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回答讓王文君整個人臉色一青。
英國?
他瞞着她去英國難道是想私下和葉慈離婚?
這比他去墨爾本更糟糕。
難怪他最近狀態那麼好,原來是暗地裡計劃好了要離婚,他從來沒有放棄過那個女人,現在更是極端到先斬後奏了。
王文君立刻想打電話叫他回來,可他未必會聽她的,她也不想兩母子發生激烈的爭執。
想來想去,王文君只有一個辦法。
“你幫我一個忙。”
……
陸禹森到了機場,正準備登機,接到了李宇的電話。
“總裁,程小姐發生車禍了。”
“車禍?”他立刻緊張起來。“嚴重嗎?”
“目前情況還不是很清楚,但她的車已經被撞爛了。”
陸禹森矛盾極了,按他的計劃,與她重逢時他已經是自由身,他能正大光明地挽回她,然而現在……
他望着入閘口,矛盾着。
但對她的擔心戰勝了一切,“立刻給我訂一張去墨爾本的機票。”
……
墨爾本的三月,天氣涼爽。
算着日子,程安妮來墨爾本已經一個星期了。
天氣和飲食還算習慣,公司的同事也很好相處,沒有人知道的她的過去,嶄新的生活,一切算過的不錯。
只是每到晚上,夜深人靜時,就會格外思念某人。好幾次做夢夢到他,從夢中哭醒,徹夜難眠。
她問過自己,來墨爾本,她後悔嗎?
但這個問題根本沒意思。
她就不是自願來墨爾本的,那種情況下,那是逼不得已的選擇。
所以有什麼後不後悔?
來墨爾本後一星期,一天早晨她開車去上班,看到前面經過的一道身影很像陸禹森,一晃神就撞車了,車子受損嚴重,還好人沒受什麼重傷,只是有幾處破皮,每天都得去醫院換藥。
這晚開完會已經十點多了,她趕到醫院,幫她換藥的護士都快下班了,埋怨她耽誤了她的時間,她不停道歉。
雨說下就下,而且下得很大。
她換完藥回家,腦子脹痛得厲害。昨晚加班到兩點,早晨六點就起**,能不暈嗎?
“噼裡啪啦——”
暴雨襲擊着這座城市。
她一時手滑,鑰匙掉到地上,彎腰去撿,剛一起身,突然就被從身後摟了個滿懷。
她第一反應是遇到**了,反手就一頂,但對方迅速避開。
沉沉的笑聲在耳旁響起。
“是我。”
鋪天蓋地的氣息像潮水一樣將她包裹,密不透風。
程安妮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是他,他來找她了。
可她不允許自己貪戀他的氣息,怔了幾秒後就開始掙扎,“你來幹什麼,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她像只撒野的小野貓,激烈地推搡着。“你走!”
急忙開了門鑽進去,想關上門。
他一手抵着。“讓我進去。”
“我不想見你!”
“安妮……”
溫柔又無奈的呢喃。
“走啊!”她用力推門,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雨下得這麼大,你讓我去哪?”
“不關我的事,總之我不能讓你進來……”她一手推門,另一隻手去掰他的手指,“你出去——”
“至少讓我先去進去坐一會兒,等雨停,好不好?”他無奈地嘆息,帶着些請求的意味。“我知道你出車禍了,我只想確定你有沒有事。”
“沒有,我好得很。”
“讓我看清楚,嗯?我保證,我什麼都不會對你做。”
“我們已經結束了,陸禹森……”她望着他吼道:“結束了你懂不懂?你爲什麼還纏着我不放?難道你沒有自尊的嗎?你非要這麼死皮賴臉讓我討厭?”
“我的自尊在你面前早就一文不值。”
他的自嘲中不乏神深情。
相比她,自尊算什麼?他可以統統拋棄,他只要她。
“你出去——”
她精疲力竭,激烈的聲音最後帶着一些哭腔。“出去……”
她下了狠心才逃開,爲什麼他還要來破壞她的生活?難道他不知道他對她的影響力有多大嗎?他的一句話就可以讓她拼命建立起的心理防線瞬間土崩瓦解。
她感到恐懼。
她的掙扎已經沒有力氣了,陸禹森推門進去。
抑制着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的衝動,抑制着訴說思念的衝動。
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這樣凝視她。
她擦了把眼了,跑上樓去了。
那是一棟二層的小洋房,溫馨舒適,陸禹森跟着上了二樓,環視了一圈。這是他第一次來這,可因爲她,這裡有家的感覺,有他久違的溫暖。
原來所謂家的感覺,就是你愛的那個人在。
“這裡環境不錯。”
“多虧你的面子,鄭總對我特別照顧。”
她想用諷刺的話把他氣走,可太低估了他的包容力。她過得好,對他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在這邊還適應嗎?”
“很好,比在a市好多了。”她就像一隻刺蝟,渾身都是刺。
可他知道她是故意說反話,否則她也不會紅眼眶。她心裡承受了太多委屈。
“你究竟來做什麼?”
“聽說你發生車禍,我立刻趕來了。”見她額頭上有傷,他伸手過去,卻被她避開了。
“別碰我……你看到了,我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你那天來醫院道別,指的就是這個?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來墨爾本?”
“我們已經結束了,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是麼?就好像你明明離婚了也瞞着我?”
程安妮一驚。
他終究是知道了。
誰告訴他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
她佯裝鎮定。“離婚是我的事情,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離婚是因爲感情破裂,而不是爲了你。”
“這種謊言你騙得過自己嗎?”
“我沒有自欺欺人,不管我們分不分手,我和唐澤都是要離婚的,與你無關,你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從我決定來墨爾本,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你別再糾纏不休好不好?和你在一起後,痛苦比快樂更多,我受夠了。”
“我說了不用你去承受那些,我都會處理好。”
“沒用的,有些事情,就算是你也無能爲力。”她眼眶泛起了溼,“知道我爲什麼要和你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