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安然,你就連不清醒的時候都想着繼續撒謊,謊言是刻在你骨子裡頭的嗎?”
“四哥……我好痛,你放開我!”
安然用力的掙扎着,手也伸過來捶打着雷子琛的小臂,可是雷子琛根本就不在意,手上的力道未曾松下半分。
“當我在法國爲了嘉盛的股份忙碌的時候,你在這頭,商量着怎麼讓我的飛機出現人爲事故,安然!你怎麼能有這麼狠毒的心腸?是,飛機失事是最好的安排,所有的人都死在大海上,在空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你難道就沒想過,那飛機上有多少無辜的人?你爲了自己的計劃,竟然能夠不顧那麼多的性命!”
雷子琛說完,直接一把將安然甩在了牀上。
“啊——好痛……四哥!”
安然皺着眉頭,她根本就沒有聽見雷子琛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假如她此刻是清醒的話,聽了那些話至少還有辯解的機會,可偏偏……
雷子琛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一雙手握着拳頭,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掐死牀上的那個女人,她越是心狠冷漠,就越是顯得自己曾經的深情是傻瓜行爲!
如今,她竟然還想來惺惺作態?
她真的當他是個大傻子嗎?
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出了房間,離開的時候,又直接將房門給反鎖了。
雖然服用了那種藥物,但是熬過這一晚上也就沒事了,而且臥室裡頭什麼都有,也有浴室,她要真的難受,自己會想辦法。
只是,臥室裡頭關着安然,他就只能去隔壁的書房了。
本想繼續工作,可是隻要一想到隔壁的人是安然,雷子琛便覺得十分的煩躁,根本什麼都看不進去。
算了,不如搞清楚,今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要知道,是安然自己自導自演了這齣戲,還是其他人的安排。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便得到了消息,看着短信裡頭的那個名字,雷子琛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
“孫儷。”
那天在飯局上用自己的死訊教訓安然最後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又想着報復,所以把安然弄成這副樣子送到自己家裡來了?
不過,她應該還不知道嘉盛的新任總裁是自己吧?要不然,她絕對不可能這麼愚蠢的把安然送到他這裡來!
不過,既然她已經這麼做了,那麼明天早上,他們家門口是不是會有一堆記者?
雷子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份不是要曝光了?
之前也是因爲想要暫且維持這樣的關係,所以不希望讓別人知道現在嘉盛的總裁就是自己,但是——
看着如今安然那副樣子,雷子琛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再猶豫什麼,那個女人,永遠不知悔改!
在她的人生字典當中,恐怕沒有真心一說吧?
就連別人注射了那種藥物,迷糊當中,也還是不會說出心裡話。
所以,爲什麼還要爲了她隱瞞自己還活着的事實呢?
千夫所指,也是她罪有應得!
……
安然完全記不起前一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腦袋疼的彷彿要裂開。
她擡手摸了摸額頭,發現燙的厲害,身上也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搞什麼鬼?
她這是剛剛纔從醫院裡頭出來又要進醫院了嗎?
怎麼會突然發燒了?
她掙扎着從牀上爬了起來,可是睜開眼睛看過去,卻發現這裡並不是自己住的酒店。
陌生的裝修風格,陌生的牀鋪,這是哪裡?
安然仔細想要回想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一想那些腦袋就疼的厲害,她捧着頭痛苦的擰巴着臉,最後也是一無所獲。
她只能擡起頭,重新打量着整個房間。
屋裡很整潔,傢俱不多,只有一些必需品,但是牀邊和陽臺邊都有舒服柔軟的毯子,還有奢華的水晶吊燈,略顯歐式的牀頭,這是女孩子的屋子?
想到這裡,安然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她剛剛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身上的白大褂丟在牀邊的地板上,而她身上的裙子也皺得不成樣子,不過,她裡面的內衣沒有動,牀上也沒有其他的味道。
應該是沒出什麼了不得的問題,只是自己明明記得昨天下班之後是回了酒店的,爲什麼一醒來會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頭?
難道是,歐陽?
可是歐陽好端端的怎麼會把自己帶到她家去?
就算昨天她拒絕了歐陽同住的事情,歐陽也不至於霸王硬上弓直接把她綁了來吧?
安然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出去看看,可是腳一着急,雙腿一軟,整個人就跌在了地板上。
“啊——嘶——”
腳踝磕在牀頭櫃的腳上,疼的安然一聲尖叫,皺着眉頭捂着發紅的腳,安然正查看着傷處,那邊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安然擡起頭,瞳孔瞬間放大了,“四哥?”
四哥怎麼會……
難道這裡是四哥的家?
雷子琛一晚上沒怎麼睡好,窩在沙發裡頭,一雙長腿只能蜷着,加上知道安然就在自己的臥室裡頭,越發的煩躁,直到凌晨才睡下,沒想到一大早就被一聲尖叫驚醒。
他想也沒想,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疾步跑到房間裡。
安然坐在地上,一雙手捂着自己的腳踝,正滿臉驚訝的看着自己。
見她只是摔了腳,雷子琛的眼神重新歸於平靜,冷漠的說道。
“醒了?”
安然有些呆愣的點了點頭,末了又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問道,“四哥,我怎麼會在你這裡?”
雷子琛嗤笑了一聲,“你問我我問誰?我一回來,你就已經在我牀上了。”
安然臉色一白,頓時擺手道,“四哥,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雷子琛沒有說話,安然的越發的緊張了,小心翼翼的解釋着。
“四哥,真的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住在什麼地方,我記得我昨天晚上明明下了班之後就回了酒店,至於我爲什麼會出現在你家,我真的……”
雷子琛看着她急於辯解的模樣,心中一時間有些煩躁,便輕斥道,“夠了,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出現在我家,出現在我的牀上,總之,你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了!”
安然閉着嘴巴,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委屈,她仍舊跌坐在地上,沒有站起來,只能高高的昂着頭,看向那邊的雷子琛。
那般低伏的姿態,那般委屈的表情,看的雷子琛越發煩躁了些,他轉過頭,不去看安然那張臉,“起來,時間已經不早了,你不想去上班的話,我還不想遲到!”
雷子琛說完之後,直接轉身走出了房間,剩下安然一個人茫然的坐在地板上,伸手撓了撓頭髮,眉心蹙成了一團。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安然一點都記不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雷子琛說的對,待會還要上班,她沒時間坐在這裡胡思亂想了,於是,安然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準備去旁邊的浴室收拾一下自己。
浴室裡面的洗漱臺上,放着嶄新的牙刷,安然眯了眯眼,心頭忍不住涌上一絲陌生的甜蜜。
這大概是四哥給她準備的吧?
帶着一絲小甜蜜刷牙的時候,安然一邊看着鏡子裡頭的自己,一邊嘴角微微上揚,但是恍惚之間,腦海中卻忽然間閃過了可怕的片段。
一個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女人,拽着四哥的褲腿,即便四哥已經百般拒絕,但她還是沒有放手,拉扯着四哥要往那邊的牀上走……
安然停止了刷牙的動作,皺着眉頭晃了晃腦袋,努力想要辨清這個畫面到底是做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可沒想到這是些細思極恐的記憶。
安然站在鏡子跟前,睜大了眼睛,鏡子裡頭那個衣衫不整,蓬頭垢面,剛好跟記憶中的那個女人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是自己嗎?
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對四哥做了什麼?
她甚至忘了那張嘴中的泡沫吐出來,就那麼含着一口泡沫,焦急的浴室裡踱着步子,但是走了半分鐘之後,安然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的問題。
對方是她的四哥呀!
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夫妻,不管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好像都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而且,如果昨天晚上真的是跟四哥……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着如果是那樣的話,其實也算是好事,總算跟四哥這僵硬的關係,有了一絲絲破冰的可能性。
她再一次走到鏡子跟前,刷起牙來,可沒有過兩秒鐘,她又愣住了。
這次腦海中的畫面清晰且連貫,她想起來這幾天老在地上拽着雷子琛褲子之前發生的事情……
自己怎麼會?自己怎麼會……
“砰!”
一聲推門而入的聲音,嚇得安然不由得身體一顫。
因爲剛剛房間裡只有安然一個人,所以她進浴室來刷牙的時候並沒有關門,此時一轉頭,正好看見雷子琛從臥室門口進來,對上自己的時候,眉心不由得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