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凡就踏上了返回雲城的行程。她不知道自己何時還能來這座城市,到那個時候,是不是可以和他一起重走一遍今天她走過的路?
回到雲城,蘇凡買了些禮品,就坐上了前往翔水老家的班車。回家待了一天,她就接到了霍漱清的電話,他已經回到了雲城,她只好跟父母說自己單位還有事,就趕回了雲城。
她記不清自己是如何狂奔到家裡,如何期待着他的懷抱迎接她回家,可是,最終還是她自己開的門,家裡,依舊是一片漆黑。
似乎,她永遠都是那個等待的人,等待他回來。
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他回來,回來就好!
因爲着急趕回來見他,她連飯都來不及吃就跑出了家門,路上只買了一瓶礦泉水帶上就上了車,現在坐在空蕩蕩的家裡,頓時感覺飢腸轆轆。
等霍漱清進門的時候,客廳裡飄蕩着一股久違的方便麪的味道。
“你沒吃飯?”他脫下外套,走到她身邊,俯身親了下她的額角,問。
“你要不要嚐嚐?很好吃。”她含笑問道。
“好久沒吃過了,好像的確是不錯的樣子。你等等,我去洗個手就過來。”他說。
沒一會兒,他就挽着袖子過來了,拿過她遞過來的筷子,坐在她身邊。
“你煮的方便麪也這麼好吃?”他吃了一口,笑道。
“你那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纔會覺得這東西好吃吧!”她說。
“纔不是,你做的就特別香!”他又吃了一口,本來想和她搶着吃的,卻還是放棄了。她這個點煮方便麪吃,恐怕是餓了,要不然——他怎麼能吃掉她的晚飯呢?
“你怎麼不打電話叫外賣?這東西吃多了會變成木乃伊!”他看着她,道。
她笑了,沒說話。
霍漱清的手,輕輕撫着她的長髮,那柔軟的長髮。
“路上累了?我們今天早點休息!”他說。
她點頭,很快就把那半碗麪條吃完,也許是餓了太久,現在吃了一點點也就覺得飽了,可碗裡的湯——
“啊,你——”她本來想端着碗把那半碗湯倒掉,卻沒想到他從她手裡拿過碗,“咕咕”喝掉了裡面的湯。
蘇凡驚愕地看着他,就見他放下碗,抽出紙巾給她擦了嘴巴,又給自己擦乾淨了,然後望着她。
如果不是此時自己嘴巴里有方便麪的味道,蘇凡真想抱住他吻他。
兩個人默契地各自做着自己的事,霍漱清刷完牙就打開電視看新聞,蘇凡去廚房洗碗鍋。
“幾天沒見,你怎麼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等她走過來,他習慣性地攬住她的腰身,在她腰上摸了一把,皺眉道。
“我想減肥,瘦了好看!”她偎依在他的懷裡,道。
“我喜歡你肉一點,摸起來舒服!所以,以後別說什麼減肥的話了,養好身體最重要,明白嗎?”他說,蘇凡點頭。
眼裡,只有這熟悉的嬌俏的面龐,似乎,在看慣了她之後,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了。霍漱清心想,自己這輩子是栽在她的手裡了,就像當初覃東陽說的一樣,他這個孫猴子,遲早會被如來佛收到手心裡。誰都知道孫蔓不是他的如來佛,而孫蔓也從來都沒收住他。唯有身邊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在不知不覺間用她的神秘魔力降服了他的身心。
都說小別勝新婚,霍漱清此時擁着她,也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他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嘴脣剛要靠近,她卻躲開了。
“怎麼了?”他愣愣地看着她,道。
難道她不高興了?是不是因爲他回來太晚?今晚他進門以來就感覺她的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沒什麼,我——”她其實很想吻他的,就是——
她低頭,不說話,只是拉着他的手。
可她這樣,讓霍漱清覺得有些不安。或許,他從未如此,從未如此不安過。
“你怎麼了?是不是我——”他忙問。
她輕咬脣角,擡頭望着他,臉頰紅紅的,低聲道:“我,我沒刷牙——”說完,她立刻低下了頭,耳畔卻傳來他的笑聲。
他緊緊擁住她,道:“傻瓜,我還以爲是別的什麼原因——你真是——”
她偷偷看着他,低笑不語。
“那你今天晚上要好好補償我,這幾天,想死你了,知不知道?給你打個電話,你還愛理不理的,這個世上,也就只有你這麼對我了!”他親着她的臉頰,啞聲道。
他,想死她了嗎?
蘇凡暗暗望着他,她怎麼能告訴他,自己曾偷偷跑到榕城去找他,去他學習過的地方尋找他曾經的身影?
“好了,看電視吧!”她給他潑了一頭冷水,道。
霍漱清笑了,撫摸着她的發頂,擁住她。
兩個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房間裡只有電視裡播音員那枯燥古板的聲音。
“哦,忘記了,有個東西要給你看——”他說着,拉着她站起身,直奔書房。
“看——”他推開門打開燈,一架小型望遠鏡就擺在房間的正中央。
蘇凡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臉上滿滿都是滿足的笑意,拉着她走到望遠鏡邊上,道:“我來的時候你不在,就順手把這個給裝好了,下個月的流星雨,我們就帶上它去看,肯定比你肉眼看到的多。”
“那我豈不是要準備好多的繩子?”她笑眯眯地望着他,問。
“繩子?”他不解。
“許願要繫繩子才靈啊!”她說。
他哈哈笑了,攬住她的肩,道:“你需要許那麼多的願望嗎?”
她看着他,抿着嘴笑着,不說話。
“不管你有什麼願望,我都會爲你實現。幹嘛還費勁找流星許願?要是你們女生都找流星許願,不給我們男人表現的機會,那流星不得累死嗎?”他笑着說出這些不像是他該說的話。
“好像是哦!”她笑了。
好像有首歌裡唱道:都是揹負了太多的心願,流星纔會跌的那麼重。
“可是,那也是因爲心疼你們啊,如果什麼願望都找你們實現的話,不就太累了嗎?而且,不是所有願望都能說出來的,一說就失靈了!”她想起這句歌詞,接着說道。
“放心,你男人身強力壯,累不着的,難道你忘了?”他含笑擁住她,道。
你男人?他,是我的男人嗎?
看着他眼裡那灼灼的視線,蘇凡臉紅了,心裡卻歡喜的不得了,低聲道:“動不動就說這個,你也不害臊?”
“反正又沒人聽見,我害什麼臊?”他說道,卻一臉委屈。
蘇凡不禁伸出舌頭笑他。
當她裸露的身體躺在那被暖氣加熱的地毯上時,身上的男人重重地壓了上來,那一刻,她的眼裡閃過一道亮光,整個人便迷失在他的情海之中。
流星啊流星,讓我和他永遠在一起,一刻不離,可以嗎?
假期裡剩下的幾天,霍漱清每天都要出去應酬,可晚上睡覺前都會回來。那天和覃東陽、齊建峰還有覃書記的其他幾個私密嫡系聚會,到了十一點他就準備走了。其他人還笑他“老婆不在,跑那麼快做什麼?莫非是有了新情況?”其實大家只是開開玩笑,即便現在霍漱清說他回家是因爲有人等着,大家最多就說“你終於還是熬不住了”,至於相信不相信,都不一定。在這幫人眼裡,霍漱清幾乎都成苦行僧了。
“哦,對了,咱們什麼時候去鬆鳴山溫泉玩兩天?最好是找下雪的日子,泡在酒店裡好好放鬆放鬆?”霍漱清臨走前,覃東陽如此提議道。
“好啊,也是好一陣子沒去那邊了,下雪的時候最好!”有人附議道。
“不過,又要下雪,又要大家都空閒,日子怕是不好選吧!不如過年的時候?”齊建峰道。
覃東陽點頭,道:“建峰說的是!不過,”他環視一週,視線落在在場六個人的身上,笑着說,“帶什麼人,咱還是老規矩!”
衆人都心領神會,點頭,霍漱清含笑不語。
“你呢?今年又沒情況?每次每次你都一個人赴會,沒意思啊!”覃東陽對霍漱清道。
“得了吧,我也從沒打擾過你們啊!難道你們要我憑空變個人出來?”霍漱清笑道,說完,他站起身,按照規矩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以示歉意,喝完就和大家告別,離開了竹苑。
“這個獨行俠,真是,嘿嘿。”覃東陽無奈地搖頭嘆道。
夜色中,霍漱清乘車返回自己和蘇凡的住處。
儘管他和蘇凡已經同居了一個多月,可是,只有他的秘書馮繼海和司機小劉兩個人,還有張阿姨,只有這三個人知道這個秘密。他用一萬分的小心呵護着兩人的秘密,呵護着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事實上,覃東陽提議的聚會,他是可以帶蘇凡去的。因爲大家每次都是各自帶着自己另外的女人赴會,而且都是已經固定關係一段時間的女人,霍漱清這麼多年都是單身,從一開始參加這個聚會就是他一個人出現,久而久之也成了習慣。他現在有了蘇凡,卻並不想讓蘇凡出現在那幾個人面前,哪怕那幾個人都是他的鐵桿。原因很簡單,蘇凡是他的愛人,是即將嫁給他的人,和那些永遠見不得光的女人不同,他不能讓她心裡憋屈。再者,既然他這個獨行俠盡人皆知,那又何必破壞長久以來的規矩呢?突然間他帶個人去,反倒會讓別人不自在。
酒精在他的大腦裡醞釀着情緒,他多麼渴望馬上到家看見她!
假期,漸漸走向了尾聲。儘管沒有和他出去旅行、逛街、看電影,可蘇凡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遺憾,他至少帶她出去吃飯了,兩個人的飯局。而她的那個瘋狂的秘密,將永遠封存在她的記憶中。
長假之後,工作日的到來,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可是,再怎麼難受都得按部就班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