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看得出她的掙扎,甚至能看出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與怨毒。
鳳淺知道她在想什麼,若自己真的是細作,而又因爲失憶這麼簡單的原因就成功脫離了組織,綺妃必然是嫉妒到死的——若是可以,沒有人願意當一個細作這般見不得人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得鳳淺幾乎都要以爲她會拒絕的時候,綺妃終於開口。
“好,我答應。”綺妃咬着下脣,幾乎是一字一頓,連聲線都不穩地顫抖着,“不過鳳淺,我很想知道,既然你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事,要如何把信物找到並且送到我面前?”
很顯然,她懷疑鳳淺失憶是裝的。
目的當然是爲了脫離細作這個身份。
鳳淺眼梢輕擡,徐徐掠了她一眼,略帶嘲弄:“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就行。”
繼而脣角微微一斜,露出一抹略帶森寒與威脅的笑容:“至於以後……要是你們違背了今日之言,想要害我或是重新脅迫我回去,那麼你們也該明白,我要在死前把你們全部一起拖下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恩?”
綺妃愣愣地看着她,一時竟沒了言語。
鳳淺臨走之前,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腳步一頓,轉過頭去神色複雜地看着綺妃。
“信上說的那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雖然也有此猜測,可是那封信裡面卻說得那麼篤定、那麼言之鑿鑿,事無鉅細地給她分析了一遍,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君墨影親口承認的一樣。
她不相信以綺妃現在的身份,君墨影會跟這女人討論這種事。
卻不想,綺妃愣了一下,一臉茫然地看着她:“什麼信?”
什麼信。
鳳淺笑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嘲弄與諷刺,旋即雲淡風輕地別開了視線。
“沒什麼,綺妃娘娘,你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丫鬟了。”
玲瓏送到鳳央宮的信,綺妃卻茫然得什麼也不知道。
真是蠢得可以。
這女人究竟是怎麼當上細作的?
只怕哪天被身邊的人害死了也不知道。
******
御書房裡,玲瓏已經跪了將近一個時辰。
雙腿痠痛,痛得她連呼吸都困難,加上前些日子綺妃在她身上留下的鞭痕還未痊癒,此刻這麼一跪,慘白的臉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君墨影是刻意晾着她沒錯,卻也沒想到這一跪能把她跪成這個樣子。
這麼嬌弱,哪裡像是個丫鬟?
宮裡的奴才被罰跪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若是連一個時辰都受不了,那真得從頭學起了。
“前兩日,你往鳳央宮送了一封信?”他終於開口。
玲瓏心裡暗暗一驚,宋凌那日讓她送的信裡面究竟是什麼內容,竟然連皇上都驚動了?
“回皇上,是的,奴婢確實往鳳央宮送了一封信。”
“你可知道信裡面寫了些什麼?”
“奴婢不知。”玲瓏搖搖頭,又補充道:“娘娘只跟奴婢說,那是一封問候信,奴婢不敢擅自去拆主子的信。”
君墨影眉尖微微一挑,“這麼說,信是綺妃讓你給淺貴妃的?”
——
還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