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聽出,這聲音到底是誰的。
或者說,兩人根本就不確定,這聲音是不是隻是自己耳邊傳出的一道幻聽。
直到那聲音第二次傳遞而出的時候,兩人這才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我說,若是你們就在這些人的面前,跪下來大聲求救,我便救你們。”
許知和董閱的眼神頓時便是一凝,隨即,兩人同時悄然問道,“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這般聲音之下,便是距離極近的這師兄弟兩人,都是聽不大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但是,他們卻是相信,若是那說話之人,定然可以聽到自己的話語。
畢竟,一個可以將聲音穿透一羣化蝶修士的包圍,送到兩人耳邊的高手,怎麼看,都不會因爲聲音太小,就聽不到。
事實上,祁閒自然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
但是,他聽不到,卻並非代表所有人都聽不到。
所有的聲音,事實上都不是祁閒發出的。
他所做的事情,不過是下達一道道指令罷了。
而發出聲音的,卻是他身旁的飛蟲!
那白霧幾乎無孔不入,即便是許知和董閱佈下的那嚴密的防禦之下,也是有着無數白霧的存在。
而對於這些飛蟲來說,這些白霧,幾乎和自己的身體一般無二!
通過白霧的震動,祁閒輕鬆的將自己的話語傳遞到了那兩人的耳邊。
而現在,祁閒則是透過這些飛蟲,清楚的知道了,這師兄弟二人在說些什麼!
“前輩?我算是什麼前輩?”祁閒自言自語道。
他當然知道,靠着這一手傳音的方式,讓這兩人,誤認自己是某位高人了。
不過,他自然也不會再這裡告訴他們真相。
便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要在出場之後不是?
祁閒到達此地之時,正是那些野修剛剛到來,對着師兄弟兩人開戰之時。
說實話,即便是在祁閒的眼中,這兩個倒黴的傢伙,所處在的位置,也着實太過微妙了。
那種仔細感應便可察覺後方之物,稍一忽略便不會在意的地點,怎麼看,都是專門爲了保護而佔領的。
若非是清楚的察覺到了兩人心中的疑惑,祁閒指不定,就真的以爲這兩人從前到後都是在做戲了。
畢竟,在後來離開之時,兩人的表現,也實在是太過驚豔了!
提前佈置陣術,暗藏於那玉盤之中,這種手法,除非陣術大家,根本掌握不了!
而那些野修之中,莫說陣術大家,便是會陣術的,都沒有幾人,又如何能夠察覺到兩人的小動作?
但是,在祁閒看來,這兩人還是太過缺乏實戰了。
一擊出手已然得勢,不乘勝追擊,反而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這種表現,若是不落到下乘,還真就說不過去。
此時的情形,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這兩人,早已經落入頹勢,只等着那結界破碎,被憤怒的野修撕成碎片了。
但是,祁閒卻是毅然的決定,幫助這兩人!
因爲,他知道,不管他出不出手,那一羣人之中,必須要有一方,最終勝利而出。
而勝利的那一方,必定會前往那宮殿之中!
那宮殿作爲這一羣飛蟲指示的出口,祁閒自然不可避免的是必須要進入其中的。
既然如此,讓那一羣野修獲勝,和自己對抗,還不如乘早和那師兄弟兩人聯手,殺了這些野修,不是麼?
再說,相比較那些陰謀頗多,桀驁難馴的野修,怎麼看,都是這兩師兄弟比較好對付!
“幫忙告訴他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想不想活下去!”祁閒對着那些飛蟲說道。
雖說很是不屑的看了祁閒一眼,不過,這些飛蟲卻依舊還是將祁閒的話,傳遞了過去。
很快,祁閒便可以感覺到,在那不遠之處,那突然安靜下來的糾結情形!
“便是你們再如何猶豫,還是要求我不是麼?”祁閒抽出青羅玄光劍,笑道。
“對於你們而言,雖說可以爲了寶物不要命,但是,爲了命不要面子,也是一件輕鬆之事呀!”
沒有出乎祁閒的意料之外,很快,他的耳邊,便已經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呼救之聲!
“前輩救我!”
對於許知和董閱來說,的確,他們是不用顧忌面子這種東西的。
千旗宗雖然有着一個蟬蛻修士,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小宗門罷了。
小宗門之中,很多東西,都是極其匱乏的。
而高級的異寶和神兵這些戰鬥所用之物,更是毫無疑問的極其匱乏。
所以,面對着一個可能擁有異寶和神兵的地方,這兩師兄弟,可以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二位。
因爲,若是可以獲得一件質地極高的兵器,即便是自己不能使用,交給宗門之中,他們的收穫,也定然不小!
不說其他,便是方天的賞識,便已經是無價之寶了!
同樣,在面對危機之時,讓他們在生命和尊嚴面前選擇一項,也定然是選擇生命!
因爲,就好似異寶比生命珍貴,所以選擇異寶一般,生命,同樣是比尊嚴珍貴的!
但是,在這一羣同樣沒有多少尊嚴的野修眼中,這兩人的舉動,便着實奇怪了。
“這小子在說什麼?”一人問道。
“似乎在喊救命?”
“他是指望着,有人來救他們麼?”
“哈,這裡除了我們,還有什麼人,誰會來……”
這人的話,並沒有說完。
因爲,就在他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突如其來的凌厲劍氣,已經在這一片白霧之中,奏響一曲清音了!
“敵襲!”那人頓時大叫一聲,提醒身邊這幾位剛剛結成不久的同伴。
但是,讓他驚訝的是,這些同伴並沒有及時的做出相應的反應。
相反,他們卻是用着一種怪異的眼光,正緊緊的盯着自己。
而若是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那眼神之中的意思,也許是“恐懼”?
那人並沒有看透到最後,因爲,就在他想要開口詢問之時,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之中,那不速之客。
那是,劍氣!
瞬間穿刺道身體之中的劍氣,蜂鳴作響,不停顫動,雖是蟄伏片刻,卻是轉眼之間綻放而開!
絲絲劍氣繚繞,瞬間,便將則一具身體之中,那一寸寸肌肉,盡數毀滅的乾乾淨淨!
而同時消失的,自然還有,那同屬於這句身體之中的,強大到極致的生機!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這些人如此驚訝的看着自己。
“原來,發出警報之聲的我,早已經死了呀!”
轟!
劍氣升騰而出,瞬間爆裂而開,帶着一片腥風血雨,頓時將這一片白霧,瞬間染成一片通紅!
而後,祁閒的身影,已然瞬間出現在了這一羣人的面前。
一手持劍,一手後背,面露微笑,眼凝疾光,劍氣繞體,煞氣充盈!
剎那之間,一羣蟲修的眼中,彷彿看到了一個持劍的死神,正冷冷的看着自己,隨時,便要奪取自己的姓命!
事實上,祁閒也卻是是這麼做的!
僅僅停留片刻,祁閒的身形,便已經驟然在這白霧之中,舞動而起。
劍光千千萬萬,恍若那一道道陽光,從天而降,溫暖人心。
但是,藏在這劍光之後,那一連串的劍氣,卻是絲毫沒有半點友好的意思了。
即便是一羣人迅速的醒轉過來,元氣遍佈全身,流光溢彩,諸多武技,無數異寶釋放而出。
但是,在這般劍氣之下,卻是全然沒有抵擋多少時間。
僅僅片刻時間,這天空之中,便已經是無數光芒綻放,頃刻之間,便是一陣陣巨大的颶風爆裂,耀眼的光芒充斥雲霄!
寒光凜冽,一閃一現之下,便是一道人命消失!
劍氣錚鳴,一凝一散之間,便是無數生機流散!
這般情形之下,那許知和董閱,早已看傻了眼。
他們早便已經看出,來人正是那前幾天和自己起過爭執的祁閒。
他們倒是知道,祁閒的實力不錯,不然也不至於險些滅了他們請去的張倫。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祁閒的實力,竟然已經強到了這般地步!
雖說這一羣化蝶不過是野修,殺戮頗多,卻是各自沒有**什麼正統大道。
但是,一人一劍將這一羣化蝶修士如土雞瓦狗一般,紛紛斬殺。這般戰績,也着實駭人了一些!
其實,即便是祁閒,也並未想到,自己的劍術,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在連番的交戰之中,不斷在生死之間磨練而出的劍氣,已然超出了祁閒的想象。
即便是此刻祁閒的境界還是區區歸蛹,但是,憑藉這他此時的戰力,便是這些實力稍稍有些參差的化蝶,在他的手中,也已然沒有了反手之力。
當然,即便如此,祁閒也是絲毫沒有半點疏忽大意。
凝神貫注,全身心的投入到這一番戰鬥之中,通體透徹,心隨劍行。
祁閒只知道,在他的手中,那一道道的劍氣灌輸而下,全然已是不再注意,在外界的全部情形。
待到他睜開雙眼,緩緩立在這一片之中時,那一羣野修,早已不見了蹤跡!
血肉刺穿,神魂破碎,生機盡消,化作霧雨,消散成煙,天地之間,哪裡還有他們存在的痕跡?
祁閒淡淡一笑,卻是緩緩的走到了那兩人面前。
輕輕提劍,那閃着寒芒的青羅玄光劍,頓時便已然擱在了兩人脖子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