和希晨已經等在玄關處,看到穆紹風抱着莫可回來,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珠珠嚇得臉都白了,“穆叔叔?你不是死了嗎?”
穆紹風溫和地笑了笑,解釋道,“外面的人誤以爲叔叔死了,其實叔叔並沒有死。”
珠珠似懂非懂,愣愣地點頭。
希晨早知道自己二叔沒死,也知道潘湘寧和歐陽霸被自家二叔收拾的事,所以並沒有驚訝多久,快速將注意力放到莫可身上,關心地問道,“二叔,莫阿姨怎麼了?她不舒服嗎?”
穆紹風垂眸看懷中的女人,微微笑,“她太累,睡着了,我送她上樓,你們乖乖在樓下玩。”
“好~”希晨答應得非常乾脆,只要能夠讓二叔和莫阿姨獨處,他一定會全力配合。
珠珠也乖乖地點頭說“好”,媽咪累了,要讓她好好休息。
五年後,穆紹風第一次踏入莫可的臥室。
房間裝飾舒適,溫馨,給人濃濃的家的感覺,繡花的錦被鋪蓋在大牀/上,兩隻懶人沙發隨意地坐落在落地窗前,空氣裡彌散着淡淡的清香,是她身上那種熟悉的香味。
穆紹風脣角微揚,先將懷中的人放在沙發上,她身上還穿着溼衣服,頭髮也未乾透,將她放到被窩裡會弄溼牀鋪,而且還容易感冒。
他本想叫僕人進來幫她換衣服,剛站起身,又改變了主意,他脣邊揚起的弧度透着壞壞的味道。
穆紹風從衣帽間取來她的睡袍,放到沙發旁邊的茶几上,然後蹲下裑,將裹在莫可身上的毛毯扒開,他的手指伸到她的胸口,小心翼翼地解開第一顆鈕釦,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第二顆鈕釦的時候,她突然不舒服地皺了皺眉,他動作一頓,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做賊一般緊張。
他等了幾秒,見她並未甦醒,他才動了動手指,解開第二顆鈕釦。
鈕釦解開之後,她胸前的柔軟若隱若現,還能看見一條深深的溝壑,穆紹風目光漸漸變得幽深,灼熱,他的手指伸向她的第三顆鈕釦,一不小心,指尖竟然碰上了她光滑的肌膚,她就像被按了開關的機器人,猛地睜開雙眼,眼裡還帶着將醒未醒的迷茫之色。
她看到他蹲在她面前,似乎吃了一驚,低頭,看到他手指放在她的胸口,她“呀”地尖叫一聲,突然一個橫掃腿,結結實實地踹在他身上。
他猝不及防,竟然差點跌坐在地,右手往後一撐,纔沒在她面前丟臉。
她慌張地扯過毯子蓋住自己的胸口,氣憤地罵他,“色狼!”
穆紹風苦笑,“我只是想幫你換衣服,你穿着溼衣服睡覺,會感冒的。”
“你可以叫王姐幫我換啊,你一個大男人,幫我換什麼衣服?你,你就是故意的,色狼!”
她又羞又氣,臉頰染上紅霞,一手拽着毛毯,一手指向門口,“誰讓你進我房間的,你給我出去!”
“好,我出去,你別激動,趕緊換上衣服,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他悠然站起身,笑容和煦,語聲溫柔,就好像那個被她罵,被她揍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看着他離開,關上房門,莫可轉過頭,憤憤地跺了跺腳,嘴裡嘟囔道,“臉皮真厚!可惡的色狼!”
還好她警覺性很高,不然就被他佔便宜了。
等莫可泡完澡下樓,某個厚臉皮的男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並且在廚房準備晚餐,她穿着寬鬆的居家服,雙手環抱着肩膀,依靠在廚房門口看他炒菜,臉色不佳,語氣有些衝地說道,“喂,你是不是太隨便了,這是我的家誒,誰允許你留在我家做飯了?”
即便是在廚房,他的身姿也是那麼地挺拔俊逸,他一手拿着鍋鏟嫺熟地翻炒,側頭衝着她微微一笑,脾氣極好地說,“穆太太,別這麼小氣。”
“誰小氣了?不對,誰是穆太太?”莫可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瞪着他道,“這是原則問題,我們只是普通鄰居,你隨便出入我的臥室,出入我的廚房,已經觸犯了我的隱私,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