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菲菲知道安然心裡難受,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便也沒有再繼續多問。
等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結束,秦東航才問起公司的一些事情。
關於整個Z城的大行情,歐陽菲菲瞭解的要多一些,秦東航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所以纔在吃飯的時候去討論這些事情。
雖說歐陽菲菲也姓歐陽,而且這一次嘉盛最大的敵人其實就是歐陽家,但是對於秦東航的一些詢問,歐陽菲菲還是如實回答了。
安然雖然有兩年沒有接觸公司的事情,但是卻也聽得出來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謊言,歐陽菲菲顯然沒有隱瞞什麼。
“謝謝你,歐陽。”
安然的這聲感謝是發自內心的,她確實很感激歐陽菲菲,雖然他們兩個人相識的過程有些不太愉快,但是安然卻很清楚,歐陽菲菲之後對待自己一直很珍惜,假如今天他們兩個人的位置互換,安然都不太確定自己能否做到歐陽這個地步。
雖說安然算是歐陽菲菲的朋友,可歐陽家跟歐陽菲菲的關係卻更加的親近,爲了一個剛剛相識不久的朋友,去跟自己的家族對着幹,這確實是需要勇氣的事情。
歐陽菲菲明白安然在想些什麼,她拍了拍安然的手背。
“安然,你不要想這麼多,其實我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爲了你,歐陽家在Z城確實,名聲很大,但是這天底下沒有人會一直順風順水,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道理我是懂的,這次的這件事,確實是我們歐陽家做的不對,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歐陽家都不應該如此去擠兌一個新興的企業,所以我這麼做,不僅是在幫助你,也是在幫助歐陽家挽回自己的名聲。”
“歐陽小姐如此的通情達理,倒讓我秦某人刮目相看。”
一旁的秦東航聽見歐陽菲菲那麼說,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歐陽菲菲衝他笑了笑,“怎麼樣?本小姐的思想覺悟還是很高的吧!對得起我這個麻省理工畢業的商學院女博士的稱號了吧?”
秦東航似乎有些尷尬,伸手那個拳頭放在嘴邊,輕輕咳嗽了兩聲,眼神也不自在的看向別處。
安然有些不明所以,轉頭疑惑的看向歐陽菲菲,歐陽菲菲卻只是笑,什麼話也沒有說。
而現在安然也沒有心思去多管這些事情,三個人並沒有做多久,吃完飯之後就各自回去忙碌了。
秦東航花了一天多的時間把小張準備的那些資料都看完了,安然也趁着這段時間瞭解了一下大體的情況,至於歐陽菲菲那邊,也在抽空幫忙關注着歐陽家的動靜。
根據安然現在瞭解到的,歐陽家人就在私下收購嘉盛的股份,公佈出來的是27%!,但安然覺得,歐陽家拿到的股份絕對不止這個數,因爲超過30%!的股權需要公證,歐陽家顯然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將自己擁有的股權數量公之於衆,所以才隱瞞了一部分又或者說是另外一部分的股權轉移還沒有正式的合同化。
所以眼下仔細想來,最關鍵的還是法國那位股東手中10%!的股權,嘉盛或者歐陽家誰能拿到那10%!的股權,就能一舉取得勝利。
之前雷子琛去法國正是爲了這件事,但是四哥是在回來的飛機上出事了,之後取回的遺物裡面,並沒有看到跟合同相關的東西,而且就算真的有合同的話,當時飛機掉進大海里面,紙質的東西應該也沒有辦法保存下來了。
關鍵是一點,安然現在並不確定雷子琛究竟有沒有拿下合同。
以安然對四哥的瞭解,四哥一定是拿了合同纔回來的,但是,沒有得到準確消息之前,安然也不敢妄下定論,畢竟事情關係到整個公司的生死存亡。
安然把這件事情如實告訴了秦東航,秦東航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兒。
“不管四哥有沒有拿到這份合同,總之現在股權轉讓還沒有經過公證,所以說這個股權還是握在,法國那位股東的手中,既然如此的話,咱們就只能再去跟對方交涉一次了。”
安然點點頭,“眼下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只要拿到這10%!的股權,那歐陽家就算把所有的剩餘股權都買去,也沒有什麼作用。”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一趟法國吧,不過這樣貿然的去,不一定會取得好的結果,以前思科有沒有跟你說過,關於那個法國股東的事情?”
安然知道秦東航在擔心些什麼,但安然倒是沒有再擔心那些事情。
“你放心吧,我認識那個股東,當初在法國與那個股東相識的時候,我也和四哥在一塊,他也認識我們夫妻倆,不知道他有沒有得到四哥出事的消息,但是相信只要我出面的話,他應該不會懷疑我的身份和我的目的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明天早上就出發吧,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安然姐,最近這幾天,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臉色憔悴了不少,所以說公司很重要,但你的身體更加重要,留住四哥的心血,也不及留住四哥愛的人。”
說到這個,安然的眉眼陡然間黯淡了幾分,他知道秦東航是關心自己,便輕微的點了點頭。
可是看着安然那個樣子,秦東航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對安然來說根本毫無作用。
哎……
上天真是不公平,雷子琛和安然姐如此相愛,他們已經經歷了那麼多的艱難險阻,好不容易纔走到一起,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美滿的家庭,爲什麼才兩年時間,老天爺就要帶走雷子琛呢?
世事難料,在這個世界上,生命是何其脆弱的東西,但知行好事,憐取眼前人,這句古話說的真的很好,因爲你永遠不知道明天一睜開眼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一直在你身旁的人還會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珍惜你想要珍惜的人。
秦東航知道,如果不是因爲有那兩個孩子,安然絕對不可能撐下來,所以說冥冥中的一切或許都是天意,老天爺在帶走雷子琛之前,把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放在了他們身邊。
……
第二天一早,安然便和秦東航上了去法國的飛機,一路上安然,基本上都沒有說話,閉着眼睛靠在座位上。
可是秦東航知道,安然並沒有睡着,或許是因爲在這架飛機上,讓安然想到了雷子琛當時的感受,即便是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她周圍濃濃的悲傷。
秦東航的心情也很沉重,一路無話的到了法國。
可是當他們見到那位股東,跟那位股東交談了一下自己的來意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心思去悲春傷秋。
因爲這位股東告訴他們,那10%!股權早就已經賣出去了。
安然問這個人是誰,那位股東,聽見安然這麼問,還覺得有些疑惑,說不正是雷子琛買走的嗎?
安然聽到這兒的時候,便知道興許是個誤會,便又告訴那位法國股東,雷子琛在從法國回去的路上出了飛機事故,之前籤的那份合同,可能沒有辦法做數,但是現在爲了嘉盛,希望股東能夠再一次簽署股權買賣的合同。
可是當時那個法國人的目光很疑惑,看向安然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
秦東航自然是察覺出不太對勁,便阻止了安然繼續說下去,而是自己開口問對面的法國股東,當時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是否是雷子琛本人來取的合同。
那位法國股東點了點頭,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安然和秦東航一下子就發覺,這分明就是雷子琛出事之前發生的事情,可安然說雷子琛出了事,爲什麼法國活動會出現那樣的表情?
終於在秦東航的套話之下,法國股東說出來,這個股權已經在幾天前被公證了,所以現在,他根本就不是嘉盛的股權擁有人,自然沒有辦法再賣一次股權給安然。
從那位法國股東的住所出來的時候,安然和秦東航兩個人的臉色都非常的難看。
安然轉頭問秦東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四哥是在回去的飛機上出的事,那麼那份合同應該跟四哥一起掉入了大海里,就算那份合同保存下來,如果沒有思科本人的話,如何能做產權轉移?”
安然問出的這些問題,正是秦東航弄不懂的,他根本找不出任何一個合理的答案來解釋,可是安然卻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秦東航,你說,四哥是不是還活着?”
秦東航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安然。
她的眼睛有些紅,眼中卻迸發着灼熱的光芒。
儘管秦東航知道,這是所有的可能性當中最大的一種可能,只有雷子琛本人活着,並且拿着那份合同去法院,才能夠做股權轉移的公證,並且順利拿下那10%!的股權。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事實證明,當時雷子琛確實上了那架飛機,機場的登機牌都已經換過了,就算雷子琛臨時要離開的話,那他應該也會告訴安然一聲吧,飛機失事的新聞鬧得滿天飛,所有人都以爲雷子琛死了,假如雷子琛真的活着的話,他怎麼可能瞞着安然呢?他怎麼忍心看着安然和孩子以及所有的家人爲他擔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