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跟她說,怎麼,你還對她挺關注的?”
聽着陸南桑的問話,唐西月也直接坦白的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她沒料到陸南桑會向她提起樑清思。關於兩個人之間的事,唐西月是知道的,在陸南桑這樣問的時候,唐西月還在一度擔心是不是陸南桑又要找什麼茬,因此格外的防範起來。
陸南桑冷哼一聲:“若不是她欠着一筆錢,誰有這閒心陪她玩,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一天不接電話,倒是真讓人以爲她卷錢跑路了呢!”
“一天不接電話?”唐西月狐疑。
樑清思不會無緣無故一天不接人電話的,一般情況下,若是她接不到電話,等到看見未接來電時,會給對方打回去。
“是啊,不信你給她打。”陸南桑挑眉。
看唐西月這不知情的模樣,莫不是樑清思在背地裡把他的手機號碼拉黑了?他眼中迸發出一道冷光,隨後又很好的掩飾了自己,扭頭看向病牀上的人。
陸南桑說的那麼篤定,那麼真實,她一時有些緊張的從牀頭摸到自己的手機。自從腳受傷後,她還沒有跟樑清思聯繫過,樑清思最近店裡很忙,她本是不想讓樑清思得知她的腳受傷,再抽時間來照看她。
這下倒好,她剛好一天沒有聯繫樑清思,陸南桑就跑到跟前說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話。
指紋解鎖,指尖按到常用聯繫人,唐西月手下一動,給樑清思撥去了電話。
嘟嘟嘟—
電話那頭一直在響,但就是沒人接,一分鐘後,電話自動掛斷。
再次打過去,又是同樣的情況。
唐西月一連接着打了三次,樑清思的電話都沒有被接通。
一開始站在旁邊等待着電話接通後,好好教育一頓樑清思的陸南桑,此刻臉上的神情也開始變了。
他本是以爲樑清思厭煩他,不想再繼續接受他的騷擾,這纔不接他的電話。而現實的情況是,她連唐西月的電話都不接。
看來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樣,陸南桑臉上的不羈與張狂在一瞬間消失殆盡,他還保持着盯住唐西月手機的姿勢。只不過,他的臉上很快染上一層顯而易見的緊張。
手中的電話再次自然掛掉,唐西月也發現了事情不對勁,她回望向陸南桑,就發現對方臉上沒能掩蓋住的嚴肅神情。
“要不你去她家看看?在金街……”
唐西月馬上對着陸南桑說道,剛說到一半,便被對方沉沉的聲音打斷。
“我去了,家裡沒人,敲門沒人應。”
陸南桑昨天早上敲過門之後,在樑清思的門前也貼了張幼稚的紙條:“對面的人再敲門你不開,你就是狗。”
昨天晚上給唐西月包紮好之後,他就直接回到了金街公寓,等他抵達十六樓時,看見對面的房門上,還貼着他的那張紙條,當下心裡產生一絲疑慮,便出手敲了敲樑清思的房門。
敲門聲就回蕩在樓道里,房門內一點動靜都沒有。
等到今天出發來醫院之前,他出門一看,樑清思房門上貼着的那張紙條還原封不動的貼在門上,沒有任何人動過的痕跡,他又去敲了兩遍門,仍舊是沒有人迴應。
只當是樑清思沒回家,他也沒有多想。
後來,他又給樑清思打過幾個電話,無一例外都沒有被接通。
事情這麼一想,應該是從昨天開始,就已經不對勁了!
樑清思已經一天一夜沒回家了!
“她有個工作室,你去她的店裡問問…”
唐西月緊壓下心裡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想到樑清思可能是在工作室,可能是在忙着工作的事情,所以纔沒有回家,於是也這樣給了陸南桑一個尋找的方向。
只聽了一半的話,不等唐西月把話說完,陸南桑長腿一邁,已經不顧其他腳下生風的離開了病房。
一陣風席捲而過,姜露白看着陸南桑急匆匆的慌忙走出去,她眼底一暗,讓陸南桑能出現這種表情的人,想必對於他來說,不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她果然,和陸南桑是有緣無份的嗎?
上天安排她又遇見了陸南桑,她還沒高興一個鐘,就在同一時間下,被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
她收好心底各種翻涌着的情緒,對着旁邊的唐西月問出了口:“剛纔小月姐和陸醫生談的,是樑店長嗎?”
樑清思是新生工作室的店長,她近幾年在陸嘉意的強烈推薦下,也跟着去過幾次,見過樑清思這個人。
剛纔聽到唐西月與陸南桑說話時,提到了工作室,當時就隱隱猜測到了,兩人所說的應該是這個人。
唐西月點點頭,算是迴應了姜露白的話,她臉上還有着一抹明顯擔心的神色,同時也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姜露白。
“你也認識她?”
“只是知道。”
姜露白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剛纔陸南桑不經意間露出了擔憂全部都是因樑清思而起。她心底有一抹說不出來的苦澀,這讓她沒辦法再平常的與唐西月進行交流。
而唐西月此時顯然也沒有心情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病房內陷入一陣空前的沉默。
在兩人雙雙沉默之際,敞開一條縫隙的房門突然又被人撞開,一個旋風般的人影衝進來,是剛纔出去沒兩分鐘的陸南桑。
他已經脫掉了先前的白大褂,換上自己的衣服,風衣被搖起一角,他氣息略微不穩的站到了房間裡。
“車鑰匙給我。”
冷冷的聲音落地成冰,陸南桑面對着姜露白,發出了一道不容人反抗的命令。
接觸到鷹隼般銳利的眼神,姜露白手下條件反射的立即將鑰匙從包裡拿出來,給陸南桑遞過去,在交到陸南桑手裡的一瞬間,她的手指觸摸到男人微涼的手。
手指一哆嗦,她突然就停下了手,目光直直看向對方:“你不知道哪輛是我的車,我跟你一起去。”
“事不宜遲,走。”
陸南桑沒有猶豫,留下一個高冷寬大的背影,立馬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姜露白握緊躺在手心的鑰匙,她的手中已經開始沁出細細的汗珠,隨後立刻緊跟上前面沒等待她的男人。
片刻的時間,房間內又只剩下唐西月一個人。
四下無人,她視線所及之處是病牀上的一片白,入耳的是心裡怦咚怦咚快速跳着的聲音,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彷彿有什麼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