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接下來的幾天，溫暖是把自己投入工作中，免了那些不必要的胡思亂想。
因爲雙十一的到來，她確實也很忙，最近頻頻加班。小白在家裡有顧好照顧，她很放心，也就專心工作了。
這幾天小白都隨顧好睡，她早出晚歸，也不去管顧以宸是否給小白打電話了，以及打了又說了什麼，沒心思管。
工作真的是精神寄託的好辦法。
溫暖是一個部門的精神領袖，是所有人的榜樣，她起了帶頭作用，大家也便跟着她一起，她不下班，底下的人也沒人敢先下班，工作效率倒是有了一個質的提高。
公司近來在傳，策劃部的人都瘋了，拼了命地加班。
“啪嗒”一聲，有人將文件夾拍在玻璃門上，留下一句話：“讓你們溫經理別缺席了例會。”
“董事長！”所有人起身，看見董事長留下這句話和神秘的笑容之後，離去了。
小章忙站起來，去敲門。而這時，溫暖也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暖姐，剛董事長說——”
“我知道了。”她好像不需要知道她說了什麼。
“小章，你跟了我兩年了，也學了不少，以後別這麼粗心大意的了。”
“暖姐……”小章莫名其妙。
“笑笑，上班時間別再花癡你的帝君大人了，被抓包是要扣分的。小綿羊，你也別一直八卦，貝兒姐——”
“暖姐……”
越聽溫暖的話越不對勁，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生死離別嗎？
辦公室裡安靜得很，空中瀰漫着一股離別的味道，誰都聞到了。
“暖姐你先別這麼悲觀，萬一呢？就算吧……你爲公司做了這麼多，沒理由真的讓你……”
“行了，我心裡有數。願賭服輸，賭得起，就要輸得起。”這時候，溫暖還跟他們微笑。
“暖姐……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走……”
“一半一半吧，還是期盼能有奇蹟發生的。人生嘛，總要有點期盼，夢想也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那你這幾天還拼命地工作什麼啊！根本就不用這麼拼……”小綿羊難過極了。
“在其位，謀其職，在我還沒有離開這裡之前我當然要做好我的分內事。蘇言，你也老大不小了，事業要抓牢，但女朋友也要開始找了。”
“女神，我這不是一直喜歡着你，哪個女人都看不上了嗎？既然上天讓我遇見了你……又爲什麼不讓我得到你呢……”蘇言深情而望。
“滾你丫的！我們女神能看上你？別逗了！”
看着他們嬉鬧，溫暖最後再望一眼這間開放辦公室，有可惜，卻沒有遺憾，她做到了她最好的，何必遺憾。
“待會兒見。”
還得回來收拾東西呢。
溫暖離開，策劃部炸開了鍋，在討論着她之後，會是誰來接管策劃部。
“真的不捨得暖姐……真的會走嗎？”
這回，姚貝兒也只能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
意大利，凌晨三點。
結束了一場漫長的應酬，顧以宸靠在後排座上，顯得有些疲倦。
屈文也累了，打了個哈欠，但還是卯足了精神。
他有歐盟駕照，可以在所有歐盟國境內駕駛。
“顧總，幾個小時前，若水小姐有給我打過電話，讓你回去的時候給她回個電話。”
“都幾點了，不回了。”
“她說……無論幾點，都可以。”
“不了。”
屈文沉默一番，也不再堅持爲顧若水說話。
只是他怎麼覺得有點懸呢？
偏偏這個時候，若水小姐回來了……
這可是個燙手山芋啊。
屈文當然更傾向於溫暖，就是不知道……
“顧總，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到酒店我叫您。”
顧以宸閉着眼睛在休息，並沒有睡着，一隻手撐着自己的太陽穴，“國內幾點了。”
屈文看了一眼現在的視線，道：“早上九點。”
“九點了……”他喃喃自語，“也該收到通知了。”
屈文停頓幾秒，點點頭：“是的，例會時間。”
“沒電話？也沒信息？”
他自己的他已經看過了，他在確認屈文的。
“……”屈文道，“沒有……”
顧以宸睜開了眼睛，車內幾乎沒有光線，黑乎乎一片。
“她就完全不想知道爲什麼？”說完，他嘴角輕勾，無奈地笑出來，“也不想質問什麼嗎？屈文，你懂女人嗎？”
女孩兒，你可真是能折磨人。
哪怕是這樣了，也不給他電話。
究竟是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還是在她心裡他真的沒那麼重要？
屈文說：“也不是很懂……但是溫小姐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她心裡有天平，懂得衡量，很懂事，所以不會想要問您吧。”
他算是嚐到康文彥的感受了，這滋味，不好受啊。
“她可以不那麼懂事的。”
“顧總……其實主動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先踏出去吧？
眼看這溫小姐是沒有打算主動先找的樣子，也的確沉得住氣，那就只好……
“你在給我找臺階下吧？”顧以宸無奈，“罷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長廊上，不斷地有高管從溫暖身邊走過，臉上都帶着一副看戲的表情，進了會議室。溫暖走得慢，心神不寧。
溫陽是她呆了四年的地方，突然有一天真的說要走了，當然也會捨不得。
儘管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自己有一天可能會被高淑媛趕出公司，但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
失神之間，手機乍然響起，嚇了她一跳，差點沒握住。
她拿起來一看，久違的四個字重新映入眼簾。
大白先生。
不記得具體是什麼時候把他的存儲名改成這個的，有一段時間了吧。
溫暖看着手機屏幕，整個人怔怔地，發着愣。
拇指始終沒有去滑動接聽。
調整了情緒之後，調成了靜音，放回兜裡。
“你今天可以不走進去。”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誰來了。
康文彥慢步朝她走來，停在她的右側，看了她一眼，聲音平淡：“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親眼看到你無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