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們兩家關係好,二舅的確會那麼做。可是,那並不是唯一的原因。”姬雲期道。
“否則,還能是什麼?”方希悠道。
姬雲期笑了,拉着方希悠的手,道:“你啊,我們不說了,既然我們是來散心的,就去好好散心好了,你的假期也沒兩天的,我們要趁着這幾天趕緊瘋狂一下,煩心的事就別去想了。走,趕緊換泳衣去游泳,哎呀,這陽光沙灘,真是愛死了!”
說着,姬雲期就趕緊去換衣服了,方希悠看着嫂子的樣子,想起剛纔她欲言又止——
阿泉,真的——
算了,不想了,她不去想他了。
陽臺外面是專用的泳池,姬雲期已經來回遊了好幾圈,方希悠依舊坐在池邊沒有動。
“幹嘛不來玩?我給你塗防曬?”姬雲期從水裡出來,問道。
“我想這樣曬曬太陽。”方希悠把墨鏡推到頭頂,看着表嫂擦着身上的水。
說是表嫂,可姬雲期的年紀比方希悠小,只不過因爲方家是非常注重輩分的,所以自從姬雲期和方希悠的表哥顧長清結婚後,方希悠就把她叫“嫂子”了。
“來,塗個防曬油,把你曬均勻一點,等你回去一上班,哇塞,回頭率百分之一千!簡直就是一位巧克力美人兒嘛!”姬雲期笑着道。
方希悠笑了,道:“還是把你變成巧克力美人,讓我哥好好吃個飽!”
說着,方希悠起身了,拉着姬雲期趴在躺椅上。
姬雲期笑着,就趴了上去,伸手解開了比基尼的帶子。
方希悠笑了,道:“你還真是大膽,怪不得我哥那麼愛你。”
“我跟你說啊,男人都是一個想法,希望自己的老婆呢,出了門是貴婦,上了牀是蕩婦,這就是男人的心理。”姬雲期道。
方希悠含笑不語,把防曬油倒在手上揉搓着,給姬雲期塗了上去。
是啊,男人都是一樣的,蘇凡能做到,所以霍漱清總是對她戀戀不捨。
“你沒給文姨打電話問問家裡的情況嗎?”姬雲期問。
“沒有,我剛纔接到的是第一個電話。”方希悠道。
“曾家也是不知道怎麼了,肯定在哪裡犯了太歲,要不然怎麼這些年盡出這些邪事兒。”姬雲期道。
“怎麼就是邪事了?”方希悠道。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就被人打了五槍,差點連命都沒了。這好不容易活了吧,這,唉!”姬雲期嘆道。
感覺到方希悠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姬雲期便笑着說:“都是迷信啦!凡事都是有因有果的,這些事也都解釋的痛,人禍而已。”
方希悠沉默不語。
海風,從遠處吹了過來,吹動着頭頂那寬闊巨大的椰樹葉子輕輕擺動着。
方希悠望着不遠處那碧藍的大海,任由海風吹動着自己的長髮。
阿泉——
此時,就在京城,羅文茵已經從丈夫那裡得知了曾泉辭職的事情,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夫人,您吃點什麼?”家裡的李阿姨見羅文茵如此,關切地問道。
“沒胃口,給迦因的午飯送了嗎?”羅文茵問。
“送過去了,霍省長陪着她吃的。”李阿姨道。
“嬌嬌呢?”羅文茵問。
“在她房間裡玩遊戲呢,我把午飯送進去,她也不吃,只是在吃零食。”李阿姨道。
羅文茵不語。
“夫人,好歹您吃點東西,要不然您的身體也受不了啊!”李阿姨勸道。
“唉,都這個樣子了,我還吃什麼啊!”羅文茵嘆道。
李阿姨看着羅文茵如此難受,心裡也不禁有些難過。
“再怎麼不想吃,您也得吃點東西。”李阿姨道,“迦因現在那個樣子,要是您身體垮了,誰照看她啊?”
想起醫院裡的女兒,羅文茵的眼睛就溼了。
李阿姨扶着羅文茵坐起身,羅文茵擦去眼角的淚,道:“敏珺呢?還沒回來嗎?”
“還沒有——”李阿姨道。
就在這時,門上傳來敲門聲,緊接着,秘書小孫就進來了,叫了聲“夫人——”
“廚房有什麼吃的嗎?給我熱一點端過來,我在這裡吃。”羅文茵對李阿姨道。
“好的,我這就去。”李阿姨應聲,走了出去。
“你都買好了嗎?”羅文茵問秘書道。
“嗯,霍書記的全部準備妥當,我已經裝在不同的箱子裡面了。”孫敏珺道。
“你的呢?收拾好了嗎?”羅文茵問。
孫敏珺點頭。
羅文茵招招手,讓秘書坐到自己身邊來,孫敏珺想了想,走了過去。
“敏珺,這次就辛苦你了。”羅文茵道。
孫敏珺搖頭,道:“夫人,我會盡力照顧好霍書記的生活起居,不讓您和迦因擔心。”
羅文茵點頭,看着眼前這個自己培養了近十年的年輕女孩子,羅文茵的眼眶溼了。
“夫人——”孫敏珺趕緊抽出紙巾給羅文茵,羅文茵擦着眼淚。
“你去了那邊,除了要照顧漱清的生活起居,還要幫他打點他的日常所需,明白嗎?”羅文茵道。
孫敏珺點頭,道:“是,我知道,夫人。您放心。”
“這次我猜的不錯的話,江採囡肯定也會在不久之後跟着調過去。那個女人,是不會放過漱清的。該怎麼做,你知道的吧?”羅文茵道。
“是,夫人。”孫敏珺道。
“那就好,對你,我是放心的。好了,你也忙了半天了,等會兒飯菜端來了,你陪我一起吃點吧!吃完飯了你去處理一下你自己的私事,明天就和漱清一起走。”羅文茵道。
孫敏珺領命,卻又面露猶豫之色。
“怎麼了?你想說什麼就儘管說。”羅文茵道。
“夫人,迦因那邊——”孫敏珺道。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和她說過了,她也同意了,她知道自己沒辦法過去,漱清需要有人照顧,她也理解的,這些你不用擔心。”羅文茵道。
“是,我知道了,夫人。”孫敏珺道。
“該叮囑你的,我也叮囑過了,今天中午,咱們一起吃個便飯,就當是我爲你踐行了。”羅文茵道,“等你從漱清那邊回來,你想要去哪裡,咱們再說。”
兩人正說着,李阿姨就帶着勤務人員端着飯菜來了,正好是羅文茵和孫敏珺兩人的份量。
在醫院裡的霍漱清,接到了岳父的電話,和岳父一起前往首長辦公室接受任命。
病房裡,又剩下蘇凡。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
下雪了啊!他去的那裡,總是下雪,不知道那裡的雪,會是什麼樣的?
她打開窗戶,把手伸了出去,雪花,落在指尖很快就融化了。
生命,好像也是這樣的脆弱了,一下子,就沒了。
她笑了下,攥住了手。
手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擡起頭,漫天的雪花啊,雜亂無序地飄下來,被風一吹,好像就更亂了。
“迦因?”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凡回頭。
“逸秋姐?”蘇凡道。
覃逸秋快步走了過來,趕緊抓住蘇凡的手,憐惜道:“你怎麼在這外面站着啊?這多冷?你的手都冰了,走,快進去。”
“我看見下雪了,就出來了。”蘇凡道。
“你這手太冰了,走吧!別凍着感冒了。”覃逸秋說着,攬着蘇凡的肩,就往病房裡走,趕緊關上了陽臺門。
“逸秋姐,你怎麼過來了?”蘇凡問。
“我爸跟我說的。”覃逸秋道,拉着蘇凡的手,扶着她坐在沙發上。
蘇凡笑了下,沒說話。
她的笑容極爲無力,覃逸秋看着心疼不已。
“漱清,要去那邊了?”覃逸秋問。
蘇凡點頭。
“那你這樣子——”覃逸秋擔憂地說。
“我媽讓孫敏珺陪他去。”蘇凡道,說着,她低下頭,盯着自己那兩隻搓在一起的手。
覃逸秋愣住了,盯着蘇凡,又看着她那無助的雙手。
小姑爲什麼要讓她的秘書替迦因跟着漱清去呢?覃逸秋想不明白。
“那麼,漱清呢?拒絕了吧?”覃逸秋問。
蘇凡搖頭,擠出一絲虛弱的笑,望着覃逸秋,道:“爲什麼要拒絕呢?有個人去照顧他,挺好的。而且,孫敏珺的確很不錯,做事——”
覃逸秋不知道說什麼。
“是我讓他帶上她的,沒,沒什麼。”蘇凡道,“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邊,工作那麼忙,生活還沒人照料。孫敏珺是個女人,比他的秘書們要更細緻貼心一些,會好好照顧他的。孫敏珺去了,我也放心。”
覃逸秋看着蘇凡這樣,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說:“你別想太多,好好養身體,養好了身體,早點過去和漱清團聚。”
蘇凡點頭。
“哦,對了,我在家裡給你做了點吃的。你看,是桂花糕,桂花是咱們榕城的,就是我媽那個院子的那一棵樹,你還記得吧?我今天第一次做的,你嚐嚐好吃不好吃。”覃逸秋說着,從揹包裡取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
且不說這裡面的桂花糕會有什麼味道,光是看這個紅黑相間的漆盒就會有胃口了。
覃逸秋微笑着,把小圓盒放在茶几上,小心地打開來,一個個圓圓的、白色的、點着桂花花瓣的小點心就出現在了蘇凡面前。
“哇,好漂亮啊!”蘇凡不禁嘆道。
“我記得以前你不是在我媽那邊做過嘛,你說你家是用玫瑰花花瓣做的,然後就用我媽院子裡的桂花按照你家的方法做的,真的很好吃。我今天也試着做了下,好像,呃,還可以。”覃逸秋微笑道。
“你從榕城拿來的花瓣嗎?”蘇凡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