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墅待了一個星期,樑爽每天都過着豬一般的生活,不是吃就是睡,看看電視打打遊戲煲煲劇,小日子倒也過得滋潤。
主要是鄭舒南每天下班就回準時回來陪她,兩人鬥鬥嘴什麼的,挺有意思的。
人的生活真的取決於心態,在這裡雖然也是足不出戶,但她一點都不覺得悶,很安心。
很……期待。
她不願承認每天都盼着鄭舒南迴家,只要他在,她的心情就莫名美妙。
中午一覺睡到到下午五點,樑爽打着哈欠懶洋洋地下樓,女傭剛接完電話,回頭點點頭。“小姐,您醒了。”
“他的電話?”她扶着後腦勺扭脖子。
“是的,少爺說會回來吃飯。”女傭紅着臉單兒,兩眼亮晶晶,很高興。
那花孔雀就是招無知少女喜歡,樑爽心想。不,不單單是小妹妹,那些師奶啊,少婦啊什麼的也很迷戀他的。
“開始做飯了嗎?”
“還沒有呢,正準備通知廚師。”
“今天的晚飯我來做吧。”樑爽道。
“您?”女傭先是吃了一驚,隨即表示懷疑。“您會嗎?”
“一回生二回熟,學學就會了,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大廚吧?”樑爽理直氣壯。
女傭點點頭。“那倒是呢。”
“你來幫忙。”
有了上次在家的經歷,樑爽這次顯然要熟練一些,洗菜切菜,動作麻溜。
女傭在一旁也幫不上什麼忙,就遞個菜什麼的,陪她聊聊天,偶爾很襯她心意地誇誇她。
樑爽正力切胡蘿蔔,想象中是切絲,但切出來卻是丁丁形狀。
不過沒差啦,吃起來都一樣,她自我安慰。
女傭見她這麼力,感動地說道:“您親自爲少爺下廚,他一定很開心。”
“他開不開心關我什麼事,我就是閒得慌,又不是爲了討好他。”她嘴硬不肯承認。
女傭捂嘴偷笑,“您就嘴硬吧。像您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要不是特別喜歡少爺,肯定不會爲他親自下廚。”
“就你話多。”樑爽揚揚菜刀,刀鋒亮晃晃的。“還說不說了?”
“好嘛,不說不說。”
六點半,樑爽做好飯菜,三菜一湯,簡簡單單的家常菜,她先嚐了一遍,味道還不錯。她冰雪聰明,還是蠻有天賦的嘛。
正要把飯菜端出去,女傭急急忙忙跑進來。
“他回來了?”
“不,不是。”女傭一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
“怎麼了?”
“是……是……”
“我們又見面了。”歐霞走了進來。穿着一身小香風的套裝,身段兒極好,是那種真正的名門閨秀。
樑爽沒想到她會“找上門來”,當場怔住。
幾秒後,她讓女傭先出去了。
歐霞看了眼飯菜,樑爽忙擋住,心虛得厲害,暗自掐緊了手指。
說實話,她這輩子光明磊落,不騙人不玩手段,什麼時候都是堂堂正正的,可現在……她很心虛,很愧疚。
這種情形,她怎麼看都像個可恥的小三。
“這麼有心思。”歐霞諷刺了一句,朝她走來。
她不及樑爽高,但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兩人差不多。
樑爽低着頭,望着毛茸茸的拖鞋,羞恥感讓她的後頸變得很沉重,擡不起頭。
“你……你要找他的話,他還沒回來。”
咬脣,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時此刻,就算是歐霞扇她一耳光,她都沒臉打回去。
“樑小姐,你也是名門出身,通情達理,我不想說一些難聽的話。請你離開這,以後別再和舒南來往。”
樑爽低低吸了口氣,視線仍在地上。
“我知道你們曾經交往過,也許很深愛,但已經結束了,將來他的結婚對象是我。作爲未婚妻,我完全有資格請你離開。”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爲了幫我……”樑爽試圖解釋,可自己都覺得像是狡辯,很蒼白無力。“只要我度過這個難關,我會……”
“換位思考,作爲現女友的你會允許你的未婚夫和前女友在一起生活?”
“……”樑爽無言以對。
以她的脾氣,估計會朝兩人臉上破硫酸。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讓自己處在這麼難堪的位置。
“我和他沒什麼……像你說的,我們已經結束了……”
歐霞感到一股強烈的憤怒,“你敢說你們沒有任何一點親密的舉動?”
“我……”
是的,她沒底氣,這幾天她一直提醒自己和他保持距離,可他總招惹她,而她也不敢說自己完全沒有責任。
她正在一點點變成她討厭的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對你,我很抱歉。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現在這裡對我而言更像是一個避難所,我……”
“那是你的事情,不能因此影響到我的生活和感情。作爲他的未婚妻……”
“你就這麼肯定你們一定會結婚?”
歐霞的臉色變得更加憤怒。
樑爽也知道自己這話很過分,但是她並不討厭歐霞,她不想她變得像自己這麼可悲,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鄭舒南根本就不愛她,像他說的,她只是一個隨機選擇罷了,換做其他人他也無所謂。
“你在挑釁我?”
“我沒有,但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我……”
“我懷孕了!”歐霞打斷她。
四個字,如一道雷電,瞬間擊中了樑爽的大腦。
懷孕,這是她完全沒有料到的。
鄭舒南明明信誓旦旦地說過,不會給女人懷上他孩子的機會。
換做其他女人,她也許還能諷刺一句——懷孕不代表是鄭舒南的。
可歐霞不是那種女人。
她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久久,臉依然發白。
“這是鄭家的骨肉,舒南還不知道。”
他說過如果有女人懷上他的孩子,他就會娶她負責。
所以……他們一定會結婚吧。
她以一個可恥的第三者身份待在這真的很可笑,也很可悲。
一抹淒涼的笑容浮現在樑爽嘴角,苦笑。
“對不起,我現在就走。”
她解下圍巾,什麼也沒拿,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