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芷雲媽咪最終放棄了芷萱，而選擇了皇室。
小小也不會責怪她。
這都是命。
就好像他生在這個家裡，他只能順着他的命走。
他可以達成很多高難度的事情，但如果要改命，那依然是幾乎不可能的。
但是，他也只是這樣想想而已。
他不會說出來的……
因爲如果說出來，未必不是對芷雲的一種軟威脅。
告訴她，他爲了這個皇室和這個國家犧牲了什麼，那麼芷雲媽咪的內心，必然也會背上很重的內疚。
“如果沒有她，你以後會幸福嗎？”然而，芷雲媽咪還是這樣問道。
小小這一次，沒有回答。
他沒有回答了。
他只是看着芷雲，過了兩秒，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芷雲彷彿在他眼底看到了那麼一縷哀傷。
像是幻覺一樣的哀傷。
他不回答，其實就代表着說：不會幸福。
因爲如果會，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的。
“媽咪。”多多低着頭，抓住了芷雲的手臂。
喵喵走到小小身邊，默默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在這場政治鬥爭中。
芷萱是一個犧牲品。
她是不幸的……
因爲她得到了王子的愛情。
但是如果將來有人提到她，大概只會覺得她幸運吧。
她在最美好的年華里獲得了旁人夢寐以求的愛情，然後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成全了整個皇室和整個國家。
她同樣是微小的。
她沒有親人，沒有背景。
她死去，大概除了王子殿下，沒有人會爲她難過。
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女人，去換一個國家的安穩，那實在是太划算了。
額外犧牲的，最多再算上王子殿下的幸福和愛情……
但是，殿下他以前也沒有對愛情的渴望，也沒有過幸福的概念。
所以，大抵，也許，也不會有太久的哀傷所持續。
十分鐘要到了。
“等下你來接電話。”小小對喵喵說，他一直看着別處，避免自己的目光和他人接觸，“我回避一下。”
他的語氣依然是平靜的。
但是房間裡的氣氛是壓抑而悲哀的。
“十分鐘太短了。”喵喵繼續說道。
“我知道。”小小回答，“所以可以賭一賭，對吧？”
決定國家的制度改革，這是一件大事。
沒有人可以在十分鐘之內就做出倉促的決定。
換言之，對方明知道這樣的成功率很低，卻提出了這麼不合常理的方式。
這或許說明，他們的時間也很緊迫……
小小走到了外面的走廊裡。
他坐到了椅子上，出神地看着地面。
“你有煙嗎？”他問旁邊的侍衛長。
侍衛長搖了一下頭：“殿下如果需要的話，我派人去取。你需要嗎……”
他說着便看向了小小。
然而在看到小小的那一刻，侍衛長就呆住了。
因爲，他看到有一滴眼淚，正從殿下的臉龐滑落。
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和平常沒有兩樣，但是淚水很迅速地盛滿了他的雙眼，然後斷了線似的落了下來。
“十分鐘過了嗎？”他又問侍衛長。
侍衛長搖了一下頭，不知道要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