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針菇和海帶來了,還有鵝腸。”
喬顏端着菜盤,擠到餐桌邊,放下碟子,嚴老吃的暢快,抹着額頭的汗,“喬丫頭,快來吃,別忙活了。”
“我看這丫頭,壓根不是能閒下來的人。”
嚴母在一旁笑着,剛從廚房端出來一盤子鴨血,“老嚴,你最好這口,喬丫頭可是瞭解的一清二楚了。”
嚴偉才仰頭喝了一口啤酒,笑不出來,意味深長的,“也是難爲喬丫頭了……”
飯間氣氛一下嚴肅起來。
喬母從廚房出來,又端了幾盤子菜,“都在聊什麼呢?快吃啊!”
家不像家,爲了張羅,還得強顏歡笑。
家裡缺了一個人,始終不像話。
喬母端了菜,又去了衛生間,這一次,不知道多久才能出來。
剛纔喬顏還看見喬母躲在洗手池擦眼淚,心頭一酸,只得笑着,“你們先吃,靳哥馬上就要來了,我去給他拿碗筷。”
衆人又是一陣調笑。
進了廚房,她漫不經心的收拾,嚴母進來拿菜,見她這樣,嘆了口氣。
“丫頭,這件事順其自然就行了,要是太對着來,是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喬顏低頭,沒說話,只是擇菜。
“我都教訓過你嚴伯伯,咱們哪裡是人夏上將的對手,要是贏了還好,輸了,丟的可都是大院們的前途啊。”
一直以來,嚴母就不怎麼出來招惹是非。
喬顏也很少見母親和他們走動,這件事情一出,除卻現在她露了面,之前也幾乎是沒有過問的。
然而這席話,是什麼意思,喬顏自然懂得。
“崔姐,這件事兒我有打算,我丫頭什麼都不知道,你跟她說這些幹什麼。”
喬母不知何時進來,眼睛有點紅,臉上卻是笑着的。
“我也知道,你們家老嚴是個熱心腸,這事兒你放心,我們也不會再麻煩老嚴了。”
崔萍臉色不變,也很輕鬆的笑了,“是啊,本就不是他該管的事兒,都是老頭子在那裡瞎起鬨。”
她朝門外那幾人努了努嘴,沒好氣的。
“那老頭子還以爲是年輕時候呢,說什麼是什麼,現在時代都變了,咱們也不能以卵擊石不是?”
喬母嘴角還掛着笑,但臉色早已難堪了幾分。
“再說了,我看老嚴一開始幫忙,也是因爲我家兒子從小就對喬丫頭上心,有着那麼一點情分,老嚴也不是好事的人。”
意思就是,嚴偉才之所以幫忙,還是看在嚴宴的份上?
喬顏有些不懂了。
崔萍拍了拍喬顏的肩膀,笑意更濃了。
“這事兒你們既然都說了不用管了,那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告訴老嚴了,你們也知道,咱家那人心軟,什麼事都想摻合一腳,也不看合不合適。”
話說到這份上了。
已經夠丟人了。
如同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臉上。
火辣辣的疼。
心頭像是被火灼傷,一丁點自尊都被踐踏在腳底。
喬母臉色不太好看,如此難堪,其他人早就趕人了,哪裡還能笑面相對。
“崔姨說的對,如果嚴伯伯還要繼續幫忙,我們拒絕就行了。這一點你放心,我們不會得寸進尺。”
喬顏眯眼一笑,眼神背後,卻泛着冷意。
這一句得寸進尺,讓崔萍不知如何說,只得乾笑兩聲,去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