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微吐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走不走都是一個死,死在左曉青手底下總歸是比死在總裁手底下要好的多了。
打定了主意,餘微就笑着站了起來,把揹包抓在了手裡,看着左曉青:“走吧,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明天再來做也來得及。”
左曉青笑眯眯的,十分親暱的挽住了餘微的胳膊。
餘微有些微微的僵硬,前世的時候,除了喬小伊之外,她就沒有什麼朋友,也只有喬小伊會這樣的攬着餘微的胳膊,靠在餘微的身上,柔弱的像風一吹就跌倒的小貓咪。
左曉青的親近讓餘微呆滯,這樣的感覺太陌生了。但是餘微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笑着聽左曉青說今天的八卦新聞,並且時不時的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餘微一眼就看到了公司門口的那一輛加長版的蘭博基尼,她有些心虛的攬着左曉青朝另一邊走了過去,一直把左曉青送到了公交站,才又左看右看的折回公司的門口。
陳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車上下來了,斜斜的靠在車上,正不耐煩的轉着手機。
餘微覺得自己要流鼻血了,陳衍那樣隨意的站着,就好像吸收了天地之間無數的光芒,比那些雜誌上的男模還要好看。和陸淮謙的故意耍帥不同,陳衍的那種高貴是與生俱來的,不是靠着衣着打扮和後天的訓練而形成的。
很自然,不加雕飾,美麗而不自知。
餘微覺得自己兩世爲人的經驗在陳衍的面前好像都失去了效果,面對陳衍,她做不到像對待陸淮謙和喬小伊那樣的冷漠和鎮定。
餘微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露出自己最燦爛的笑臉“總裁,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耽誤了。”
陳衍掃了餘微一眼,沒有出聲。
邁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再看向餘微,目不轉睛的盯着前面,好像是在認真開車的模樣。
可是餘微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就覺得心慌意亂。
等紅綠燈的間隙,陳衍忽然就轉過了頭,看着餘微,似笑非笑:“想不想換個工作?”
“什麼?”餘微拔掉耳朵上的耳機,茫然的看向陳衍,問道:“總裁你說什麼?”
“要不要去吃好吃的?”陳衍嘴角勾起的弧度有着一絲狡黠:“剛好有一家西餐新開張,聽說味道不錯。”
餘微望着陳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還算友善,餘微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麻煩總裁了,就又底下頭把耳機帶上了,不然實在是太尷尬了,她又不知道和總裁說些什麼,難道只能傻子一樣的發呆嗎?
餘微總覺得車裡的氣氛怪怪的。
餘微下了車,在路邊怔住了,看着陳衍指給自己看的那家西餐廳,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她剛好可以看見裡面堂皇的裝飾,裡面零零散散的坐了很多外國人,正搖着紅酒低聲的交談着,不時的發出陣陣笑聲。
陳衍的手搭在了餘微的肩膀上,低聲問道:“怎麼了?”
餘微回過神來,強壓住心底的悸動,擡頭正對上陳衍明亮而意味深沉的目光,她搖搖頭,因爲心慌,所以忽略了陳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穿過一個像是屏風又不是屏風的東西,餘微就看到了正對着陳衍揮手的蔣晨,餘微輕輕嘆氣,當時蔣晨對她進行的威脅和恐嚇她還記憶猶新,餘微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對着蔣晨點了點頭。
剛一落座,蔣晨就抱怨了起來:“我只說請你吃飯,沒說要你拖家帶口!”神情處處透着一種被宰的哀怨和不滿:“真是的,爲富不仁!”陳衍淡淡笑着,伸手接過了服務生遞過來的菜單,一邊點菜一邊還不忘回敬蔣晨:“過譽了。”
蔣晨癟着嘴,狠狠的瞪了陳衍一眼,眼角餘光落在了門口,但是又很快的收了回來。
餘微謹防戰火殃及池魚,一直低着頭很認真的玩手機,並不曾發現蔣晨的古怪。
終於,蔣晨的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看向陳衍,點了點頭。
一個瘦高的男人,戴着鴨舌帽,圍着口罩,大熱天的卻穿着西服三件套,緩步走了進來。雖然男人的臉被遮擋的只剩下眼睛,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是十分的漂亮,是少有的桃花眼,眼角又微微的挑起,看起來更多了一絲風情,雖然只是一雙眼睛,卻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男人的身後跟着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長長的波浪捲髮披散在身後,纖細的身材穿着得體的無袖長裙,戴着一個墨鏡,只露出了半張臉。
兩個人在陳衍背後的那張桌子坐了下去,從蔣晨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那兩個人。
陳衍點的餐很快就上來了,餘微收起手機,聚精會神的吃起了牛排。
另一個餐桌上,繫着領結的服務生端紅酒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將紅酒潑在了那個長卷發的女人頭,大半杯的紅酒順着女人的頭就流了下去,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她呀的一聲就跳了起來,柳眉倒豎,本想張口罵人,可是看着對面男子的驚訝眼神,馬上就變了臉色,對着不停彎腰鞠躬道歉的服務生,微微笑了起來“沒關係,我去洗手間收拾一下就好。”
服務生忙領着女人往衛生間去了。
女人的頭髮全溼完了,衣服也皺巴巴的染上一層淡紅色,臉上的妝也全花了,看起來狼狽極了。
餘微好奇的回頭,卻看到了背對着自己的男人,覺得這個背影有點熟悉,好像是……陸淮謙吶。
正在餘微準備繼續多看一眼的時候,陳衍卻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看着餘微,笑着問道:“怎麼了?”餘微回頭,望着陳衍臉上那種興味盎然的神色,不知怎的,就覺得一陣寒氣朝着自己撲面而來,她搖搖頭“沒什麼,剛剛聽到聲音,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陳衍笑着點了點頭,修長的手臂搭在了座椅上,手腕上的腕錶被天花板垂下來的水晶燈照射着,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隔了一會兒,戴着鴨舌帽的男人也起了身子,朝着衛生間走去了。
陳衍和蔣晨幾乎是同一時間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