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採囡?
霍漱清愣在當場。
只不過須臾,他就端起手邊的茶杯要喝口水,卻發現沒水了,馮繼海趕緊給他添了水。
對於江採囡的到來,霍漱清並不意外,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他纔剛到幾個小時,江採囡就來了,恐怕也只是前後兩趟飛機的差別吧!
怎麼會這麼快?
“霍書記?”馮繼海見霍漱清陷入了深思,小心地叫了聲。
“該怎樣就怎樣,一切按照規矩來。”霍漱清說着,喝了口水。
“是,我明白!”馮繼海道。
“他們都到了嗎?”霍漱清說着,站起身。
“嗯,已經到了,正在等您!”馮繼海說着,跟着霍書記走出了休息室。
門打開,霍漱清大步走向了那些站在一起聊天的、戴着各自民族帽子的男人和女人們,這些人都是回疆本地非常有知名度的宗教領袖和各界精英代表。這一場會見,是霍漱清到達回疆後,第二場官方會見,到場的不止有這些本地代表,還有政府的相關領導。
關於霍漱清的第一場會見,是面對整個回疆各級幹部的一個內部會議。因爲霍漱清的到任很突然,會議根本來不及向全省的幹部發佈邀請,只有省會的縣級以上還有駐紮的部隊以及武警等各方面的幹部在省委大會議室參加了會議。畢竟是第一次大會,會議直接在網絡上同步直播,全省各地各單位的領導幹部一起通過視頻觀看了本次會議,會議之後展開了學習。
這個會議結束半小時後,與會的多數人員都離開,新一場會議就繼續準備開始了。第一場會議畢竟是內部會議,只有內部人員才能參與,完全沒有媒體到場。而這第二場會議就不一樣了,這是展現新領導對回疆各民族的關心和重視、對全省穩定的重視,省會所有的媒體都被邀請出席了,做了現場報道。
霍漱清走進人羣中,和他們一一握手,他的笑容和親和力,很快就出現在了媒體上。
“霍書記——”就在霍漱清和一位年長的阿訇聊天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他愣了下,回頭一看,果然是江採囡!
眼前的江採囡,哪裡還有一點他上次見面的那種虛弱的模樣?一頭精幹的短髮,臉上一點都不出錯又不突兀的妝容,一身淺藍色的套裙,一對珍珠耳環,配着珍珠項鍊,真是很乾練,卻又好像很有成熟的氣質。
江採囡對霍漱清微微笑着,霍漱清也很熱情地向她伸出手,道:“你現在是回疆站的主任了,是嗎?”
“是啊,以後還請霍書記多多指正!”江採囡微笑着和霍漱清握手道。
“互相幫助,互相幫助!”霍漱清笑着道,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和江採囡有什麼工作之外的交往。
“必須的,必須的,只要我們站裡能做的,霍書記請儘量吩咐,不用客氣!”江採囡微笑道。
“吩咐就不能了,你們記者是無冕之王,我們的行政命令可不能強加給你們!”霍漱清道。
江採囡笑着。
“不過,新華社是全國最大的媒體,也是最有權威的,以後要請江站長多多報道我們的回疆,回疆的歷史文化、人文環境,過去和現在,向外界多多介紹回疆,讓內地和全世界的人對我們回疆多一點了解,少一些誤解。這就算是我對江站長的懇求了!”霍漱清笑着說。
周圍的那些領導幹部和與會人員都笑了,江採囡也是笑着道:“霍書記真是見外了,報道回疆、讓外界瞭解回疆,這就是我們回疆站的職責,就算是霍書記不說,我們也是一定要做的。”
“那我就先替回疆各界羣衆和領導幹部們謝謝江站長了!”霍漱清笑着說道。
“您別客氣!”江採囡笑着道。
說罷,霍漱清對在場的各界代表說道:“正如剛纔我和江站長說的,讓外界多多瞭解回疆,減少對我們這個的誤解,誤會少了,理解也就多了,大家之間溝通交流纔會沒有障礙。”
其他人都點頭拍手。
“不光是讓外界瞭解我們,消除對回疆的誤解,不要一提到回疆就是切糕什麼的,現在這些負面消息太多,對我們的投資環境也是一個很大的影響。除此之外,我們本省內部,各民族之間,也要加強認識和理解,在外界瞭解理解我們之前,起碼我們本省內部要做到這一點,要是我們自己都不能更好的理解自己,怎麼期待外界來理解我們?”霍漱清道。
這一番話說完,會場裡響起熱烈的掌聲。
“誤解少一點,理解就會多一點,我們回疆的發展,也就會更快一點。”霍漱清道。
掌聲響了起來。
江採囡站在霍漱清身邊,一臉微笑望着他。
霍漱清的餘光注意到了江採囡的神情,對她回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馮繼海站在人羣裡,看着這一幕,心裡不禁一緊。
江採囡來了,而蘇凡又不在,這——
在松江省的傳聞,並不一定不會在回疆傳出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傳聞會首先傳到京裡去。雖然江採囡和霍書記的傳聞又不是新鮮事,可是眼下霍書記初來回疆,夫人不來,來的卻是江採囡——三人成虎,自古以來這種事就很多,何況江採囡還是真有目的的!
很快的,這一場熱忱的會見,就登上了新華社的版面,而且是顯著的位置。霍漱清作爲全國最年輕的一位封疆大吏,在這個“最年輕”引起轟動之時,他的講話和初來的兩場會議透出的信息,讓外界關注起來。
江採囡儘管站的離霍漱清很近,可她的照片沒有出現在報道中,而是出現在了撰稿人那裡,清楚寫着“江採囡”三個字!
身在京城的曾元進,看見了這條新聞,眉頭不禁蹙動了。
江採囡跟着過去,對霍漱清來說有利有弊,相信霍漱清會利用好江採囡這顆棋子。可是,利用這種事,歷來都是雙向的,特別是江採囡這種份量的棋子。霍漱清想要利用好江採囡,也難免會給江採囡一些什麼。霍漱清,會處理好的,這一點,曾元進是相信的。身在官場,本來就是不容易的事,往往會是身不由己。何況現在宣傳這個口子,並不在他們的手上,霍漱清要想在回疆做事,江採囡是個必須利用的人。
曾元進是想得通這些事,可是,這件事在羅文茵看來就非比尋常了!
正如馮繼海所擔心的,霍漱清前腳去了回疆,江採囡後腳跟到,而身爲第一夫人的蘇凡居然沒有跟過去,這對於以前曾經盛傳的霍漱清和江採囡的那些緋聞來說,真的是死灰復燃了。
羅文茵從自己的朋友那裡第一時間得知了江採囡發的那篇報道——羅文茵自然是有幫她關注這件事的朋友的,身爲部長夫人、曾家兒媳,這點人脈怎麼會沒有?而且還是對她忠心耿耿的人,總歸是有那麼幾個的,畢竟羅文茵一天要關注的事情太多,沒有辦法面面俱到、事事瞭解,儘管她有孫敏珺那麼一個幹練的秘書,可是那些幫她留意各方動向和八卦消息的朋友,還是不少的——於是,在得知了消息後,羅文茵立刻就給孫敏珺撥了電話過去。
而這時,因爲霍漱清到達回疆省會烏城市的時候,孫敏珺也立刻被省裡的相關人員領去了書記的新宅。這個新房子位於省委大院,當然也是一處獨門獨院,作爲一省最高領導,住所自然是最高規格的,儘管霍漱清並不在乎這些,可是自古以來就有傳統如此。省委辦公廳的工作人員還是很認真地仔細地爲書記佈置着新家,而孫敏珺身爲書記的家人,發號施令讓這些工作人員去爲書記家採購一些用品,當然是要符合書記的審美品位和喜好的。孫敏珺在曾家多年,對曾家每個人的喜好都是瞭如指掌,當然也包括了霍漱清。即便只是和孫敏珺相處了這麼一會會兒時間,辦公廳的工作人員們已經對這位書記家年輕的美女管家有所瞭解了,不愧是京裡來的,果然是有兩把刷子。
而羅文茵電話打來的時候,孫敏珺也從網上看到了江採囡發表的文章。
電話一接通,羅文茵也沒有問家裡佈置的怎麼樣了,就直接說:“你看到那個女人的文章沒有?”
“是的,夫人,我已經看到了。”孫敏珺道。
“真是想不到那個賤人,居然這麼快就跟過去了。”羅文茵道。
“夫人,您別擔心,霍書記是有擔當的人,他不會胡來。就算是江採囡發了那篇文章,多半也是工作的緣故,您別太擔心了。”孫敏珺勸道。
“這個我知道,只是現在迦因不在,那個女人追了過去,漱清那邊——”羅文茵嘆道。
“夫人,您放心,我會盯着的。霍書記他是有分寸的,就算江採囡死纏爛打,霍書記也不會做出格的事。”孫敏珺道。
“我是相信漱清的,可是,人言可畏,這一點誰都防不住。”羅文茵揉着太陽穴,道。
聽羅文茵這麼說,孫敏珺就知道羅文茵真的是越來越擔心了,便說:“夫人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那邊多盯着點,我們都離的遠,那邊的情況不清楚。江採囡又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萬事多加小心。”羅文茵囑咐道。
“是,我明白,夫人放心。”孫敏珺道。
羅文茵便掛了電話。
雖說把孫敏珺派了過去會讓她安心一些,可是,江採囡的手段——
靠着沙發閉着眼睛休息着,羅文茵聽見門響了,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是丈夫的聲音。
羅文茵睜開眼看着丈夫坐在自己身邊,道:“沒有,就是,唉,你看到漱清的事沒?”
“漱清什麼事?他剛去那邊就要忙工作——”曾元進道。
“江採囡寫的文章,還有照片!”羅文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