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胭站在燈光閃爍的舞池裡,一襲雪紡紅裙和長髮哪怕在昏暗的光線下也是格外耀眼,四周滿是隨着音樂扭腰熱舞的男男女女。
她清清冷冷的目光看一眼面前興致高昂的許淮晟,他在忘情地狂舞,周圍不斷有熱情的年輕女孩貼過來。
容胭就那樣安靜地站在舞池裡看着他跳,在忍耐了兩三分鐘後,她淡淡地朝許淮晟揚揚眉,意思是:
可以了吧,我先撤了!
可是不等她轉身,許淮晟的兩隻手臂直接摟住她的腰肢,衝她笑着搖搖頭,偏不讓她輕易離開。
許淮晟是濱海許家有名的二世祖,吃喝玩樂無一不精,雖然會玩,可是人並不壞。
當初他跟衛瑤在舞池裡熱舞的時候,她都充當觀衆的角色,如今衛瑤不在,這廝就把她拉上了場。
其實,相處這麼多年,容胭明白,許淮晟這放蕩不羈的外表下,應該大概是鍾情於衛瑤的!
可是,偏偏衛瑤已經嫁人。
而且所嫁之人更是……
這小子這麼多年的單相思,估計也該走出陰影了吧?
“帝景的那塊地,政府下月底招標。下月初我要去一趟美國,與CCI商談最新的併購案,帝景的事,等我從美國回來再說!”
花都二樓,幾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從VIP包間裡陸續走出來。
爲首的男人俊顏溫涼清潤,腳下那雙昂貴的意大利手工定製皮鞋沉穩地踩在波斯地毯上,後面跟着的衆人皆是曲意迎合的模樣。
“有關盛嶽度假村二期工程的事宜,兩天後會在江氏大廈召開股東大會,各位沒事的話,今晚就先談到這吧!”沈鏡衍緊跟着前面的身影走出來,目光沉沉地一掃身後陸續而出的衆人。
“江總,沈總,那我們就先走一步!”
一羣西裝革領的男人先後朝走廊上的兩道人影微微頷首,便朝旁邊的樓梯口走去。
一邊,穿着休閒裝的陸東維百無聊賴地雙臂支撐在走廊的鐵製欄杆上,視線從身前的兩人懶散地移向整個大廳,口氣淡淡道:
“一羣鐵公雞,眼看盛嶽的一期就要竣工了,知道這裡面有利可圖了,一個個上趕着來巴結你跟城少!”
“不說了!我先走了,戚喜還在下面等我!”對於陸東維的抱怨,沈鏡衍不發表任何意見,望一眼面前的兩人,他擡步離開。
“唉,這個沈大少啊!”陸東維看着離去的背影,撇撇嘴。
“半路突然殺出來一個戚喜,你是不是覺得戚喜把你的沈少給搶走了?”旁邊,江遇城扣着西裝外套下方的兩顆釦子,漫不經心的眸色掃過陸東維。
“去你的!”陸東維頓時沒好氣起來,他欲要轉身再理論什麼,只是拋在一樓大廳舞池裡的視線忽然注意到一抹相當扎眼的豔麗人影!
“城少、城少!”陸東維收回驚訝的表情,連忙去看身後的江遇城,卻發現他已經快步朝樓梯口走去。
陸東維一路小跑地匆忙追上去,喊道:
“城少!有小白臉不怕死地在勾引你老婆!喏,就在樓下的舞池裡!”
話音落地,前方修長的身影忽然停頓腳步。tqR1
男人斜長冷銳的眸曈順勢往欄杆外面的舞池裡望去,沉冷的目光所及之處一身紅裙的女人正被一個男人摟着,他微微掀動眼簾,周身瞬間迸射出一股冷厲的氣息。
“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一下這個小白臉?”陸東維快步走過來。
沉默片刻,江遇城俊雅的頭顱微微一偏,薄脣揚起冷酷的弧線:
“我怕你萬一出手輕了,結果不能令我滿意。”
後方,陸東維被這句話噎的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我去!城少這是要大開殺戒啊!”
花都大廳一樓的舞池裡,容胭任他摟着腰肢,可腳步依舊沒動半分,細眉不由得挑了挑之後,整個舞池上方閃爍的燈光瞬間全部打亮,音樂瞬間停止!
正在酣暢淋漓熱舞的人們紛紛停下來,抱怨着打量四周。
容胭終於鬆一口氣,煎熬總算結束了,她扯開許淮晟放在腰間的大手,擰眉問一句:
“滿意了?”
“滿意,當然滿意!有胭兒陪我,晟哥哥哪還能不滿意!”許淮晟笑着打趣她,隨後跟着容胭的腳步走出了舞池。
只是——
容胭尚未走出兩步,便與正前方一抹冷峻的男人視線相撞,她心裡莫名咯噔一沉。
後面跟來的許淮晟自然也看到了前方江遇城的身影,以爲還是由於上次韓呈森的事情,容胭得罪了他。
隨即許淮晟斂下心慌,一把摟過容胭直接朝江遇城正面而去。
“許淮晟!”容胭眸底閃過一絲錯愕,連忙去制止他,可是哪裡比得過他的力氣。
“別怕!有我呢!我說過,就算我不行,後面還有衛瑤,他今晚動不了你一分,放心!”許淮晟小聲地貼在她耳邊,認真地安慰一句。
就在這一幕發生的時候,花都的總經理萬坤已經冒着滿頭虛汗把整個花都清了場。
這容胭每次來花都,他們花都就要跟着遭一次殃!
容胭有些無奈,望望大廳裡陸續被請出去的衆多客人。
她斂着心神,猶豫着要不要把她和江遇城的關係告訴給許淮晟的時候,已經被他擁着來到了臉色沉冷的江遇城面前。
“久仰大名,城少!您可能不認識我,我是濱海許家的許淮晟!”
他沉笑一聲,一隻手臂摟着容胭,另一隻大手已然朝沙發裡坐着的男人伸了過去。
直接無視掉伸到面前的那隻手,江遇城冷冽犀利的眸光直直落在許淮晟懷裡擁着的容胭身上,他薄脣微啓吐出兩個強勢的字眼:
“過來!”
看着眼前男人殺人般的目光,容胭的心跳跟着陡然掉半拍,想扯開許淮晟的大手上前去作解釋,卻被他擁的更加緊迫,只見許淮晟急着向江遇城開口道:
“城少,如果容胭以前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我代她向您陪個不是!”
“我江遇城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你出面求情?”終於,男人帶着溫怒的目光直直紮在許淮晟身上,隨即他的視線再次移向容胭,語氣裡已經透着薄怒的徵兆:
“我再說一遍,過來!”
被他這麼一吼,又加之被他當場抓包,容胭只得順從地從許淮晟懷裡掙脫出來,朝他走過去,解釋道:
“以我的聽力根本不能上高速,是許淮晟開車把我從濱海送回來的,他只是我朋友而已!”
這席話,多少還是讓深陷沙發裡的男人面色微微改善一些。
他快速勾過她的細腰,便將她整個人全部帶進懷裡,姿勢相當曖昧地坐在他的腿上。
“胭兒,你跟城少——”一旁,許淮晟的眼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容胭想從他腿上掙扎出來,奈何卻被他緊緊地箍住細腰根本動彈不得,她只能挺着纖細的身段朝許淮晟微微一笑,道:
“晟少,忘了跟你介紹,這位是我老公,江遇城!”
“你老公?!”許淮晟目瞪口呆,嘴巴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看看坐在江遇城,又看看坐在他腿上的容胭: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你問過我和衛瑤的意思嗎?怎麼隨隨便便就嫁人了?”
隨隨便便?
這四字,讓江遇城的眼色幽暗幾分,他冷冷地牽動脣角:
“聽說晟少很喜歡跳舞?”
“啊?”許淮晟被這話搞得一頭霧水,反應過來時連忙點頭:
“城少,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給晟少來一首兔子舞的音樂,跳上兩個小時再準他離開!”隨口扔出一句話,江遇城凜然抱起腿上的人兒,沉步往花都的大門走去:
“期間停下來的話,我讓許致聲親自來南城提人!”
“城少——”許淮晟頓時一臉的欲哭無淚。
萬一大哥知道他得罪了江遇城這號人物,回到許家肯定沒他好果子吃啊!
“江遇城,他真是我朋友!”容胭被他強勢地打橫抱着,溫怒地急聲喊一句。
聽聲,江遇城竟然真的停下腳步,俊雅非凡的身子微微轉向一臉苦逼的許淮晟,道:
“剛纔江太太替晟少你求情了!”
許淮晟頓時朝容胭投去感激的目光,不愧是在一起玩了那麼多年的胭兒,夠義氣!
然而,江遇城最後一記沉冷的目光卻是扔給一旁站着的萬坤:
“能讓江太太開口求情的基本都是我情敵,音樂再加兩小時,把他往死裡虐!”
“是,城少!”
“啊——胭兒——”許淮晟幾近崩潰的尖叫聲瞬間響徹整個一樓大廳。
容胭不由得咽咽口水,老老實實待在他懷裡,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可是,上了車,容胭才恍然想起來吧檯上還放着她的兩隻小兔子,她連忙傾身拍拍駕駛室裡方逸的後背,急聲道:
“我有小兔子忘在一樓吧檯上了,方逸,麻煩你去取一下!”
“是,太太!”方逸扯開安全帶,快速下車。
車子後座,江遇城擰眉看她,“什麼兔子?”
“有人追求小蕾,給她送了兩隻兔子,她沒辦法帶回家,我就順手帶回來了!”容胭淡淡迴應道,隨即又挑眉地看向他:
“該不會我養兩隻兔子,也要經你批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