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煩心方文熙和葉晟唯的事情,對安然倒是有些寬容了。
“不是,那天……那天他們不是說安然和雷子琛吵起來了嗎?就是在文熙和小唯的訂婚典禮上頭!”
那天的訂婚典禮,方家的人除了方萍作爲母親被迫過去之外,其他的人都沒有出面,而雷子琛和安然、雷音三個人迎面撞上的時候,方萍正氣鼓鼓的坐在後臺,和葉雲天兩個人不高興的面對面。
所以他們方家當時其實並沒有人真的看到那一幕,所有的事情都是後來聽別人說的,但是這傳言傳言,說出來就真假難辨了。
方宇也一直很好奇那天的事情。
“小唯,文熙,那天你們訂婚典禮上頭,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聽說雷子琛和安然兩個人不歡而散,但是到底是因爲什麼也沒有人能說清楚的。”
葉晟唯速來不喜歡八卦這些事情,況且事關安然,他更是不想多說什麼了。
倒是方文熙,開口道,“那天我和小唯站在門口迎客,對裡頭髮生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她還想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可是事後問了姚七她們,都說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他們一見面就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方文熙問姚七是不是因爲章沐白的事情,但是這個疑問轉天就被打了臉,誤會很快解除了,很明顯,安然並不是會爲了那麼點小事鬧成那樣的人。
可到底是爲什麼,就像是方宇說的,沒有人能夠說清楚。
不過這件事情,似乎和雷家那個小姑姑有關係。
“我看那天陪雷子琛過來的人似乎沒見過,三舅舅可知道是誰?”
以前她叫方宇一聲三哥,現在已經改口隨着葉晟唯一起喊他三舅舅了。
方宇倒也沒在意這稱呼的問題,“你說的應該是雷音吧?就是雷子琛的小姑姑,雷音那丫頭從小就不太安分,有你們的那會兒她已經在外頭浪蕩慣了,你們沒見過也是理所應當的。”
方世國聽着他們討論的是雷家的事情,也忍不住插話道。
“雷音那個小丫頭片子,年輕的時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就說她現在這個老公,當年可是有女朋友和婚約在身的,最後還不是他們雷家仗勢欺人的搶走了?哼,聽你們說的安然的媽媽是什麼樣的貨色,想必是她們兩個厲害女人當初有什麼故事吧,要不然也不能像大院裡頭的人說的,安然一看見雷音就和雷子琛鬧了起來。”
方世國一邊說着一邊冷笑着,他剛剛說的這件事情可以說是雷家的家族史上的一個大的污點,但是知道的人並不多,當年雷鳴也明裡暗裡的封鎖過消息,所以大院裡頭知道的人都從來沒有人說起過什麼閒話,也只有方世國,如今跟雷家鬧成那樣子,纔會想要藉着這件事情逞一時口舌之快。
方文熙和葉晟唯之前都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但是對此他們也沒什麼興趣。
方文熙只想要知道安然和雷子琛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好借題發揮,去出出自己心頭的一口惡氣,但是對於那些上一輩的事情,她懶得過問,用安在昕刺激安然似乎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這一點她很清楚。
方宇聽了老爺子的話,頓時失望的搖了搖頭,“沒意思,原來還是上一輩的事情,不過看剛剛雷子琛和安然的樣子,兩個人應該是已經和好了吧,要不然也不能在大馬路上就卿卿我我的抱在一起了,真是煩人,當咱們軍區大院是什麼地方?”
他儼然一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語氣,方家的人對於這個老光棍也沒什麼好說的,便紛紛低頭吃起飯來,不再開口。
吃過了晚飯,方世國鬆了口准許他們兩個人今天睡在家裡,所以葉晟唯和方文熙也不用急着回去。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方文熙提議道,“小唯,要不咱們拿點東西去醫院看看安然的哥哥安齊吧?不管怎麼說,以前大家也都是認識的不是,既然咱們回來了,又知道他病了在醫院裡頭,不去看看不太好吧?”
葉晟唯的視線落在面前的電視頻道上頭,面無表情道,“不必了,他們也不會歡迎我們過去探望。”
方文熙握着他的手,“小唯,你看現在咱們兩個人已經訂了婚,安然和子琛也過的很開心,有些事情冰釋前嫌不是更好嗎?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躲着不相見了吧?這次是安齊生病,咱們藉着這個跟他們說明態度,豈不是很好?”
“我沒想過和他們冰釋前嫌。”
葉晟唯轉頭,臉色有些冷峻。
“小唯……”
葉晟唯站起身本來準備上樓的,但是突然又想到了剛剛傍晚在窗口看到的那一幕,他心頭一疼,突然回頭道,“不過去看看,倒也沒什麼。”
他倒是要好好看一看,這兩個人的感情能好到什麼程度,連孩子都不能有的夫妻,真的能一直恩愛嗎?
雷子琛和安然在大院裡頭走了一圈,把這些天憋着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纔回到病房裡頭,但是一進門,就感覺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張媽站在廚房的門口,竈臺上煮着茶,她一邊看着竈臺,一邊留意着病房裡頭的情況,一臉擔憂的模樣。
安然連忙上前,“張媽,怎麼了?”
張媽見她回來,面上一喜,但隨即又耷拉着肩膀,“然然,來客人了。”
客人?
他們都已經在軍區醫院裡頭了,還有什麼客人能到這裡來探望?
她還在疑惑的時候,雷子琛已經進了屋。
“葉先生,方小姐?”
葉晟唯坐在沙發上,瞧見雷子琛過來也沒有起身,倒是方文熙微笑着站了起來,“子琛,安然,你們回來了?今天回方家聽說了小齊生病住在這邊的醫院,我和小唯吃過飯就過來看看。”
安然低頭看了一眼擺在桌面上赤紅的玫瑰花,心頭不由的冷笑了一聲。
這就是過來探病的誠意嗎?
究竟是因爲沒有準備臨時拿上的,還是故意在她面前秀一手恩愛,安然並不在意。
張媽煮好了茶水端上來,雷子琛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和他們說話,安然直接走回了病牀邊上,低聲的問安齊的情況。
安齊似乎也不想看到葉晟唯和方文熙,一貫澄澈的大眼中難得有幾分厭惡和憤怒,安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好了,不喜歡的東西別理會就好了,幹嘛要這樣?”
安然的聲音很輕,但是病房只有這麼大,那邊的三個人又低頭喝茶沒說話,所以這聲音也顯得格外的明顯。
葉晟唯當即就擡起頭,眼神冷冷的落在了安然的臉上。
許是那如芒在背的感覺太過明顯,安然想要忽略都不行,她便回過頭,對上了葉晟唯的視線。
一個冷漠中帶着些許的憤怒和怨恨,另一個卻平靜的彷彿眼中根本沒有對方的存在一般。
四目相對,最後卻仍舊是誰都沒有說話。
葉晟唯憤怒,卻也知道一開口是什麼樣的結果,而安然,則是根本就不懼於他。
方文熙見葉晟唯在安然那邊吃了啞巴虧,心頭的火氣頓時蹭蹭蹭的燒了起來。
她也不惱,臉上帶着妥帖的微笑。
“安然,你也不用太擔心安齊了,有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你要是一直這麼擔心,身子怎麼吃得消?”
安然回過頭,憤怒的目光卻是落在葉晟唯的臉上。
小齊是先天性的心臟病這件事情,應該是葉晟唯告訴方文熙的吧?
聽着她說什麼有些病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安然心頭頓時煩悶起來。
而方文熙見她臉色起了變化,更是變本加厲道,“安然,你和子琛結婚也這麼久了,怎麼身子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啊?咱們兩對夫妻也算是冥冥之中有些緣分的,我原本還想着能同你一起懷孕,給大院裡同時添上兩個小輩呢,不過現在看來,你是要晚一些了。”
她那陰陽怪氣的模樣聽得安然煩躁的很,乾脆不搭理,回頭和安齊低聲說着話。
雷子琛擡眼隨意的掃了一眼方文熙的肚子。
“方小姐懷孕也有段時間了吧,怎麼這肚子看起來,還沒什麼動靜呢?”
雷子琛說這話當然不是懷疑方文熙再次用孩子的事情作假,因爲當初方文熙的產檢大夫是趙清泠,他是親眼看過她的病歷本的,所以也知道她這次是真的懷孕了。
但是算一算時間,方文熙這孩子也有三個多月了,怎麼說肚子都應該有點現出來纔對,但是看她那平坦的小腹,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不由想起來自己看到的病歷本上的內容,方文熙這個孩子雖然是真的,但是在母體中的情況卻並不太好,醫生的建議是不要的。
現在看到她的身形,雷子琛就本能的去想,是不是因爲孩子的健康原因。
大概是上次被方文熙欺騙的有了陰影,聽見雷子琛那麼問的時候,葉晟唯不由的回頭去看方文熙的肚子,那裡果然是沒有什麼動靜的。
方文熙察覺到他皺眉的動作,心中猛地一疼,沒什麼比自己的男人都不相信自己更叫一個女人傷心的了。
很生氣,但是此時此刻她仍舊要保持微笑。
“子琛你真是不太瞭解女人懷孕的事情,這該是因爲安然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吧,三個多月顯懷的確實是大多數,但是也有人要等到四個月的時候,我今天去做了產檢,醫生說,我懷的是個男孩子,只不過可能是因爲我自己的身體有些弱了,所以孩子的健康狀況也不是特別的好,讓我好好調理來着。”
雷子琛點點頭,“恩,那方小姐還是好好的在家養胎,沒事的話少出門吧。”
他這話一出口,那邊的方文熙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原本來這醫院,就是想用自己的孩子刺激一下他們兩個人的,結果安然不理睬,雷子琛不在乎還給她懟了回來,這叫她怎麼甘心!
“對了子琛,之前我看微博發現了一條很是有趣的消息,子琛,不知道你可認識這章家的二小姐,章沐白?”
雷子琛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方文熙笑着看了一眼身邊的葉晟唯,“這章二小姐之前還同我家小唯鬧過一段緋聞呢,現在又和子琛你出現在一處,這不是巧了?”
安然聞言回頭掃了一眼那邊的雷子琛,眼中有些煩躁。
那意思很是明顯,她懶得聽方文熙在這邊怪里怪氣的說話了,希望他能夠儘快的將他們兩個人打發走,不要在這打擾了安齊休息。
雷子琛接收到她的眼神,便擡頭看着方文熙道,“方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那條微博易安的官方早出來澄清了事實,方小姐是眼瞎看不見,還是故意裝心盲說給我太太聽?不過不管是什麼,這都不是方小姐應該關心的事情吧?怎麼說我都算是方小姐的前夫,在未婚夫的面前如此關心前夫的事情,方小姐不覺得你這麼做顯得有些……浪蕩了嗎?”
浪蕩……
安然微微垂着頭,嘴角揚了揚。
她們家四哥這個措辭當真是……一語中的、與衆不同。
方文熙的嘴角抽了抽,“子琛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弄得我好像是故意要挑撥你和安然的關係一樣,我只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是關心你的前夫呢,還是關心你未婚夫的前妻?方小姐這心呀,有時候就是操的太多了,有這個閒工夫,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照顧你自己這個肚子吧,畢竟現在你所有的人生,都押在這個孩子身上了,不是嗎?”
他這般直白的話堵得方文熙啞口無言,眼看着邊上葉晟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方文熙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她好不容易纔讓葉晟唯和她一起過來的,要是待會兒讓他也跟着自己一起丟了面子,那葉晟唯回去之後一定會責備她!
現在他們兩個人雖然已經訂婚,但是葉晟唯對她的感情大不如從前方文熙看的清清楚楚,她再不敢像五年前那般放肆,雷子琛說的沒錯,現在只有這個孩子纔是她唯一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