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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錦帳上淡紫色流蘇漸漸停止擺動,帳內女兒家的鶯啼,也在一場急促驟雨過後,戛然而止。

傅容閉着眼睛,胸口劇烈起伏。

徐晉的脣在那兒流連片刻,慢慢移到傅容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會兒察覺她冷了,他扯過剛剛被甩開的被子遮住兩人,輕輕親她額頭:“濃濃哭得真好聽,真想一直聽你哭下去。”

夜裡的她,簡直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狐妖,一個皺眉一聲嬌求,都叫人心生憐惜的同時,又想盡情地欺負她,聽她各種哭,小聲的啜泣,斷斷續續的抽噎,難以承受時的高聲哭求……

“濃濃……”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喜歡,徐晉含住她脣,再次放縱。

傅容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好像有什麼事情該做的,可她實在太困,徐晉還沒從她身上起來,她已經睡熟了,只在徐晉出去時,情不自禁哼了哼,朱脣輕張,妖冶嫵媚。

徐晉側躺着看她,靜靜平復了會兒,這纔拿過早就備好的巾子替兩人擦拭,擦完直接扔出紗帳外,自有丫鬟進來收拾,他只管摟着傅容睡覺。

十五前都不用上朝,明天也沒有宴席要赴,徐晉睡得十分安心。

傅容睡得也挺香的,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被人四處亂捏,恐怕還能睡下去。

“王爺別碰我。”傅容沒好氣地嘟囔,想要轉身。

徐晉一夜好眠,現在精神正好,最喜歡看她這嬌氣樣,摟着人不放,老實一會兒又動手動腳。傅容睡意漸消,躲躲閃閃忽然察覺腿間一片異樣,皺皺眉,悄悄去摸。

摸到昨晚徐晉留給她的東西。

傅容怔住。

徐晉手也摸過去了,見傅容傻愣愣的,他笑着咬她耳朵:“今晚再餵你……”

之前因爲那湯藥都是隔幾天來一回,憋得他難受,現在好了,可以隨心所欲。

他躊躇滿志,傅容卻發愁了。

她依然不想生,不想擔驚受怕,可她不敢再找藉口避孕,一次徐晉會信她,次數多了,那傢伙本來就愛吃醋,萬一聯想到旁的事情上,涉及妻子對丈夫的忠心,那可不是說兩句好話等他晚歸一起吃飯就能哄好的。

只能儘量自己避孕吧,懷不懷交給老天爺。老天爺真要她生,那她誓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沒理會一臉壞笑的男人,傅容趕緊去洗了個澡。

夜裡徐晉又想要,傅容堅決不給,知道他吃軟不吃硬,傅容抱着他腰小聲撒嬌:“王爺我真累了,你看我今早險些起不來,王爺,好歹讓我緩緩勁兒啊?”就算不是爲了避孕,她也受不了徐晉連續折騰,至少也要隔一天的。

徐晉不大願意,好在他也知道貪多不好,摟着人親了會兒就睡了。

次日傅容醒來腰痠難受,晌午時月事來了。

傅容長長地鬆了口氣。

徐晉有點失望,但他也沒指望一晚就讓傅容懷上,況且他雖然盼望兒子,也沒做好傅容馬上就懷孕的準備,他還沒吃飽呢,最好隔一個兩月再懷纔好。

月事結束後,在傅容的堅持下,夫妻倆默認了隔一天一次的規律,而且傅容每晚最多縱容徐晉胡鬧兩場,事後就以疲倦爲由沐浴去。她愛乾淨,徐晉就陪着她一起洗,偶爾在浴桶裡還能耍賴再吃一次。因爲洗着方便,那時傅容反而好說話。

元宵過後,秦雲月也生了,給傅定生了一個七斤重的大胖小子。

傅容過去參加孩子的洗三禮。

客人們走了後,只剩自家女眷在暖閣裡說話。

老太太特意將傅寶幾個小姑娘打發了出去,好奇地問傅容:“聽說成王妃傳出好消息了?”

元宵宮宴上,李華容身體不適,喊來太醫把脈,竟是喜脈。

她跟成王十月底大婚,短短兩個多月就有了好消息,端妃大喜,高興之後沒忘了委婉地諷刺傅容一頓。傅容那會聽了一頓奚落,現在老太太一開口,她就知道老太太后面要說什麼,淡笑着點點頭。

老太太果然道:“怎麼成王妃後成親的都比你先有動靜?容丫頭該不是身子有問題嗎?聽說你之前落過水,是不是那會兒落了病根?別怕,祖母介紹個郎中給你,他最擅長治咱們女人的毛病,在京城大有名氣,濃濃還小,好好養養肯定能養好的。”

喬氏看看女兒,笑道:“姑母真是關心則亂,行之媳婦不也是成親一年纔有的好消息?濃濃還小,不急,若今年年底前還沒消息,那會兒再勞煩您吧。”

老太太懶懶地靠在暖榻上,惋惜道:“算了,我一片好意,你們不願意領我也沒辦法,可我聽說王爺身邊還只有容丫頭一人伺候呢,這怎麼行?王爺二十一還沒有子嗣,容丫頭遲遲不孕,還是趕緊給王爺挑兩個丫頭吧,別叫人說你不孕又善妒。容丫頭身邊是不是沒有合適的?沒事,祖母替你準備好了,今兒個你就領回去吧。”

說着示意身邊的宋嬤嬤去領人。

喬氏笑容斂了斂,“姑母,宮裡娘娘都沒往王府送過人,咱們……”

老太太眼睛瞄向她,語重心長道:“娘娘那是給咱們侯府臉面,娘娘對容丫頭越好,咱們越該體恤王爺的不易。如今其他幾位爺都有了子嗣,只有肅王爺沒有,皇上那裡也不高興是不是?現在咱們主動給王爺送人,娘娘知道了準會誇讚容丫頭大度。”

喬氏還想再說,傅容插話道:“娘,祖母說的是,女兒其實也打算給王爺安排丫鬟開臉了,既然祖母都給我選好了,那肯定是百裡挑一的好模樣,我求之不得呢。”

老太太聽了,很是意外。

倒是喬氏,心知女兒不傻,聽了這話反而沒那麼着急了。

林氏三夫人都沒出聲。

宋嬤嬤很快就領着兩個十六七歲的穿桃紅褙子的丫鬟走了進來,一個身量纖細模樣清麗,瞧着像是讀過書的,眼簾低垂透露出幾分書卷氣。另一個個頭偏矮些,身上該鼓的地方鼓該細的地方細,五官就更出衆了,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微厚的朱脣豐潤誘人,雖然也垂眸斂目站在那兒,卻掩飾不住一身勾人勁兒。

二女模樣當然都不如傅容,但老太太知道男人,再美的人都有吃膩的一天,不如未開.苞的新鮮。

“這便是王妃娘娘,以後你們兩個要好好服侍王爺,幫王妃分憂。”老太太笑眯眯地道。

“奴婢錦衣拜見王妃。”

“奴婢錦袖拜見王妃。”

兩個丫鬟齊齊朝傅容跪了下去。

傅容點點頭,叫她們起來,兩個丫鬟規規矩矩站到了蘭香、許靈身後。

送完人了,老太太滿意了,示意她們各自回屋歇息去。

傅容扶着母親胳膊往外走,先去暖閣那邊領傅宣跟官哥兒。

暖隔裡,沈晴四個小姑娘正在打葉子牌,沈晴挨着傅宓,傅寶傅宣坐上下家。傅寶傅宣都不喜歡沈晴,可同住在侯府裡,沈晴笑臉迎人,她們也不可能真就一直不理她,特別是在五福堂這邊,都得給老太太三分情面。

官哥兒坐在傅寶傅宣中間,不管哪個姐姐贏錢,他都咧着嘴往自己懷裡抓,傅寶輸了時跟他討要,官哥兒就捂緊了不給她。小男娃虛五歲了,但實歲只有三歲半不到,機靈可愛,守禮如傅宣,勸過幾次後也就隨他去了,想着散場後把傅寶的錢還她就是。

這局輪到傅宣贏,沈晴傅寶都痛快給了錢。

傅宓瞅瞅跪坐在桌子旁,一手撐着桌子一手幫姐姐撿錢的小男娃,故意沒有將銀子遞過去。

官哥兒已經會簡單地數數了,發現少了一顆銀豆子,大眼睛打量沈晴三人,最後落到了傅宓身上,脆脆地道:“五姐姐給我豆子!”

傅宓這纔將銀豆子遞給他。

官哥兒歡喜地接了,攥着三顆銀豆子重新坐好,跟之前贏的放在一起數。小傢伙低着腦袋,一邊數一邊念,數到九後繼續從一開始數,然後扭頭朝傅宣炫耀:“六姐姐,我有九加六顆豆子了,都給外甥女攢着。”

傅宛女兒要等滿月時才起小名,官哥兒就把“外甥女”當成了小丫頭的名字。

傅寶故意逗他:“你怎麼不給你小侄子留幾顆啊?”

官哥兒眨眨眼睛,趴到傅宣胳膊上,一本正經地看姐姐手裡的牌。

傅寶輕輕打了他一下:“小機靈鬼!”

官哥兒咯咯笑。

傅宓目不轉睛地盯着官哥兒,忘了看牌,沈晴正要提醒她,就見喬氏跟傅容先後進來了。

四個小姑娘便散了場。

傅宣將官哥兒從傅寶那兒搶的銀豆子都還了過去,傅寶接了,轉身又都塞到了官哥兒的小荷包裡:“還沒出正月呢,就當是我給官哥兒的壓歲錢吧。”

“阿寶就是有錢啊。”傅容笑着摸摸她腦袋,牽着弟弟走了。

回東院的路上,傅宣問她:“那兩個丫鬟是老太太送的?”

她今年十二了,很多事情都懂了,一看那兩個丫鬟的長相,就猜到了老太太的意思。

傅容氣定神閒道:“是啊,妹妹不用擔心,你姐夫看不上她們的。”

徐晉要是能看上這等姿色的丫鬟,肅王府裡就不會只有她一個。

傅宣回頭,視線在二女身上轉了一圈,眉尖微蹙。雖然姐姐很冷靜,她卻無法完全放心。

黃昏時徐晉來接傅容,傅宣跟了出去,想親眼看看王爺姐夫見到那兩個丫鬟後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