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了,我給你半個月時間,你認真考慮一下,要是你不答應,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服從,你也知道,在這一帶,我的名號不是虛的。”
“隨便你,大不了魚死網破。”
手機上,還有不少這一類的短信。
騷擾電話更是層出不窮,一個獨身女人,自己帶着孩子,面對這樣的壓力,是害怕了。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
唯一倚靠的老公,還在千里之外的高寒之地,給其他人治療。
祁東不知道妻子是怎麼度過那些煎熬的時間。
妻子手機裡,還有她發給他的消息。
只是他臨走時沒有帶手機,看不到而已。
“老公,我好害怕,這種時候,我應該怎麼辦?我找了警察,可是他們說沒有實質證據,只是警告了那些人。那個人被教育後,又來欺負我。”
“我在上班的時候被找麻煩了,今天抱着孩子午休,那羣人又找上門來,叫我大嫂,還讓我跟他們走。我沒有去,抱着女兒躲在廁所,幸好同事幫我報了警。”
“我以爲我很堅強,可是我實在受不了了。”
“這樣的威脅,什麼時候是個頭?老公,我要來找你。”
“你放心,我不會來打擾你,我只是遠遠看着你就心滿意足,真的……”
他還在翻電話,發現妻子的微信號裡常聊天的是一位名爲“艾莉”的女人,女人頭像是穿着白大褂的精英女性。
從那些聊天記錄裡,他發現了另一件事情……
妻子得了抑鬱症。
雖然他每次打電話過去,都是平淡無波瀾。但她都會高興半天。
可是她的生活,像是被蒙上了一匹灰色的布。
妻子說:我感覺自己像是走到了盡頭,我已經找不到出口了,我如果再不去見他,我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她在朋友圈裡發的照片,大多數都是女兒。
每天爲女兒準備的食物,還有衣服。
一羣人誇她是一個賢妻良母。
然而,只有那個艾莉,知道她想要什麼。
艾莉說,你要不要考慮,告訴你丈夫你的情況,然後讓他回到你身邊?
這個提議沒有徵得妻子的同意。
她只是說,“他一個人奮鬥太辛苦,我不能成爲他的包袱。”
什麼時候,她在他心中,已經成了這樣的人?
那一晚,祁東哭了很久,很久。
一個身材肥胖的大男人,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在冰天雪地裡,抱着妻子的身體,絕望無助。
幾天後,祁東帶着妻子離開了救助站。
他說,想帶妻子回家。
他並沒有把孩子帶走,他只是拜託喬顏,好好照顧孩子。喬顏沒有拒絕。
在所有醫生當中,只有祁東,和她相處的最好。
他如此信任她,她不可能辜負。
然而,祁東去了十天,沒有消息。
半個月,沒有消息。
基地回到A市整頓,所有人準備去非洲。
喬顏抱着孩子,去找祁東留給他的地址。
找不到人。
鄰居說,“祁醫生啊,平時看着溫溫柔柔,一點都不兇的!他竟然殺人啦!”
“他還把那人給切了幾千片,骨頭都剁碎喂野狗去啦!真是好可怕啊!”
“是的啊,已經抓起來了,聽說就是死緩啊!”
那一刻,喬顏抱着孩子,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