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等人也跟了出去,纔剛邁出院子,院內就傳來了孟氏殺豬般的嘶吼聲。
“四慶。”蘇二虎擔憂的轉頭看向身旁那雙手緊握成拳的蘇四慶,擔心他會做出些什麼來,那畢竟是他娘,不管對別的人做出了什麼過分的事來,也都是從小疼他寵他的娘,三嬸對他的寵愛程度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沒事,二虎你也出去吧。”蘇四慶極力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努力控制着情緒,小凡姐姐的外祖父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必須認清楚什麼是自己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眼前若是單單從她是自己孃親這一點來考慮是不應該視若罔聞的,但是若從她做出的那些事來看,就什麼也沒辦法做,畢竟若不是因爲娘,小凡姐姐家當初又怎會面臨那般困難的情況,村中的大家都曾經一度說過那家人極有可能哪一天就會餓死掉。
“恩。”蘇二虎轉頭猶猶豫豫的走出了院子。
一碗濃藥下腹,孟氏極力的用手指摳着喉嚨,想要將剛纔喝下去的那些藥給吐出來,無奈無論如何努力也始終一滴也沒有吐出來。
蕭隆站在一旁,靜看了片刻,見其似乎一丁點兒也沒有吐出來之後,才轉身走了出去。
“四慶,四慶……”孟氏驚慌失措的呼喊着,之前只是稍稍神志不清倒還好,畢竟當時三夫還有在用心的照顧自己,這日後自己若是真的瘋了,究竟會變成什麼樣?而且一想到那蘇小凡剛纔說的,要將那彩娟許給三夫,心就慌了,這一刻才明白這些年來所有的事,自己也不過是仗着三夫的縱容才能隨意爲之,若是三夫身邊有了別的女人,而且還是彩娟那樣溫柔可人的女子,恐怕是再也不會理會自己了吧。
“娘,別擔心,就算你瘋了,我也會盡可能的照顧你的。”蘇四慶見她朝着自己的方向移過來,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幾步,此刻的她讓自己無法接近,也不想要去接近,好想逃離這個地方。
“四慶,四慶。”孟氏用力的搖了搖頭,總覺得此刻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四慶明明離自己就不算很遠,卻又似乎離自己很遙遠,正慢慢的變得離自己越來越遠,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在自己眼前。
“蘇小凡,你也太過分了。”
原本靜靜站在院門外的幾人,聽着李氏那尖銳的嗓音,齊齊轉頭看了過去。
蘇小凡平靜的對上她滿是憤怒的一張臉:“我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原本應該要將她弄瘋以後,送進監獄去讓她自生自滅的,現如今還好心的將她留在了家中,對於死去的人來說,我這樣做的確是太過分了吧?”
李氏怔住,剛剛躲在院牆的一角,將他們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了,仔細想想的話她如今做的也的確不算是過分了。
蘇小凡嘆息了一聲,壓下心頭躁動的情緒,走過去在李氏身旁平靜的道:“二嬸嬸,日後你們可要給我記住了,不管如何都不要來招惹我還有我身邊的人,再有管好你家二娃,上次的事若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念及那所謂的親情了。”
“你……你……”李氏脣瓣顫抖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素來待人溫和的蘇小凡今日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這之前我什麼都不做,那是因爲害怕奶奶傷心,如今奶奶不在了,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顧忌了,當然我答應了奶奶要照顧好二叔三叔家,我也會做到,我會按我的方法來照顧的,若是你教育不好他蘇二娃,我不介意幫你好好的來調教一番。”蘇小凡說完之後,快步朝自家走了回去,畢竟這會兒家中客人還是有很多的,自己也不好長時間的逗留在外。
蘇二虎楞了片刻,才擡腳走向李氏身邊:“娘,我覺得將大哥交給她也不錯,你看四慶如今跟從前就完全不一樣了。”
李氏高聲吼到:“我不覺得我的兒子有什麼需要讓他調教的地方,在我眼中二虎可是一個很乖的孩子。”
“算了。”蘇二虎無奈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從她身邊經過。
蘇四慶一直沉默的站在自家院門外,想要從這裡逃離,卻又無法逃開,不論如何,都做不到放裡面那個人不顧。
“凡兒,你們這是去哪裡了?”賈氏紅腫着眼睛,滿臉憔悴的在院門口張望着。
“沒去哪裡,剛剛去給三嬸嬸餵了藥,已經沒事了,娘去休息一下吧,你這樣弟弟也是會擔心的。”蘇小凡掀脣淡笑了一下。
“恩,我知道。”賈氏目光黯淡的掃向那顫顫巍巍在院中走來走去的蘇小軒,因爲還年幼,所以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此刻家中聚集了這麼多的人,小小的他可是開心的不行。
夜晚,蘇小凡瞪大了雙眼望着牀頂發呆。
“小凡,睡不着嗎?”餘小西側過身子,單手撐起腦袋,夜色中依舊能看到小凡那雙晶亮的眸子裡有星光閃耀,或許那是這幾日一直未曾流出來的淚水,究竟該用什麼辦法讓她哭出來比較好呢?
“恩。”蘇小凡索性起了身,站到窗前,看向後山那片樹影婆娑的樹林。
“這種時候,若是他在你身邊的話,會不會更好,小凡你要不要去京城找他們?”餘小西擰着眉,這樣的事情爲何偏偏就發生在這樣的時間段呢。
蘇小凡搖頭:“不用了,這個時候他不在反而更好,我不希望墨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餘小西不解:“男人就該要撐起一片天不是嗎?這種時候你就放下一切依賴一下他,或者依賴一下身邊的我們不行嗎?”
蘇小凡轉頭,靜靜的與她對視,依賴嗎?在自己看來,一直都有依賴着她們纔是,不然自己又怎會如此堅強的來面對這一切。
“唉。”餘小西輕嘆了一聲,起身走了過去:“小凡你雖然沒有哭出來,卻給人一種你難過到哭不出來的感覺,任誰看了都會擔心你憋壞了自己,會放心不下的。”
“是嗎?抱歉。”蘇小凡微微眯起了雙眼,或許自己還可以在表現的更加平靜一些。
清晨,餘小西還在睡覺,蘇小凡就隨意的洗漱了一下,走出了房門。
“少夫人。”水媚斂去了臉上一貫掛有的笑意,擔憂的迎了上去,在房外守候的自己可是很清楚的,她昨夜跟那餘小西差不多說了一整夜的話,怎麼又這麼早就起來了。
“劉嬤嬤,一會兒小西起來了,讓人將她送到默城去。”蘇小凡越過水媚看向其身後不遠處站着的劉嬤嬤。
劉嬤嬤點頭:“小小姐放心吧,會讓人安全的將她送到的。”
蘇小凡笑了一下這纔看向水媚:“媚兒去將靈兒跟表姐叫起來吧,準備一下,我們出去了。”
水媚沉默的轉身走了,劉嬤嬤才靠過來:“小小姐不在家中休息幾天嗎?這個時候就出去開始忙碌的話,恐怕會傷了身體,而且小姐那邊……”
“抱歉,娘就交給你們了,幫我好好陪陪她吧,目前有弟弟在她身邊,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爲了弟弟,娘也會盡快振作起來的,並且有了之前爹去世時的經歷,如今娘應該能更快的適應纔是。”蘇小凡擰眉掃了幾眼賈氏那緊閉的房門。
“恩,小小姐放心吧。”劉嬤嬤也覺得她或許暫時的離開這裡會更好,一直待在這裡觸景生情才更是放不下。
到了二號店,對上那在店中走來走去的蕭福,蘇小凡擰擰眉詢問到:“福叔,這一大早的何事如此心緒不寧的?”
蕭福回頭對上走進來的她們,壓下眸中的驚訝之色,將一封書信遞了過去:“這是昨天有人送過來的,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派人給你送過去,好在你已經來了。”
蘇小凡沉默的接過,細細的看了片刻後說:“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墨派人送過來的,說他們在京城已經安頓下來了,目前沒什麼問題。”
“是嗎,要不要……”蕭福着急的就是想要讓她快點看完信後,好在回信的時候跟少主說一下這邊的情況,不論如何也要告訴少主才行,從旁人口中聽聞的少夫人這兩天的情況很不妙,如今親眼所見,的確是很不妙,看似跟沒事人一般,整個人散發的氣息卻跟往日完全的不一樣了。
“回封信說我們這邊一切安好,不要說多餘的話。”蘇小凡拋下一句話,擡腳走到廚房門口,楞了片刻後轉身走向了後園,此刻心情還未平靜下來,就算自己進入了廚房,也是什麼都弄不出來的。
“這個……”蕭福滿心糾結的站在原地。
上官紫韻淡笑着道:“福叔就按她說的辦吧,若是拂了她的意,日後恐怕她會生氣的,而且他們這次如此情急的趕過去,必定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說不定他這封報平安的信也是假的呢?”
蕭福點頭,這樣說來也的確是沒錯,少主那樣的性格,即便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也絕對不會告訴少夫人的,隨便的擬了一封信讓來送信的人帶走之後,才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媚兒去跟少夫人說一下,那百里香的老闆今天在包廂內等她。”
水媚仰頭看了看那樓梯,才轉身進了後園。
蘇小凡在水媚的陪同下進了三樓的包廂內,看向那立於窗前的男子,平靜的詢問:“找我有事?”
歐逸擰着眉轉頭,短短的一句話,就能夠感覺得出來,今天她的心情跟上次見面的時候可是相差很多,此刻面對面站着,也能感覺得到其情緒非常的不穩定:“你這是怎麼了?今日不見,消瘦了許多不說,給人的感覺也變了。”
“抱歉,發生了一些事,有事的話請直說吧。”蘇小凡將水媚與蕭隆留在了外面,走到桌前坐下。
水媚與蕭隆兩人都提高了警覺,時刻關注着屋內的動靜,以那歐逸的武功,就算在屋內防備着,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以如今二號店中的護衛人數來看,他要輕鬆的將少夫人帶走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倒是沒什麼大事,不過是過來打個招呼罷了,不妨跟我說說你家中的事,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說給別人聽聽,就會有所好轉的。”歐逸輕聲笑着。
“我並沒有心情不好,你我的關係也沒有好到能訴說心事的地步,若是真沒什麼事的話,我可就告辭了。”蘇小凡作勢就要起身,眼下不管他是百里香的老闆還是幽暗谷的谷主,這都不是關鍵,自己只想要儘快的讓這凌亂的腦海安靜下來,不然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想不了。
“百獸谷的人忽然齊齊前去京城,是爲那花飛塵的事吧?”歐逸在她即將站起身的那一瞬間,輕飄飄的扔出了一句話。
蘇小凡欲起身的動作緩了下來,平靜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擡手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你是想要來跟我說師父的事?”
歐逸點頭:“原本是想要說的,不過此刻這四周圍了太多的人,讓我忽然不想說了。”
“是嗎。”蘇小凡站起身,不用去看也知道他指的是那些候在四處的護衛:“改天吧,不論是跟誰相關的事,眼下我都沒有想知道的慾望。”
在她走出房間後,歐逸臉上淡淡的笑意瞬間擴大了許多,隨意的躺倒了一旁的軟榻上,這聽說蕭遺墨的夫人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村丫頭,看來也並非那般,就這對上自己時的鎮定模樣,那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深夜,平靜的二號店忽然變得吵鬧了起來,連一些住宿的客人也都被吵了起來。
“媚兒,發生什麼事了?”上官紫韻急衝衝的穿了衣服奔過來,看着那些匯聚在蘇小凡房門外的人,心中忽然生出不安。
“少夫人不見了。”水媚沉了一張臉,冷然出聲。
“不見?”上官紫韻快速的奔進了房中,屋內水靈兒坐在桌前一個勁兒的抹淚。
“抱歉。”水靈兒滿心的內疚,明明自己就睡在她身旁的,卻連人什麼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
上官紫韻走過去在她肩頭按了按,水媚走進屋內來滿心煩亂的出聲:“靈兒你也別哭了,已經夠亂了,而且都跟你說過了,少夫人不是在房中不見的,之前半夜她忽然起來了,說是要去包廂中坐一坐,我跟隆便陪她去了,然後也一直站在房門外等着,很用心的聽着裡面的動靜,只是完全就沒有察覺到什麼時候人不見的,說起來,這是我跟隆的責任,你難過個什麼勁兒啊。”
水靈兒沉默的抹着那不斷滴出來的淚水,就算她這樣說,心裡還是很難過,若是小凡半夜起來的時候,自己有陪同在旁就好了,至少她不會將自己如同媚兒跟隆那般支開到房門外。
“好了,你們都冷靜點。”上官紫韻沉了臉,眸子轉了轉,看向蕭隆道:“白天才剛剛給京城那邊送去了報平安的書信,如今可還能找到他們在京城的落腳點?”
蕭隆點頭:“之前詢問過了,應該是都住在大將軍府上的。”
上官紫韻鬆了口氣:“能找到人就好,你們兩個其中任意一個,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京城,務必將這件事告訴那蕭遺墨,至於我外祖父那邊,要不要告訴他,由蕭遺墨自己來決定。”
“我去。”蕭隆在她說完的那一刻,就狂風一般的奔了出去。
數天後,京城將軍府內,賈傲青的院子裡,聚集了一堆神情慌亂的人。
“墨兒,冷靜點。”蕭翎出聲安撫着那即將失控的蕭遺墨。
“凡兒如今有孕在身,叫我如何能冷靜下來,不行,我得儘快趕回去。”蕭遺墨黑着一張臉在屋中晃來晃去。
“這事還是商議一下再做決定,一來若是有人要對凡兒不利,時隔多日,即便是你趕回去了也於事無補,二來說不定對方的目的僅僅是用凡兒來威脅我們,所以目前你必須冷靜下來,你這時候能做的也只有儘量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賈傲青裸着鬍鬚,周身的煞氣不斷外泄。
“……”蕭遺墨無言的繼續在屋中打着轉。
蕭遠秋走過去按下了他的身子:“墨弟,先別太擔心了,我們還是好好的商量一下對策,就算要回去,也得擬出一個方案來。”
蕭遺墨無可奈何的點了一下頭,眉頭深深的蹙起,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那樣的事,而且現如今還下落不明,若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該如何是好,如今只是從隆的口中聽聞了她失蹤的消息就一片凌亂了,根本不知該從何下手。
“深淵,這事就拜託你們了。”蕭隆轉頭看向一旁的夏深淵,從各方面來說,他們在查詢情報這一方面都是比百獸谷強了很多倍的。
“放心吧,我會加多人手去查的,暫時先告辭了。”夏深淵淡笑着起身起身走了出去。
夏臨炎微微愣了一下,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蕭翎在兩人走出去之後,才轉頭看向蕭遺墨:“墨兒,不論如何,這幾日你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府上,哪兒也不要去,如今塵弟下落不明,小凡也下落不明,但願這兩件事不要有所關聯纔好。”
蕭遺墨對他說的話不置可否,若是一直沒有凡兒的消息,叫自己如何能安心的待在府中。
“我不覺得普通的人能控制住師傅,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下落,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師傅心甘情願待在對方的身邊,未與我們聯繫,若非這樣,當初師傅也不至於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蕭玉書擰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些日子以來,因爲擔心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雖然一直在他們身邊,卻是什麼話也沒多說一句的,都只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我也這樣覺得,但是師傅應該並不認識京城中的人才是,而且師傅那時也不算一聲不響離開的,好歹還留下了一封書信,要是真的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此刻我們才真的是毫無頭緒。”蕭遠峰用手在面前的桌子上反覆的繞着圈圈,不斷的將心中的煩亂畫成一個一個的圈圈。
花澤始終沉默不語,從來到京城後就沒說過幾句話,也基本上沒有離開過這將軍府,安靜的跟在百獸谷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師傅。”蕭翎已經嘗試了好幾次想要詢問一下他的看法了,無奈無論怎麼詢問,師傅他都始終一言不發,似乎在想着什麼很重要的事,又好像什麼事都沒有想。
“稍安勿躁。”花澤淡然的掀脣笑着。
“師祖,我們都來京城好些時日了,你始終都說着稍安勿躁,這要到什麼時候是個頭?”蕭遠峰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因爲這裡是京城,無法將百獸谷的人都調動到京城來,自己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既不打算派人來,又不讓大傢伙出去尋找,太過詭異了吧。
賈傲青斜斜的靠到了椅子上,閉目休息。
蕭玉書轉頭看過去:“還有外祖父您也是,自從來到京城與我們匯合,您與師祖談過一次話之後,就變得很淡然了,如今面對小凡的失蹤,爲何你還是如此的淡然?”
“並非我淡然,就算着急也於事無補吧。”賈傲青低低的回話。
“的確是急不來的,目前只能等了,或許百花谷那邊的人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賈羽塵在心中大概的估算了一下月份,這期間若是表妹出了什麼意外,可是真的很危險啊,特別是之前還聽聞了那什麼蘇四喜難產而死的消息。
“那要是他們一直沒有消息呢?”蕭遠峰悶悶的看過去。
“我覺得若是百花谷的人盡全力都查不到任何的消息,那麼我們這般毫無目的的去亂找也是不會有任何消息的。”賈羽塵對於這點倒還是很肯定的,因爲最近去了解了一番跟那各個山谷相關的事情。
蕭遠峰沉默的閉上了嘴,繼續在身旁的桌上畫圈圈,要是不做點什麼,自己就安靜不下來,又不能出府,都快要將人逼瘋了。
花澤淡然的掃過屋內的衆人,最終出聲說到:“如果你們非得要做點什麼才能安心的話,之後去那幽暗谷坐坐吧,若是所料不差,老谷主應該目前也會在那邊。”
“額?”蕭遺墨擡眼看去,原以爲谷中所有人都是不知道爺爺下落的纔是,爲何師祖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
“塵弟的事,就交給師傅你了,我跟墨兒他們前去幽暗谷那附近查探一下情況。”蕭翎果斷的站起了身。
“暫且先等等,等夏深淵他們回來之後,有消息了你們再出發,不然等他們查出什麼來了,你們又不在這邊,不是很麻煩嗎?”花澤輕擰了一下眉頭,知他爲何在聽到老谷主在那邊之後就這般的着急,其實有些事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只是拿捏不定要不要在此時告訴他們。
蕭翎猶豫了片刻又坐了下去。
“老爺,慶王來了。”賈山在外輕輕的敲了幾下門。
賈傲青睜開雙眼:“讓他進來吧。”
上官慶進入房內後,冷冷的將屋內的衆人掃了一圈,將目光落在了那蕭玉書的身上:“紫韻最近可好?”
蕭玉書禮貌的朝他行了個禮:“在我們出門的時候還是挺好的,這幾天恐怕因爲小凡失蹤的事不會很好。”
上官慶沉默的點頭,走到賈傲青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母妃要是知道外祖父的身子如今好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我會找個時間進宮去看看她的,只是不知道皇上那邊……”賈傲青也知道後宮一些不受寵的妃嬪通常是沒有能與家人會面的機會的,也不知道如今皇上對芷霜冷淡到了什麼地步。
“父皇那邊外祖父無需操心,我會處理好的,明天我會讓人來接你們進宮。”上官慶最近也許久未曾進宮了,只能透過宮中那些線人的稟報來確定母妃的安危。
“恩,有勞了,若是不行的話,無須太過勉強。”賈傲青身上的煞氣在上官慶來了之後,漸漸的退散了許多。
“我知道了,紫韻如今沒在百獸谷吧?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將她放回百獸谷中,這些年都不要讓她出谷。”上官慶這才轉頭看向那蕭玉書,說出自己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爲何?”蕭玉書十分的不解,就紫韻她那樣的性子,若是將她常年關在山谷中,小凡她們又不再谷中陪她的話,她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上官慶沉吟了片刻:“具體的原因我暫時無法告訴你們,但是務必保護好她的安危,事態嚴重,說不定會連累到外祖父他們。”
蕭玉書點頭:“既然如此的話,翎叔,我就先行返回默城了,反正我暫時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蕭翎道:“恩,遠峰遠秋你們兩人隨他一同回去,就媚兒跟隆兩個人在那邊,恐怕他們那羣人會慌亂不已的。”
蕭遠秋輕搖了幾下玉扇,才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蕭遠峰不情不願的點了一下頭。
“慶王,你跟老夫進來一下。”賈傲青起身進了內室。
上官慶猶疑了一番才擡腳跟了上去。
兩人在屋內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纔開門走出來,上官慶沉默的未跟屋內的人告別就那樣直直的離開了。
賈羽塵送到門外,疑惑出聲:“祖父,王爺今天過來沒有帶藍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賈傲青搖頭:“剛纔我也問了藍溟何在,不過他只說,藍溟最近去做他自己的事了。”
賈羽塵點頭:“說起來,原本藍溟會跟隨在王爺的身邊,就是爲的來報恩,王爺也說了,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隨時都可以走人,只不過沒了藍溟在身邊,王爺的安危……”
“這點你無需擔心,王爺身邊並不是只有藍溟一個護衛,而且現如今的京城,還無人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做出些什麼來。”賈澤峰適時的出聲。
四五天之後,夏深淵與夏臨炎兩人才再度出現在衆人面前,剛好也正在蕭遺墨快要等不下去的時間點。
“如何了?”蕭遺墨原本就打算今日若是再沒有他們的消息,自己就要返回默城了。
“根據我們查到的情況來看,你夫人也極有可能被擄去了幽暗谷,在她失蹤的那一日下午歐逸曾出現在你們七里香二號店中。”夏臨炎輕笑着回話。
“我去準備一下出發。”蕭遺墨轉頭詢問蕭翎的意見,見他點頭應下了,才走了出去。
“老夫也隨你們一同前去。”賈傲青之前跟慶王談過之後,又進宮去見了端貴妃,這幾日變得更加的嚴肅了,眉頭始終都沒有鬆展過。
蕭翎點頭,轉而看向夏深淵詢問:“塵弟那邊可有查出什麼消息來。”
夏深淵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花澤的方向,淡然出聲:“這件事,你還是詢問你師父吧,他知道的或許比我們近日查來的消息還要多。”
蕭翎疑惑的看向花澤。
花澤沉默了好半晌才輕聲道:“之所以讓你們稍安勿躁是在等,塵兒他終有一日會自己前來跟我們匯合的,之前我已經讓人送去了我們來了京城的消息,若是他不來跟我們匯合,就算是我們找去也一點兒用都沒有。”
“是這樣啊。”蕭翎放下了心來,只要塵弟沒有危險就好,至於他目前待在哪裡,到並不是那麼急於想要知道。
“恩,所以還是先去與你爹匯合吧,到了那邊若是他說告訴你們也沒關係,我就將所有都說給你們聽。”花澤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那幽暗谷的夏天可是很熱的,不止他們谷中熱,連周邊的城市也都出奇的熱,這個時間段過去還真不是很舒服。
蕭翎點頭。
經過半月的奔波,一行人抵達幽暗谷外的城鎮焰城,花澤微微擰着眉,搖晃着手中的扇子:“唉,早知道還是該讓你們自己來的,我跟來真真是受罪。”
蕭翎淺笑出聲:“爹也是很怕熱的人,師傅爲何會覺得他們會待在這個地方?”
“你爹那個人你還不瞭解嗎,這一旦認定了要查清楚的事,不管什麼樣的情況,他都會忍耐的。”花澤淡然出聲,坐在馬車的門附近,給馬車外的夏臨炎指着路。
“你們還好意思叫熱,熱的是我好嗎,整天都被這太陽曬着。”夏臨炎不滿的出聲抱怨着,從上路那天開始趕馬車的工作就是自己在做,這也就算了,接近這一帶之後,每天都被那毒辣辣的太陽曬着,都快要去掉一層皮了。
坐在他身旁的無兮無止一同接話道:“少主其實可以進去裡面做的,趕馬車這種活兒交給我們來做就可以了。”
夏臨炎悶悶的轉頭,主要是車內的人太多了,大家擠在一起非常的麻煩。
“你不知道馬車外面通風,這馬車裡面又悶人又多,我們都快要烤熟了。”花澤搖晃着手中的扇子,斜斜的靠在那。
蕭遺墨擰着眉,滿心的不安,凡兒那麼怕熱的人,若是真的來了這種大夫,那能受的了嗎?關鍵的問題還不在這,凡兒她一旦熱狠了,就愛脫衣服,穿的少少的,這要是跟那歐逸在一起也這般的話……
水雲姬噙着笑,柔柔出聲“墨兒你別太擔心了,就算這焰城很熱也還是有一些地方很涼爽的,而且到了晚上就會比白天好上許多了。”
“是嗎?娘以前來過這裡?”蕭遺墨有氣無力的問。
“恩,之前我們還在找你爺爺的時候,經過此地,待了那麼幾天,雖然是很熱,不過也還是挺好玩的,街上的不管是男是女穿的可都很是涼爽呀。”水雲姬覺得這一塊的人或許是因爲天氣的緣故,並沒有別的地方那麼考究,夏日裡也經常見到一些露着胳膊小腿在街上晃悠的少女婦人。
“是嗎。”蕭遺墨根本無心去關注這些,此刻透過車窗就能看的出來。
“師傅你知道爹在何處落腳?”蕭翎原本還以爲來到焰城之後要找上一段時間的,沒想到進入城中後,師傅以好像知道目的地一般,指揮者馬車前進的路線。
花澤沉默的點頭:“若是我所料不差,應該是在那裡纔是,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吧。”
焰城城郊的一處較爲涼爽的院門外,蕭弘對上這一羣忽然出現的人,清冷的面容上浮現些些驚訝的神色,瞬間恢復了平靜,大步迎了上去:“谷主,少主還有師祖你們怎麼一塊兒來了?”
“先帶我們進去,我快要熟了。”花澤語畢就已經閃身進了院內,這原本就猜想這這邊會十分的熱,所以在出發前就準備了最爲涼爽的衣物,似乎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谷主,少主,請。”蕭弘只恭敬的看了一眼蕭翎身旁的水雲姬便移開了視線,將其與幾個不曾見過的人看了好幾眼。
“臭小子,你們怎麼來了?”蕭意一身淺灰色衣褲,搖晃着手中的大蒲扇,捋着花白的鬍鬚,坐在院內樹蔭下的藤椅上,看着那從院外走進來的一羣人。
蕭遺墨挑眉:“爺爺多日不見,一見面就如此可不好。”
蕭意怒氣衝衝的吼了過去:“有何不好了?現如今你也跟你爹一般了,不將老頭子我說的當一回事了嗎?我都說了,暫時不要來找我。”
“爹您跟誰說的?”蕭翎一臉笑意的靠了過去,在他身旁找了凳子隨意的坐下,四周看了幾眼,未發現師傅的蹤影,這他不是也才提前進了一下下,怎麼就不見人了。
“當初跟媚兒他們說了,那兩人怎麼沒跟來?還有墨兒的媳婦兒呢?怎麼你們都來了,老頭子我最想要見的人卻沒有出現?”蕭意一臉不悅的擰着眉,目光落在最後走進內來的三人身上後,瞬間站了起來:“若是沒認錯的話,這位應該是賈傲青賈大將軍吧?”
賈傲青沉默的點了一下頭。
蕭意挑眉看了一眼蕭翎,用眼神詢問着怎麼回事兒,怎麼將朝廷的大官給帶到這裡來了。
蕭翎起身,給三人安置了座位,纔將事情的原委跟他說了一遍。
“這樣啊,若真是歐家的人劫走的,目前倒是不用太過擔心。”蕭意說完後笑着看向三人道:“抱歉,失禮了,我這就去讓老太婆準備晚飯爲你們接風。”
蕭遺墨擡腳跟了上去,跟在他身旁問:“爺爺爲何說不用擔心?爺爺瞭解那歐逸的爲人嗎?”
蕭意搖頭:“說不上了解,只不過清楚他們幽暗谷目前無意於我們百獸谷作對罷了,斷然是不會傷了你媳婦兒的,別太擔心了,且安心的住下,之後慢慢的去打聽一下。”
蕭遺墨停下腳步,狐疑的看向那個背影,忽然覺得爺爺他或許這常年在外,並沒有一直在查探別的什麼消息,而是在這邊玩來着。
“臭小子,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跟上來,你奶奶之前還一直唸叨着要什麼時候回去看看你們來着。”蕭意回頭瞪向那滿臉苦惱的蕭遺墨,聲音雖異常的嚴厲,眼神卻格外的柔和。
“知道了,這一路累壞了,讓奶奶多準備些好吃的吧,好好的休息一下,之後再去找。”蕭遺墨壓下心頭的煩亂,距離這裡越近,心中的不安就越是強烈。
“恩,你愛吃的,你奶奶都會爲你做的,那邊的事,姑且不用太過擔心,不會有事的,你師父那邊的事業是完全不用擔心。”蕭意也只剛纔從蕭翎的口中聽來了一個大概,不過也清楚的知道,最近他們面對了許多的事,恐怕除去擔心那小凡的安危之外,也很擔心她會不會是因爲之前奶奶去世的事還在傷心難過。
就自己所聽到的來看,不哭不鬧的表現要麼是不想要身邊的人擔心,要麼就是心中承受了太多的事情,還沒有閒暇往那個方向想,若是哪一日那些情緒紛紛爆發,可不是她小小年紀能夠承受的。
“啊,我快要熟了。”
焰城一個熱鬧非凡的酒樓內,蘇小凡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煩躁的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