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手機上播放着一段視頻錄像。
陸御鋮挑挑眉,問:“誰發給你的。”
顧淺不答,只問:“怎麼回事。”
陸御鋮嘆了口氣,拿過手機,想要把視頻關上,但是顧淺卻不讓,讓視頻繼續播放下去。
視頻上,陸御鋮走到一個空闊的廠房之中。
裡面沒有一個人。
但是陸御鋮進去之後,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舅舅您還是來了。”
陸御鋮站在中間,沒有繼續走過去,而是說道:“莫蕭,把人交出來。”
司莫蕭從二樓探出頭看,身體趴在欄杆上,一副閒散的樣子。
他抽着一支菸,吊兒郎當,不像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青年,只是一個街頭小混混似的。
陸御鋮看着司莫蕭,沒說話,也沒有繼續前進。
司莫蕭卻是扔掉了手中的煙,笑道:“小舅舅真是謹慎得很,怪不得以前能進特種兵大隊,看來,真的是有職業素養,您站的地方,都是最佳的防禦地點!”
陸御鋮依舊沒有動:“少廢話,你把我叫到這兒來,就是跟我說廢話的?”
“也不算是廢話,就是想跟小舅舅敘敘舊。小舅舅還記不記得,以前小時候,在大院裡面的時候,曾經我跟着你一起玩捉迷藏。你當時還不願意帶我。當時,你們就是在一個廢舊的國企廠房裡面。”
陸御鋮沒有接話,靜靜地看着司莫蕭。
司莫蕭慢慢從樓上下來,鋼板製作的樓梯,他的皮鞋跟發出回聲。
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停下了。
“小舅舅,我記得當時,我跟着你,家人讓你帶我,但是你卻不帶我,說我太小,就是個累贅。你還記得麼?”
陸御鋮沒有說話,依舊看着他。
但是陸御鋮的餘光已經把這個廠房全部查看了一遍。
他把想要搜尋的信息都搜尋到了之後,這纔回答司莫蕭:“你想說什麼?”
“我當時特別迷茫,我爲什麼是個累贅?你爲什麼就那麼討厭我?”
陸御鋮嗤笑:“阿蕭,你就爲了跟我說這個?就爲了這麼多年之後,斷一段這個公案?那好,我現在告訴你,你依舊是個累贅!”
司莫蕭的面上顯露着一股怒意,但是他去咬着牙,努力讓自己不發火。
他接着問道:“我要原因,小舅舅,給我一個原因。爲什麼我小時候,你會那麼討厭我?”
陸御鋮反而點了一支菸,有些閒適地看着司莫蕭。
“爲什麼?因爲你年齡小,年齡小的人,就因爲跟年齡小的人在一起玩,你跟着我做什麼?我的圈子,就算你想走進來,別人也不會接納你,你又是何必。我和我的兄弟們,都不是溫室裡的嬌花。但是你呢?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就會回去找你媽,你媽再來找我算賬。我沒有工夫去管你媽的育兒手段,也沒有興趣培養我們之間的舅甥之情。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小舅舅,難道不是因爲,我也算是陸家的繼承人之一,所以,你想殺我?”
陸御鋮吐了口煙,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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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殺你?你和你媽真是一樣,一樣的被害妄想症。司莫蕭,你難道不知道,你是姓司的?”
司莫蕭卻是憤怒了:“那又怎樣!就因爲我姓司,你們就可以那麼排斥我?從小陸家的人,就看不上我,說我是個商人之後,說我媽非要跟一個商人結婚!但是那又怎樣,你不也是商人,我都奇怪了,外公是商人,你也是商人,憑什麼我就比你們低賤?”
陸御鋮搖了搖頭,“沒有人覺得你是低賤的,如果有人覺得,那一定是你自己先看不起你自己。”
陸御鋮說的話,沒有多響亮,反而是和緩的,但是卻好像觸到了司莫蕭的雷點一般,開始大吼。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從來都看不起我!我媽都告訴我了,你不過是仗着你是外婆生的罷了,就因爲我媽不是外婆的親女兒,所以,你們就看不起她,也看不起我!我從小都被我媽打着,罵着,讓我看看你,學學你,她那麼恨你,竟然還讓我像你學,我真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陸御鋮彈了一下菸灰,冷聲道:“你可以不學!”
司莫蕭像是瘋狂了一般,大吼:“我怎麼能不學,誰讓你什麼都好!你天生就拿了一副好牌,偏偏他們還讓我像你學,我天生一副爛牌,我怎麼都打不好!我向你學了,也打不好!我從小都活在你的陰影當中,你永遠都是擁有最好的東西,憑什麼!”
對於司莫蕭的無理取鬧,陸御鋮沒有接話。
他不屑於給別人講述自己的努力,甚至受過的苦難。
他陸御鋮能有今天,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
那些凡夫俗子之所以以爲他是一個天生手握一副好牌的人,是因爲他們蠢。
既然他們這麼蠢,又沒有給他交學費,他憑什麼要爲人師,去教育這些蠢人。
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陸御鋮從來不在乎。
只有成功的人才會在經受歷練之後,展現出自己毫不費力的一面。
凡夫俗子只會痛哭流涕大喊自己多麼可憐,並且抱怨上天不讓他命運多舛,甚至痛恨嫉妒別人。
所以,面對司莫蕭的指控,陸御鋮只能冷麪以對,不準備再解釋什麼。
人只有自己達到頂峰,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給司莫蕭這種無病呻吟的人多說,有什麼用?
但是陸御鋮的態度,卻激怒了陸御鋮。
他突然笑得邪氣起來。
“小舅舅一定心裡在嘲笑我,覺得我一無是處。但是這一生,我很驕傲於一件事,我曾經打敗過小舅舅。那就是,小舅舅喜歡那麼久的人,卻不屬於你。你爲她做了那麼多事,她依舊不喜歡你。小舅舅沒有想到吧,她喜歡的是我!”
陸御鋮心中唯一的一根刺,就是顧淺,聽到司莫蕭這話,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就突然冷了下來。
司莫蕭笑道:“小舅舅說我是小偷。小偷又怎樣?淺淺跟我那麼久,你以爲她和我什麼都沒有發生麼?我們有着最完美的回憶。她喜歡的人,永遠是我。就算她現在被你矇騙了,她的初戀永遠是我!顧淺,就是我向小舅舅學習之後,最大的收穫!”
陸御鋮狠狠咬牙,不準備再跟司莫蕭廢話。
“人呢,交出來。”
司莫蕭卻突然推開樓梯下面的一個暗室的門,從裡面拉出一個女人來。
那個女人披散着頭髮,身上穿着一條長長的禮服裙,歪到在司莫蕭的身上。
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身上的衣服,和顧淺失蹤之前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司莫蕭一手拿着一把匕首,在“顧淺”的腦後拍了拍,笑道:“小舅舅,我知道你帶槍了,拿出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