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山道上,張雲鬆與蘇小凡一前一後沉默的走着。
到達半山腰的時候,蘇小凡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身旁那滾燙的石頭,站在樹蔭之下喘着粗氣出聲:“就這說吧,爬不動了。”
張雲鬆沉默了半晌,將手中的幾包東西都放到了那塊大石頭之上,而後滿臉悔意的出聲:“凡兒……那日我真的不是故意,我也不知道爲何就手滑了。”
蘇小凡緩過氣來,擡手拭去那爬滿自己額頭的汗珠,雲淡風輕的憋了他一眼。
張雲鬆卻因爲她那個眼神,而緊張了起來,從前的她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眼神,又或者說從前的她絕對不可能這樣看向自己,雖然只是淡淡的一憋,卻看出了她對自己的厭惡,這是爲什麼呢?
明明喜歡了自己那麼多年,能突然之間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嗎?
如果是從前那個喜歡自己的凡兒,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說辭,自己就可以很輕易的就將此事遮掩下去。
“我知道,你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將身子都懸空的我拉起來,我並不怪你。”蘇小凡說完之後,默默的在心裡補了一句,但是曾經的蘇小凡可是會怪你的哦。
雖然自己是那之後穿越過來的,卻也知道原主當時被他鬆開之後,心中的那股失落,恐懼,還有無邊蔓延開來的悔意,如果早一點看清眼前的人或許就不會落得這般的下場,這個想法一直到她失去意識,都不停在她腦海中迴盪。
但是爲何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卻能奇蹟般的被救回來呢?
原主最後的記憶,就是葉氏跟賈氏還有小西那悲滄的哭喊聲。
上次自己也去那個崖邊查看過一番,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從上看下去,入眼的都是霧層,普通人若是摔下去,絕對會粉身碎骨的,可是這蘇小凡卻是完好無損的被人擡回來了,甚至於都沒有缺胳膊斷腿。
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凡兒真的不怪我嗎?”張雲鬆激動的扶上她的肩頭。
蘇小凡冷冷的盯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雙手,而後往後退了兩步,神色嚴肅的出聲:“張大人,怎如此健忘,我應該說過好幾次了,勞煩張大人叫我蘇姑娘,你我如今的關係太過親近不好。”
“凡兒不是說了不怪我嗎?”張雲鬆臉色微僵,纔剛放鬆的情緒又忽然擰緊了起來。
“我是不怪你了,但同時也與你再無瓜葛,如今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生活,爲何還要回來招惹我?那日的事我之前沒有說出去,自然之後也不會說出去,你大可安心的回京城過你富貴榮華的生活。”蘇小凡冷眼看着他臉上瞬息萬變的神色,忽然心生不安,或許他這之後還會不斷的前來騷擾自己。
“你我從前本就有婚約在,豈是說毫無瓜葛就可以斷了一切的,如果凡兒願意,雲鬆可以納你爲妾。”張雲鬆說出口後,卻還是多少有些心虛的,若是她應下了,自己該如何做才能讓媚兒也同意呢?
又或者自己可以說服凡兒秘密的跟自己回京?
以自己目前的情況,即便是不能給她太好的生活,卻也絕對比在這山溝中要過的好。
反正之前她就說過會將自己交與他的。
而且時至今日,想到她當日的話,竟莫名的有些心動。
蘇小凡眉頭跳了跳,就要開口罵人之前腦海中卻忽然浮現了蕭遺墨眉頭不悅的跳動時的情景,心中那股在聽了張雲鬆的話之後生出的怒氣,也瞬間消掉了一大半。
“張大人,健忘也是一種病,這有病就得治,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繼續與我浪費脣舌了,趕緊的去找個有名的大夫給治治吧。”
張雲鬆擰眉不語,知道她是在說自己忽略掉她已經有夫君這一事實。
但是,自己不甘心,如今的自己有錢有權亦有勢,爲何會比不過一個奶娃娃?
“好了,我先回去了,煩請張大人日後絕對不要再來找我了。”蘇小凡不斷擦拭着自己額上的汗珠,這再繼續站下去都快虛脫了。
“凡兒,這些你帶上。”張雲鬆將先前放在石頭上的那些東西又再度拎了起來,見正往山下走回去的蘇小凡壓根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之後,擡腳跟上其步伐:“這些都是我曾經說過要買給凡兒的一些東西,如今我將它們都買來了,凡兒就收下吧,過幾日我就要回京了,近日恐無法來見你。”
蘇小凡聞言頓住腳步,而後回頭看向他:“你若執意要給,就將這些從那個懸崖處扔下去吧,從前的蘇小凡,早在那一日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張雲鬆錯愕了片刻,才又繼續跟着她。
蘇小凡走得極快,張雲鬆緊緊的跟隨其後,執着的想要讓她收下自己手中的東西。
院門口,蘇小凡張開雙臂,將入口攔住:“好了,張大人,請回吧。”
“只要凡兒收下這些東西,我就馬上走。”張雲鬆雙手拎的都是東西,此刻滿頭大汗,連擡手擦汗的餘裕都沒有。
“嗚嗚……”
從內衝出來的小灰灰,衝着張雲鬆吼叫。
雖然眼前的狗很小,張雲鬆還是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兩步。
“小灰灰,真乖,你就守在這吧。”蘇小凡俯身摸了摸小灰灰的頭頂,而後放心的走入了院子。
餘小西站在堂屋門口,擔憂的問:“那負心漢不會打小灰灰吧。”
蘇小凡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心吧,他怕狗。”
“怕狗嗎?可是小灰灰還很小啊。”餘小西從前似乎沒從小凡的口中聽到過任何對張雲鬆不好的消息,每日小凡不厭其煩告訴自己的就是那張雲鬆有多麼多麼的好。
“真心害怕之物,無關大小。”蘇小凡記得那張雲鬆幼時似乎被狗咬過,所以對狗有了心理陰影,就因爲他怕狗,從前的蘇小凡才會告訴他自己也很害怕小動物的,還不都是爲了投其所好。
“好了,別扯了。”蕭遺墨坐在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手中的蒲扇,看她在那一個勁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就想到她先前說的想只穿小肚兜,這還真怕她一個激動將外衣都脫了,雖然自己此刻還是這副小小的身子,但是心智卻是一個成年人啊。
天知道,這些時日每晚跟她同眠有多折磨人。
雖然起初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但是最近,總會有意無意的去在意她那日漸光滑的肌膚,還有凹凸有致的軀體,以及那在夜晚總是會隨着她均勻的呼吸不斷飄散過來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