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導愣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猛然想到《示愛》這部戲貌似歐文皓也以私人名義贊助了點,而莫寧寧……貌似……
瞬間清醒,石導急忙道:“那個,人滿了,我正準備打電話給晨星,讓他幫忙單獨再安排個車,特別送莫寧寧過去呢。”
全車人頓時靜默,導演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在哪裡畢業的?他們要去報名。
站在車下的莫寧寧更是滿頭黑線,喂!剛纔你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不要以爲你是導演就可以顛倒黑白,指鹿爲馬,太君主制度了好不好!
看着石導那張討好狗腿的臉,歐文皓依舊面無表情的蹙着眉,過了好半晌,他才淡淡的道:“不用麻煩了,我送她去,地址?”
這次問的是巴士車司機。
司機完全是被這位突然駕臨的發光體震撼了,等回過神來,發現發光體正在跟自己說話,下意識的機械回答:“嗯……s市東野外七峽谷影視基地。”
歐文皓靜默無聲的下車,二話不說的接過莫寧寧手上的行李袋,面無表情的朝他的黑色賓利走去。
全部身家拽在對方手裡,莫寧寧連忙擡腳跟去,“喂,我不去了,我的戲可以後面補,不用非去場地拍。”
“很麻煩。”隨手將行李袋扔進後車廂,某男淡定的道:“就算後面補,也要做場景,花費一樣不少,還不如一次性拍完,補戲是最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才會做的事。”說完,上車。
寧寧皺着眉,趴在車窗上瞪着他,“你懂什麼,導演說可以補就是可以補,哪有你說的這麼麻煩?”
歐文皓淡淡一哼,墨眸一轉,“別忘了,我也是做電影的。”
喂,不要以爲你有間娛樂公司就是做電影的了,你知道做電影是什麼意思嗎?是要現場操作,自己動手的那種,你只是操縱娛樂,不是製作的好吧,搞清楚描述詞有這麼難嗎?
“上車。”
“不上,我不去。”人家都明顯趕她走了,還厚着臉皮去,多掉價啊。
“上車。”重複一遍。
“不上!”咬着牙再次拒絕,然後就伸手去拉後車廂的門,卻怎麼也拉不開,“喂,行李還我!”
“上車。”第三次重複,但口氣,卻顯然比前兩次多了幾分不耐,聲調也放低了不少,音色也沉了許多。
寧寧一滯,荷爾蒙裡潛藏的奴性爆發,嚥了口唾沫,繃着臉面癱數秒,終究還是拉開車門慢慢走了進去。坐進去還特別強調,“我不是怕你才上車的,反正我也可以順便旅行。”
“哼。”淺淺的一聲聽不出情緒,黑色賓利絕塵而去。
說到這輛黑色賓利,寧寧就不得不好奇了,爲什麼堂堂一個集團的總裁,要選一輛不管外形,還是性能都這麼低調普通的車呢?首先你選黑色你就弱了,你看人家隨便一個經理都是開彩色的,今天是白的,明天瞬間藍了,幾個小時不見,又是黃的了,各種顏色輪着來,當然都是噴的,不過新鮮度還是很拉風的好不好,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是買了幾輛不同顏色同型號的車呢,而你堂堂總裁大人,完全有能力真的這麼燒錢買車玩,可是你沒有,你就用黑色,都一年多了吧,這輛車竟然還是如當初所見一樣,喂,一年多時間,作爲總裁不換車真的沒關係嗎?
好吧,如果你真這麼問了,偉大的歐總裁或許會說,我就是喜歡的黑的,你拿我怎麼樣?你咬我,咬我啊。行了,你贏了,問題是,型號什麼還是普及一下比較好吧?你看看,你的型號都是三年前的了,現在賓利也出更炫的外形,更酷的屬性了啊,你要真的喜歡黑的,喜歡賓利這個牌子,你也升級一下型號成嗎?要是路上遇到個追尾車戰什麼,黑幫槍殺什麼的,你的老款車,也不如人家的新款車跑得快啊,到時候你就等着別秒殺吧,作爲前黑幫成員,坐騎配備這麼低,潛在危險瞬間拉高了好幾個檔次吧?這麼隨隨便便的把小命丟在半空中拋着玩,真的可以嗎?
寧寧一個人埋着腦袋拼命吐槽,順道腦補了很多真的遇到汽車追尾,黑幫槍戰的現場直播時,她突然就驚悚的回想到,自己現在還在這輛看起來不咋地,各種掉價的小賓利上呢,喂,不要挑她在時間發生動亂可以嗎?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想一些不太好的東西。”安靜的車廂裡,清冷的聲音打破寂靜。
寧寧將望着窗外,正無限暢想的腦袋扭過來,抿着脣搖搖頭,“沒事。”然後一轉頭,就看到一輛保時捷超了他們的車。也不知是腦子抽筋,還是中樞神經錯亂,她猛地脫口而出,“你被超車了!”嘲笑的語氣。
一說完,寧寧愣了住,只感覺車內的空氣又冷了幾分,一回頭,就對上一張冷硬剛強的側臉。嚥了口唾沫,她小心翼翼的解釋,“我是說,那輛保時捷雖然超了你的車,但肯定是你放水讓他的,我是想表達這個意思,你要相信我。”
相不相信這種事情很抽象的,歐文皓沒說話,再次冷冷的哼一聲,然後猛地一加油門,幾秒鐘後,迅速超過那輛敞篷的保時捷,趁着人家車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左方向盤打過去,接着迅速繞回來……
寧寧死死的抓住扶手,只感覺車身像蛇一樣好像彎曲了一下,再回神時,一切恢復了正常,賓利繼續平穩的前行,而後面……她透過後視鏡突然看到後面那輛保時捷撞到了欄杆,整個車都在冒煙!
“你……”寧寧目瞪口呆,僵硬的扭過頭,不可思議的看着某位正一臉淡定,表情從容駕着車的俊逸男人。
俊逸男人微微轉頭,看着她,莫名的笑了一下,那雙似乎洞悉一切的黑眸裡,彷彿露出陰森的冷意,“你說,是車要好,還是開車的人要好?”
明明是疑問句,寧寧卻聽出了肯定句的趕腳,這到底是腫麼回事?
車子繼續平穩的向前駛着,一路上,莫寧寧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而十分鐘後,停在幾百米之後的大巴車如擠破的沙丁魚罐頭似的,卡在無數大大小小的汽車中,動彈不得。
半個小時後,脾氣不好的石導也暴躁了,擡頭就問,“前面怎麼了?”
司機慢條斯理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幽幽的下車,到前面去打聽,幾分鐘後他回來,口氣一如之前的慵懶,“前面一臉保時捷打滑,撞到欄杆,車頭都廢了,零件什麼飛了出來,後面緊跟着兩輛寶馬,一時沒收住,撞尾了,現在三輛車都廢了,幸虧沒人員傷亡,不過三輛車的車主吵得不可開交,應該是飆車比賽,結果一起出事故了,前面收拾道路要多久不知道,但是三個車主要吵多久,那就更不知道了。”說到這裡,司機突然轉過頭來,一臉調笑的道:“我剛纔過去,剛好聽到其中一個對交警說‘你知道我爸是誰嗎?’這臺詞,不是一般的經典啊。”巴士司機一臉嚮往。他也希望有個可以炫耀的老爸啊。
石導滿頭黑線,就這樣,整個高速路,堵住了,因爲出事故的三輛車背後都有身份不小的爹媽做後盾,這場普通的交通事故,硬是在交警與車主的溝通不遂下,升級成了刑事案件。
七個小時後,黑色賓利到了七峽谷,莫寧寧淡定的下了車,因爲所有的證件文件都在賢良淑德,管理所有雜七雜八事物的編劇身上,所有寧寧只能在酒店門口乾等着,等了快半個小時候,她忍不住打了通電話過去。
“喂,石導,我已經到了,你們還有多久?”
話剛一問完,電話那頭就傳來石導那石破天驚的嚎叫聲,“還在哪兒,你猜!!!如果我說我還在高速路上,你信嗎?堵車了六個小時了,你知道堵車六個小時了嗎?!!今晚能不能趕到七峽谷都不一定了……莫寧寧,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在路上詛咒我們了,是不是?!!”
眼看導演越叫越厲害了,寧寧果斷的掛掉電話,完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她,全程沒有半點負罪感的對身邊的歐文皓道:“他們堵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現在還在高速路上呢。”
完全不知道就是自己弄得整個高速路堵成沙丁魚罐頭的某男淡淡的點點頭,稍微慶幸了一下,幸虧他開在前面,不然他們只怕也要堵進去了。
所以,真相這個東西,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先進去把房間開了。”歐文皓淡定的提議。總不能在路邊怎麼幹等着吧。況且他們都還沒吃飯。
寧寧有些不是滋味的撇撇嘴,一邊提着行李袋,一邊小聲嘟噥,“吃住都是報公費的,來的第一天卻要自費,導演他們肯定是故意的……”
陰謀論什麼的,腦補得太嗨皮了,果斷收不住了,不過如果寧寧知道是因爲她的一句話,造成這樣的嚴峻的後果,不知道會不會感悟一聲“天道有理,報應不爽”呢?果然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幸福吧,真相有時候比你想象的,重口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