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晚倉促的轉過身去,陸錦承就已經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胛骨,男人手腕稍稍一用力,將她扳正,順勢就抵在了門板上,脊椎尾部的地方,正好撞在了門的扶手上,有些輕微的疼痛。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卻已經顧不上身後的門把手,只忙着將雙手撐在了男人的胸膛口,徒勞的想要將他推開,陸錦承伸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手腕,男人修長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腕口處,每一下細微的觸碰,都帶着一種讓難以言喻的深度曖.昧。
夢晚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的感覺,她的心咚咚的跳起來,只能緊緊抿着脣,就怕是那心跳會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剛剛。”
陸錦承慢慢舉高她的手,過頭頂,頎長的身軀壓.上去,他刻意放低了聲音,挑起眉頭,灼灼地看着她,“晚晚,爲什麼不敢給我打電.話?我拿着手機,就站在你的身後,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撥出去的那通電.話,勇氣還不夠麼,嗯?”
“…………嗄”
夢晚不知道,陸錦承這話問的是不是“別有深意”,但是至少,在她聽到他問自己是不是“勇氣還不夠”的時候,她的確是體會到了自己心中的“別有深意”。
是勇氣還不夠麼?
她想是的。
其實已經是這個年紀的人了,雖然沒有體會過愛情的滋味兒,但是沒有吃過豬肉的人,也是見過豬跑的。愛情是什麼,或許她沒有辦法形容出來,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兒是如何的,她或許也不知道,但是她已經很肯定的知道,自己對於陸錦承這個男人的靠近,她所產生的變化,和最初有了太大的反差。
她會緊張,會不安,現在,她還會因爲一通電.話,糾結那麼久,這些都說明了什麼?
說明她其實太在意他的看法麼?
…………
那這種,在意,又代表了什麼?
——我怎麼就討厭了?你不是應該很喜歡麼?
…………
是,喜歡麼?
夢晚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但是慢慢的,就平靜了下來,她已經29歲了,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會考慮,只是一直都不想去考慮,現在被迫去正視,那又能怎麼樣?
她就算是……喜歡他,可是這種喜歡,對於他而言,是他需要的麼?
他是誰?——陸錦承,他是自己結婚了6年,掛名了6年,對自己不聞不問6年的前夫,他現在就算是有對自己做出這種意味不明的靠近和引導,大概也只可能是他的一時“興趣”,再說了,她之前已經鼓起勇氣問過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喜歡她,他當時的回答,不也是顧左右而言他麼?
他是一個男人,如果他真的喜歡她,他何必這樣?
…………
夢晚的心思轉了無數個彎,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將這些思緒都理清楚了,她並不是那種只會做縮頭烏龜的人,她要是真的認定了什麼,她會勇敢的爭取,不管有沒有結果,就像是6年前,爲了自己的家人,她會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
可是陸錦承,她卻是很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她可以伸手去抓的。
她甚至想着,或許趁着自己還不過只是慌神的時候,先控制住這種感覺,也許……也許她也只是……一時的恍惚而已。
因爲沒有男人,這樣對過她,哪怕是秦越,雖然一直都把喜歡和愛掛在嘴裡,卻從來都是對她規規矩矩的。她這樣一個正常的女人,對於陸錦承這種皮囊如此蠱惑人心的男人,總歸是會有難以把持的時候。
對,一定是這樣的!
夢晚在心中給自己定神——不斷地告訴自己,就是這樣的,也只是這樣而已。
這種恍惚的感覺,談不上感情,也許是喜歡,但是,也有可能明天就不喜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剛要張嘴說什麼,陸錦承卻忽然擡起了她的下頜,夢晚紅嫩嫩的脣瓣微微開啓着,陸錦承就這麼近距離的看着她,只覺得心潮一陣澎.湃,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已經壓.在了她的那讓自己心猿意馬的脣上,肆意碾.磨。
夢晚沒有想到他突然會吻下來,一時慌了神,她本來就開啓的脣,被他用力一摁,瞬間張得更大,陸錦承的溫熱的舌尖就這麼橫衝直撞的進
tang.入,勾.住了她的,用力shun.吸,夢晚只覺得心尖一陣酥.麻,整個人重心不穩,軟綿綿的要倒下來,要不是陸錦承一手託着她的細腰,她早就已經被抽光了力氣。
感覺到他的手,重重地掐着她的腰部,那種力道,並不會讓人覺得疼,相反還有一種另類的刺.激感覺,夢晚只覺得他掌心的溫度,滾燙的嚇人,她的氣息和心跳完全都亂了,一時,只能仰着脖子,被迫承受他給予的一切熱度。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公寓的大門是何時打開的,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就被抱起來,正好是玄關處的櫃檯上,陸錦承直接就讓她坐在了上面,男人健壯的身軀慢慢的擠.進.去,雙手緊緊地扣着她的腰,他的薄脣貼到了她的耳蝸處,輕輕地咬着她敏.感的耳垂,染滿了yu.望的嗓音,沉沉地說了一句,“……晚晚,我想.要.你,給我,嗯?”
“…………”
夢晚只覺得嗓子眼都快要燃起來了,整個人都是滾燙的,她很想要說什麼,可是那喉嚨口分明是堵着一塊石頭,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是聽清楚了陸錦承的話,她也知道他接下去要做什麼,她應該推開他的,但是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光了,她竟然做不出任何一個可以反抗他的動作,而她的這種幾乎是可以稱爲“默許”的反應,對於陸錦承來說,自然是成了莫大的鼓舞,他呼吸一沉,眸光灼灼的,更像是有一團火在裡面燃燒着,也一併將她最後一絲理智也燃盡,男人伸手就托住了夢晚的tun.部,將她重新抱起來,往臥室走去。
…………
◆◆◆
“……爲什麼,突然要帶我出去?我都說了我不想出去,結果叔叔又沒有回來……”
衡言煜有些煩躁的走在前面,兩隻小手似模似樣的插在牛仔褲的褲兜裡,後面跟着照顧着他的阿姨,一臉爲難的聽着小少爺的抱怨,她連忙湊上去,陪着笑臉,“……小少爺,這事,真不是我說了算的,是因爲先生說了,讓您下去,誰知道先生他……可能是先生有點事情,小少爺一定是餓了吧?不然我現在馬上就給您弄點吃的。”
心裡想着,這陸先生也是的,剛剛突然打電.話給自己,說什麼帶着小少爺下去等着他的車子,說是自己馬上就到公寓,她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那邊就已經掛了電.話。
當時她正在煲湯,不得已中途關了火,就帶着同樣正在看漫畫的衡言煜下了樓。
結果在樓下等了快30分鐘,始終都不見人影,她沒有辦法,只能給陸錦承的手機打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才被人接起,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手機那邊,男人暗啞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沒什麼事,先回吧。”
同樣是不等她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阿姨心裡是頂着無數的問號,不知道陸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自然也不敢多問,終於還是帶着早就已經非常不耐煩的衡言煜上樓來。
走到公寓門口,她準備拿鑰匙開門,伸手一推,卻不想公寓的門竟然沒有鎖。
阿姨嚇得臉色一白,還以爲是遭小偷了,她出門的時候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鎖了門的呀,這是怎麼回事?
“……小少爺,您躲我身後,我走前面。”自從有了上一次,她不小心讓衡言煜受傷的事情之後,阿姨對照顧衡言煜就更是上心了。
不過她剛一推開門,衡言煜就從她的腋下鑽了進去,小傢伙伸出小腿提了一下玄關處鞋櫃邊上還沒有來得及放上去的皮鞋,嘿嘿一笑,“這不是叔叔的鞋子麼?他回來啦?”
一邊說着,就蹦躂着跑了進去。
阿姨一看,還真是,就放心的關上了公寓的大門,不過跟着衡言煜進了客廳,發現裡面並沒有人,她想着自己還有湯在廚房,就對衡言煜說:“小少爺,您自己先玩一會兒,我去煲湯,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衡言煜點點頭,直接跑向了陸錦承的書房,他踮起腳好不容易纔打開了房門,裡面卻是空無一人,於是又跑到了浴室,小脖子一探,同樣是沒有人了,最後就只剩下了主臥,他跑到了主臥門,因爲開門的把手有點高,他伸手就只能勾.住一點點,弄了好半天都打不開,氣喘吁吁的拍着門,大叫了兩聲“……叔叔,叔叔?你是不是在裡面,快點開門啊,我有事情要問你。”
…………
主臥裡,夢晚被壓.在牀.上,身上的男人正死死地掐着她的腰,一手摁着的腿.根
.部,夢晚面紅耳赤,意亂情迷間,分明是聽到了外面熟悉的童聲,那是兒子的聲音,她嚇得身體下意識的就是一陣緊縮,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本來是軟綿綿的都成了一灘水,這會兒又像是慢慢的凝聚了所有的渙散的思緒,一下子爆.發了似的。
陸錦承動作一頓,精緻的五官一瞬間就深沉了下來,因爲忍受不住那種極.致的感覺,他脊背都僵硬着,下一秒,就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按着她的肩胛骨,壓低嗓音,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別亂動!”
“……你、你快點……”
夢晚真恨不得挖個地洞就讓自己鑽進去算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她明明是來找兒子的,爲什麼現在會和陸錦承……
偏偏臥室外面還有兒子還在敲門,如果他進來了……
夢晚都不敢想下去,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她這樣子,身後的男人當然是不能如願,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貼上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回答,“放心,我鎖門了,臭小子進不來。”
他咬着她的脣,大概是知道她的緊張和不安,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現在哪裡還可以停得下來,拉着她的雙手,將她整個人提起來,在她的耳邊一遍一遍地哄着她,慢慢的等到她放鬆了身體,他纔開始……
…………
而同一時間,外面的衡言煜敲了一會兒門,始終沒有聽到迴應,小傢伙竟還不甘心,直接跑去了客廳拿了凳子過來,對着門口放好,然後就爬上去,終於握到了門把,可是一轉,才發現門是被反鎖了。
他的好奇心被完全勾了起來,重重拍了兩下門板,大聲質問:“叔叔,你爲什麼要鎖門?你是不是在幹壞事?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幹壞事!你快點開門,不然我要回去告訴媽媽,就說你鎖着門不讓我知道!”
“…………”
夢晚好不容易放下來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裡,偏偏聽着兒子最後那句話,她又是哭笑不得,身體一緊張,就讓陸錦承受罪,他腦門上都有冷汗滴下來,用力的掐着夢晚的身體,重重一.擊……
10分鐘之後,陸錦承隨手從地上拿起了剛剛自己脫下的西褲,連nei.褲都沒有穿,就直接套上,他轉過臉,看了一眼躲在被褥底下,縮成了一團小蝦米一樣的女人,俊眉一揚,性.感的薄脣也跟着勾了勾,顯然是吃飽喝足之後的神清氣爽。
“晚晚,真的不準備起來麼?唔,這個時間,差不多可以吃飯了,你剛剛這樣……嗯,應該是挺消耗能量的。”
某個不安好心的始作俑者,雙手撐着牀沿,微微俯身,對着那顆只露出在被褥外一半的小腦袋,火上澆油:“剛剛衣服好像被我撕破了,家裡沒有女人穿的衣服,要麼我現在就讓陳秘書送一套過來。”
“…………”
夢晚躲在被褥底下,那綢緞的被褥捂着她的五官,她就覺得渾身都是黏糊糊的,難受的很,偏偏頭頂上面還有沉沉的男聲,別以爲她什麼都聽不出來?
這個可惡的男人,他是在幸災樂禍麼?
“……陸錦承,你給我滾出去!”
她捏緊了被褥,咬牙切齒地低吼了一句,只可惜隔着被褥,怎麼聽着,都沒什麼氣勢,反倒是有一種事後,嬌.羞的不敢面對人的欲蓋彌彰。
陸錦承低低笑起來,他的五官本就生得好看,微微一笑的時候,更是驚心動魄的,這會兒是徹徹底底舒展開了一貫冷峻內斂的五官,整個人給人一種絕色傾城的感覺,只不過這樣秒殺人心的一幕,並沒有讓夢晚看到而已。
但是光是聽着她的聲音,她就已經惱羞成怒了,幸虧身上的男人也沒有太過得寸進尺,他輕咳了一聲,語氣是難得的溫柔,“晚晚,其實你害羞的樣子,一樣讓我非常有感覺,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我先出去,等衣服送過來,你再起來。”
說完,還十分“好心”地幫她拉了拉被子,提醒她,“肩膀露出來了。”
“…………”
夢晚氣得在被褥下,抓着枕頭的一角張嘴就咬上去。
◆◆◆
衡言煜就站在凳子上面,小小的腦袋貼着門板,聽着裡面的一舉一動,就是這個門板大概是太厚實了,怎麼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他剛準備伸手再敲門,臥室的門就被人從裡面拉開,套了一件白襯衫的男人,一
臉沉穩地站在他的面前,小傢伙大概是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身體就往後一仰,陸錦承眼疾手快,一把就抱住了兒子。
衡言煜非常識時務,同樣是伸手抱着陸錦承的脖子,小臉上還有點兒驚魂未定,“……叔、叔叔。”
“誰讓你爬到凳子上的?”
陸錦承哼了一聲,伸手拉了一把房門,順手關上,他抱着衡言煜走向客廳,聲音低沉了一些,“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