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格外的冰冷,站在陽臺上,任由深秋的冷風打在身上,即便是如此寒風,依舊趕不上心中的冰冷。
“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理由,都是不可原諒的。”
自從今天回來之後,這句話不知道在耳邊迴響了多少次,每想起一次,向晨都覺得像是有一把利刃在自己的心頭重重的刺了一下。
“晴兒,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好。”
他只想到了不要給雪晴平添麻煩,卻忽略了雪晴心中的感受,遺忘了雪晴對哥哥的想念和擔心。
是他不好,是他考慮的不夠周到,他應該早一點兒想到的,和麻煩比起來,雪晴更想要見到哥哥。
在他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雪晴就問過他有關夏晨的事情,想必那個時候,雪晴就已經開始懷疑他就是夏晨了,可是那個時候,他卻那樣堅定的否決掉了一切,那個時候,雪晴的失望是那樣的明顯,即便她那樣努力的掩飾,卻還是一眼就可以看穿。
此時此刻,向晨自己都覺得詫異,那個時候自己爲什麼就能那樣狠心?居然真的能夠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如果是現在,想必他也已經做不到了吧,
今天看到那悲傷的樣子,他直到現在都無法平靜下來,不知道雪晴現在冷靜一點兒了沒有。
本來想要去看看雪晴,但是又擔心她見到自己會更傷心,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去。
一場秋雨之後,氣溫似乎更低了,站在陽臺上沒一會兒,向晨就覺得好冷,全身似乎都已經被凍透了,可是他卻還是不想離開。
回想着這麼多年來的每一件事,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向晨真的不敢相信,這麼多離奇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當年和母親還有雪晴一起去商場,卻被人突然抓走,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親人。
然而,那個時候,他還在幻想,幻想着父母很快就
會來救自己回去,直到他直到,綁架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向晨才真的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因爲父親的目的就是爲了要讓自己永遠的失蹤。
那個時候,他還以爲父親只所以想要讓自己失蹤,是因爲自己身患重病,所以那段時間,他也想過不要再回去,這樣父母就不會那麼傷心了。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真的是太天真了,即便自己身患重病,夏繼天也沒有理由要這樣大費周章的去做這樣的安排,反正,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骨髓,自己也一樣活不了多久啊。
直到他找到一個機會從那些囚禁他的人那裡逃出來,他才漸漸的明白真相,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整個人已經消瘦憔悴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以爲自己一定活不成了,本來還想回去再看看父母一眼,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但是沒想到,竟然會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向晨兄妹的那場車禍。
不過現在,他最應該感謝的也許正是那場車禍,因爲那場車禍,他纔有機會活到今天,因爲那場車禍,他纔有機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
直到雪晴莫名入獄,邵雅琴突然病逝,夏繼天公然的將夏心語母女接近北園,他才終於明白,當年他的失蹤只是這一系列事情的開始。
向晨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母親去世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終究,還是讓母親帶着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就像雪晴說的,沒有找到他,是邵雅琴畢生的遺憾,當初因爲他突然失蹤,邵雅琴大受打擊,因而患上了心臟病,最終又因爲雪晴莫名入獄而死,如果他能早一點兒回去,如果他早一點兒出現在邵雅琴的身邊,那麼,說不定邵雅琴也就不會就那樣的死去了。
儘管當時的情況根本不由他做主,但是向晨心中還是有着太多的愧疚,如果那場車禍發生的再早一點,那麼他就不會錯過和母親相見的機會了,只能說,命運太喜歡捉弄人罷了。
邵雅琴去世的時候,正是他剛剛做完骨髓移植手術昏迷不醒的時候,當他知道邵雅琴去世,雪晴入獄的消息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盡辦法,幫雪晴早一天走出監獄。
他完全能夠理解雪晴現在對他的怨恨,畢竟,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卻沒有在她身邊保護她,在她最絕望的時候,自己沒有去鼓勵她,一切,都讓她獨自一個人去面對,如今,自己這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告訴她,自己就是她的哥哥,不要說是雪晴,換做是他,也難以接受。
他現在唯一的安慰就是雪晴過得很好,有席若辰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保護她,他也可以放心了,如果雪晴真的無法原諒他,那麼也無所謂,她高興就好。
“誒……”
時至深夜,外面的氣溫更低了,看着月光無言的長嘆,今晚的月色很好,也很冷。
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蕭瑟的身影,心中的感覺很是複雜。
自從那場車禍之後,她的記憶就變得模糊不清,這麼多年來,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哥哥,而他對自己也照顧得無微不至,縱容自己的任性,縱容自己蠻不講理的要求,儼然就是自己的親哥哥。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清楚了,她的記憶,還有他的身份,都已不再是秘密。
當自己回想起往昔的一切時,驚訝的發現,對於這個冒充自己哥哥的人,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怨恨,有的只是感激,感激他這麼多年扮演着自己哥哥的身份,給了自己最大的安慰。
一件外套輕輕的披在向晨的身上,差異的轉身,卻看到向笛正一臉淺笑的看着他。
“小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睡?外面涼,趕快進去,小心着涼。”
多年的照顧似乎已經成了習慣,以至於一時之間,向晨竟然已經忘記,向笛已經恢復了記憶,不再是之前那個任性胡爲的小丫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