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滿臉悽苦,她現在比掉下馬桶還遭,果然多管閒事是會天打雷劈的。“寶貝,媽咪還有點事,你先帶喬伊哥哥回房間,不要讓人認出他來。”
“哦,好……”
小烯話音未落,就聽對面帶着黑超,一身白色手工西裝的喬伊好奇的問:“寧怎麼了?”
小烯淡定的衝他笑笑,說:“寧寧掉進了馬桶,爬起來還需要點時間,我們先回房間等她吧。”說完,纔想起什麼,拿起還未掛斷的電話,對那頭補了一句:“寧寧,我們先上去了,你動作快點。”說完,掛斷。
莫寧寧凌亂的站在廁所隔間裡,看着旁邊那居然趴在馬桶上睡着了的女人,只覺得頭疼欲裂,這時外面已經沒了人,她打開隔間門,想了想,還是再次撥通了那個已經有些熟悉的電話號碼。
這次電話接起的時間又花了更長,爲了嚴防再次被掛,她急忙對着話筒道:“歐先生,剛纔是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如果歐先生真的沒空,可不可以問一下舒媛小姐經紀人的電話,我知道這很麻煩你,不過拜託了。”溫順的聲音完全是模仿腹黑僞紳士的兒子。
那頭頓了頓,才說:“在那等着我。”
“咦……”她一愣,不自覺的問:“你不是沒空嗎?”
那頭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了一句:“現在有了。”說完,再次掛斷。
莫寧寧盯着手機,彷彿在盯電話那頭的某人,盯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那叫一個深惡痛覺。
這人,是耍着她玩吧?
寧寧在廁所等了半個鐘頭多久,電話就響了,那個男人讓她把舒媛扶到酒店大門,她忍了又忍,忍得都不想忍了,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舒媛小姐是明星,在大門影響不太好,後門可以嗎?”
那頭想了想,同意了。
莫寧寧覺得今晚好像有無數人都在挑她的怒火,她壓了壓心頭大火,扶起已經昏睡過去的舒媛,費力大半天的勁才終於把她扶到酒店後門,期間有酒店人員想幫她,她怕這些人認出舒媛,終究沒有同意。
後門外是一條十字路,路口邊挺着一輛黑色的賓利,駕駛位車窗大開,露出一張如雕如刻,俊美無儔的側臉。
這人是明星吧!
看到她們出來了,車上的人擰了擰眉,嘖了一聲,才道:“過來。”
莫寧寧下意識的扶着人走過去,那人下車,看了看她懷裡的舒媛,眉頭擰得更緊了:“上車。”
“啊?”寧寧一愣,連忙的解釋:“那個,我不認識她,只是認出她是明星,又聽到有人要對她不軌,纔不放心丟她一個人,先生你既然是她的朋友,我把她交給你就行了,我還有……”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歐文皓眯了眯眼,不耐的道:“既然多管閒事,那就管到底吧,莫非你要我扶她?她身上很臭。”
“額……”什麼意思,他嫌臭,她就不嫌了嗎?而且,她真的就是個路人甲啊,充其量不過是個心太軟,手太賤的路人甲而已。
歐文皓說完也不理她,拉開車門,又坐了進去,那意思像是說,要不你們上車,要不你們留下。
寧寧咬牙切齒,沒辦法,還是上了車。
一上車舒媛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下,寧寧則滿臉黑線,僵硬的看着窗外,連個眼尾都不想掃給駕駛座上的男人。
見過男人,沒見過這麼混蛋的男人。
車廂裡寂靜無聲,車子不知行了多久,才停在了一棟別墅前,車門打開,歐文皓下車,頭也不回的朝後吩咐:“把她扶進來。”
“喂,你至少幫一下忙吧……”她不是保姆,強調一下,她只是個路人甲而已啊……
舒媛睡得很安穩,當莫寧寧像個奴隸一樣把這女人扶進客房後,一出來,就看到客廳沙發上,穿着白色襯衫的男人正端着筆記本,他深邃的目光緊盯着屏幕,微白的屏幕光打在他如希臘神詆般的臉上,雙腿交疊,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看起來慵懶又迷人。
這人的確是明星吧?寧寧再一次好奇。
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歐文皓擡起頭,曜石般漆黑的眸裡帶着點蠱惑人心的邪魅,他淡淡眨眼,冷聲問:“弄好了?”
“額……”寧寧這纔回神,連忙點頭,下意識的抓抓頭,對自己剛纔看着人家看入迷有點懊惱:“弄好了,那個,歐先生你忙,我先走了……”說完她就急衝衝的往大門方向跑去,可跑了一半,她突然回神,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臉色瞬間大變。
糟了,她的包在小烯那兒,她渾身上下一分錢沒有,只有一隻隨身攜帶的手機。
這下,麻煩了?她要怎麼離開?這裡又是哪裡?
見她停在門口不動,歐文皓再次擡眸,正好對上她苦逼得快要吐血的小臉,兩人遙遙的對看一眼,歐文皓似乎看懂了她臉上的某樣情緒,立刻垂眸,繼續盯着筆記本屏幕,冷冷的開口:“請離開。”
離開=流浪街頭+找不到回酒店的路+可能會曝屍荒野!
想到這裡,寧寧立刻憋着嘴,聲色哀求的道:“歐先生,可不可以請你……送我一下……”
“不可以。”不容拒絕的三個字,說得毫無轉圜餘地。
寧寧快哭了,早知道這人長得人模狗樣,卻一副見死不救的狠毒心腸,果然她一點也沒估計錯。
抽了抽鼻子,她又說:“歐先生,我會付你計程車錢,只要把我送到……”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某人陰厲的黑眸突然對向她,她強嚥了口唾沫,掙扎着比出兩根手指,顫顫巍巍的說:“兩倍!”
某男的臉,更黑了,眼底的陰厲之氣,也更濃了。
“歐先生,我也是送你朋友回來才忘記拿錢包的,怎麼說你也應該送我吧。”爲了捍衛自己的立場,寧寧咬着牙,不禁往前走了兩步。
歐文皓沒理她,黑眸垂下,視線繼續緊盯着電腦屏幕,有條不紊的處理着裡面的數據,嘴裡,再次涼涼的迸出兩個字:“離開。”
“我沒錢。”她幾乎咆哮。
他仍舊沒擡眼,只繼續說:“再不走,我報警了。”
這算什麼意思?這男人還可以更黑心一點嗎?饒是在美國最低賤的貧民窟,莫寧寧也沒見過在這麼可惡的人。
小宇宙被點燃,莫寧寧索性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重重的聲音帶着一股泄憤的意味,震得不遠處的歐文皓眉頭微蹙。
“你就報警吧,讓警察送我回去更好。”她蠻橫的說。
歐文皓側眸,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測,可當他今晚第一次正眼看眼前這個氣得鼓起腮幫子的女人容貌時,他突然愣住了。
這張臉……好像在哪兒見過?
腦子轉了兩圈,他黑眸突然眯緊……
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