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鳴一進來就看到房間散落在地的茶壺和杯子,第一反應就是兩人產生了爭執,再一看房間內沒了唐西月的身影,心裡陡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他止不住的擔憂起來。
孟茶僵硬石化的臉在沈煜鳴問話間有了溫度,她微微動彈了一下手指,體內的血液才恢復正常,繼續汨汨流動起來。
她聽清了沈煜鳴出口的話,也聽到了沈煜鳴話語間傳來的質問。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看見眼前的景象竟然不是先關心她,而是去責問她?
孟茶神情暗下來,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她還是比不過唐西月在沈煜鳴心中的位置。
“說話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煜鳴的急切從來都只是爲了唐西月,孟茶心底冷冷笑一聲,她掩飾住自己因不甘嫉妒而變得猙獰的臉,隨後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落在沈煜鳴面前。
“我受傷了。”
盯着孟茶被茶水燙到泛紅的手指,沈煜鳴盤問的話堵在嘴巴里說不出來,他以爲兩個人爭執起來,唐西月會吃虧的。
沒想到,居然是孟茶會受傷。
“怎麼弄的?”沈煜鳴清潤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說實話,孟茶几乎聽不出來他帶着什麼情感。
“還能是怎麼弄的,被唐西月潑上的熱水,還好我動作快閃開了,不然你現在恐怕只能在醫院看見我了。”
沈煜鳴有些難以置信孟茶說的話,他緊皺着眉頭,唐西月不是個衝動到輕易動手的人。是不是孟茶先做了什麼,唐西月纔會…
眼看沈煜鳴聽到這席話還是不爲所動,孟茶索性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沈煜鳴最受不了她的撒嬌,她知道。
於是,語氣瞬間轉換,孟茶閃爍着可憐的眼睛看向沈煜鳴:“鳴哥,我手指被燙的好疼啊,你還不給我吹吹,都紅了!”
孟茶在倒茶時,確實故意偏了一點位置,她的本質並不是想讓唐西月受傷,只是想着自己用點苦肉計,拉回沈煜鳴總是放在唐西月身上的視線。
誰能想到,這茶水居然能有這麼燙,一想到何欽原陰寒如冰的眸子,孟茶几乎全身都被那種冰冷所圍困,她湊近沈煜鳴,想要得到一點男人身上的溫暖。
沈煜鳴看孟茶一臉受到驚嚇又手無寸鐵的可憐樣子,拿過她的手指放在嘴邊,心不在焉的呼了口氣。
孟茶確實收到了驚嚇,不過她這驚嚇是何欽原給的。望着沈煜鳴給她機械性呼氣的動作,孟茶走神一般望向虛空。
憑什麼這世界上的男人都要圍繞着唐西月轉,就連何欽原那樣遙不可及應該被衆星捧月一樣高高在上的人,也會着了唐西月的魔?
眼睛裡散發着瘋狂的光芒,手掌緊握成拳。孟茶的臉上一瞬間風起雲涌,她暗暗在心裡下了決定,和唐西月的對抗還遠遠沒有結束,她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第二天 沈氏企業內部
某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傳出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吼叫:“何氏集團怎麼會突然撤掉這個項目合作?”
沈煜鳴盯着眼前的文件,怒氣騰騰,滿臉的不可置信。
“經理,這,這我們也不知道啊,今天何氏集團才發來通知,我們也正覺得突然呢。”
站在沈煜鳴面前的,是這次方案的兩個主要負責人,其中一個滿臉焦急,唉聲嘆氣的迴應了沈煜鳴。
這事擱到誰頭上能不讓人糟心呢?
這個策劃案,早在上一週就已經敲定了,能與在C市手眼通天的何氏集團進行合作,這無疑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沈煜鳴爲了拿下這個項目,安排企劃部整整在辦公室裡策劃了半個月,策劃部所有人每天加班加點才終於完成一份令人滿意的策劃方案。
而且那天在與何氏集團談判時,沈煜鳴是在場的,何氏的負責人並沒有當場對策劃方案提出任何異議,相反,他們是認可並接受這份策劃的。
沈煜鳴並不知道中途發生了什麼,今天早上一到公司,就有人通知他,何氏集團打回了策劃文件,並且取消了這次項目合作。
站在辦公室裡的另一個項目負責人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怎麼回事,他垂着頭一聲不吭站在沈煜鳴面前,讓沈煜鳴看了又是一肚子氣。
“廢物,都是廢物!”溫潤的沈煜鳴難得露出這樣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大聲呵斥着眼前的人。
按理說,沈氏這兩年在旅遊開發、餐飲方面做足了功夫,沈氏的這項生意發展越來越紅火,這次與何氏集團的合作,本來是順理成章,是促進雙方利益最大化的不二選擇。
但是,不明不白被打回了項目方案,半年來所有的心血都即將被付之一炬。沈煜鳴將手中的文件狠狠甩在桌子上,拿起旁邊的外套,一邊穿着一邊走出了公司。
四十分鐘後,沈煜鳴風塵僕僕驅車來到了何氏集團大樓。
程澤生把他帶到辦公室,然後給他接了杯水放到桌子上,之後程澤生就在這一直幹坐了將近二十分鐘。
“何總今天不在嗎?”一直被甘晾在辦公室的沈煜鳴終於忍不住,向再次進來放文件的程澤生開口問道。
程澤生不緊不慢放下手中剛打印出來的文件,他在走出門口之際掛上一副恰到好處的官方姿態,看向沈煜鳴:“還請沈先生稍等片刻,何總馬上就到。”
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的沈煜鳴也說不上來今天有什麼差錯,他在屬於何欽原的辦公室裡,獨自一個人,如坐鍼氈。
在低頭垂思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何欽原邁着穩健的步子從外面走進來,陰沉的面孔疏離又冷漠,令人不敢接近,同時沈煜鳴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一看到氣場強大的來人,馬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迎向何欽原,臉上自覺掛上尊敬而又帶着討好的笑意。
“何總。”
事實上,沈煜鳴這一聲就像沒說似的,何欽原像帝王一般勾魂攝魄的走進來,直接從他身邊經過,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就連眼神都沒在他身上停留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