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娜娜的營帳裡空無一人,她命人守在遠處,不需任何人靠近,才放下門簾,看着東方浩道:“東方將軍,你放心,只要你當沒看見過,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我一定會重重有賞。”
東方浩看着她,卻是若有所思。
拓拔娜娜有點急了,忙道:“東方將軍是不是還有什麼要求?”
“老臣確實還有一事相求。”聽她這麼說,東方浩仔細聽着附近的動靜,不見有任何異樣,他才道:“娜娜公主,皇上命老臣前來見飛婭公主,本是有密令讓她執行,無奈飛婭公主沉迷男色,連皇上的命令都不願意聽從。”
“什麼命令?”拓拔娜娜頓時好奇了起來,這六皇姐行呀,居然連父皇的旨意都敢違抗了,父皇怎麼就不一怒之下削去她公主的封號,將她貶爲庶民?
她真希望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皇上的命令,恕老臣不能直言,不過,娜娜公主若是能幫一個忙,老臣想,皇上一定會龍顏大悅,到時候,不管娜娜公主想要什麼,皇上也一定會滿足公主你。”東方浩認真道。
拓拔娜娜蹙起眉心,“想要什麼都行?”
“只要不危及越國江山,當然,也不能挑戰皇上的威嚴。”爲了讓他信服,他道:“老臣可以向公主保證。”
“我怎麼可能敢做危及江山和挑戰父皇的事?老將軍多慮了。”拓拔娜娜想了想,才又道:“我不想嫁給樑國太子,若是父皇能答應以後我婚嫁自由,皇家不能干涉,我可以考慮。”
東方浩頓時眉眼一亮,笑道:“只要公主幫上這個大忙,以後皇上只會更加喜歡公主,到時候公主想要什麼,皇上自然不會拒絕,區區婚嫁之事算什麼?”
拓拔娜娜盯着他,訝異道:“究竟是什麼事?”
東方浩再次認真聆聽片刻,確定四下再無其他人後,才湊近她,輕聲道:“殺了慕容逸風。”慕容逸風醒來收拾過後,用了點早膳便在營帳裡練起了功,練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快到晌午時分他才整理好自己,從帳內走出。
剛擡頭便看到拓跋娜娜在前方平地上走過,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不理會,轉身朝操練場那邊而去。
雖然拓跋飛婭離開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之時,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她應該在操練場裡,平時大軍不出戰的時候,兄弟們的日子大多數都在操練場上度過的。
拓跋娜娜擡頭便看到他轉身離去的身影,分明看到她了,居然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便直接離開。
她咬了咬脣,想着東方浩跟她說的事情,直到現在一顆心還七上八下的,殺人這種事倒也沒什麼,可讓她殺的是玄國的護國大將軍……
她自問自己不過是個小女子,一個弱不禁風的公主,吃喝玩樂她在行,討男人歡心她也樂意,可是讓她去殺人,那人還是自己最近看上的男人,這點確實讓她爲難了。
不過,要是能把這事做完,將來自己在父皇面前定能更討他歡心,要真做了,說不準她就真的不用嫁給南國太子了。
當太子妃真不是她所願,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留在越國當個養尊處優的公主,公主府裡可以有無數的男寵,可若是當了太子妃,這輩子就只能對着那個太子了,更別說那太子府上說不準還有無數的妻妾,她怎麼能忍受那種生活?
見慕容逸風真的不理會她,舉步往操練場上走去,她遲疑了好一會,終於還是跟了過去。
“慕容大哥。”她在他身後輕喚了聲。
慕容逸風倒也不是故意不想理她,只是覺得沒必要。
見她追過來,他住了步回頭看着她:“有事?”
“沒有,只是過來與你打聲招呼。”她走了過去擡頭看着他,眼底滿滿的全是不安和擔憂:“昨夜……昨夜六皇姐她……她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慕容逸風淡淡應了一聲,便又舉步繼續往前方走去。
表現得這麼淡漠,難道他們昨夜回去之後相處得不錯?一想到拓跋飛婭與慕容逸風過起了好日子,她心裡就極度不平衡。
又追了過去,臉上依然是溫婉淺若的笑意,話語裡透着濃濃的關懷氣息:“慕容大哥,我知道六皇姐脾性素來暴躁,若是她真欺負了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可以去向她求個情,頂多也只是被她打罵一頓,沒事的。”
慕容逸風濃眉又微微蹙緊,終於還是停了下來垂眸看着她,認真道:“你六皇姐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昨日傷你該是無心的,回頭我跟她說一聲,讓她與你賠個禮。”
“不要!”拓跋娜娜嚇了一跳,迎上他淡然的目光,不知道爲什麼只不過是一夜之間,他就對拓跋飛婭的態度完全變了,他不再討厭她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說要在拓跋飛婭面前提她傷她的事,這事可是萬萬不能提的。
她咬脣道:“慕容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這件事情我求你不要在六皇姐面前提起,讓她知道我讓你看到我的傷,她一定會認爲我是故意的,回頭……回頭她……”
她咬着脣,低垂頭顱,一臉委屈:“她一定會折磨死我的。”
“你想太多了。”慕容逸風淺淺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往操練場而去。
拓跋娜娜依然咬着脣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見他真的走遠不再理會自己,她氣得直跺腳,完全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這兩人昨夜做了什麼好事,拓跋飛婭真能討得他的歡心,所以今日醒來對她的態度就完全變了?
可她怎麼能允許這種事情就緒發展下去?想要追過去,卻忽然瞥見拓跋飛婭快步向慕容逸風迎去的身影,她心頭一緊,忙住了步,停了下來,不敢再靠近半分。
拓跋飛婭遠遠便看到慕容逸風往這邊而來,她忙把烏金鞭收起,大步向他迎來,卻不想剛邁步,身下那股被撕裂的痛楚再次升起。
她臉一紅,眉心微擰,想起昨夜的瘋狂,整個人迅速便不自在了起來。
她沒想到以她這麼強悍的體魄,一場歡愛之後居然還會感覺到不舒服。
可是看到慕容逸風,她又顧不上這點疼痛了,擠出一點笑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她迎了過去,幾分羞澀,也有幾分不安地輕喚了聲:“逸風。”
“還難受嗎?”慕容逸風垂眸看着她,看得出她在強顏歡笑,他伸手把她拉了過來,柔聲問道:“是不是昨夜把你弄疼了,到現在還沒好?”
聞言,拓跋飛婭一張臉頓時刷地一聲漲得通紅,昨夜的事情,他怎麼好在大白天的就提起來?
見她低垂頭顱不說話,一臉羞澀,慕容逸風淺嘆了一聲,輕輕把她拉到懷裡。
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她第一個男人,清晨醒來,牀上那一抹暗紅讓他一顆心頓時擰得緊緊的。
一直都把她當成水性楊花,放蕩不羈的那種女人,想着她一國公主的尊貴身份,又是如此強悍,甚至還做出擄劫男子到她軍營當她男人的事情,心裡對她一直就有着偏見。
可他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還是這麼純真美好,看來自己過去對她確實誤會太深了些。
雖然直到現在,他依然沒感覺到對拓跋飛婭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既然自己已經破了她的身,成了她的男人,以後就必須得要負起責任。
想着她兩年前壯着膽向他父皇提親,這兩年又一直爲自己守身如玉,哪怕他不懂什麼是情愛,卻也知道自己不能負了她。
輕輕摟着她,把她往營帳裡帶回。
一路上拓跋飛婭只是低垂頭顱一聲不哼,一張臉紅撲撲的,連呼吸也有幾分不敢用力。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溫柔地摟着她,還是主動的,在所有兄弟面前,他主動與她親近,這在過去,她想都不敢想。
似乎過了昨夜,他對自己就徹底好起來了,從今晨醒來的時候他甚至挽留自己要她多休息,現在又摟着她往營帳返回……她想,自己的人生徹底美好了起來了。
“累不累?”走了一段路,她終於忍不住擡頭看着他,關心道。
“不累。”昨夜雖然折騰了許久,連自己都意想不到,在嚐了一遍她的美好之後,他竟在半夜裡又糾纏了兩回。
但今晨醒來時,他不僅沒覺得有多少疲憊之意,反倒神清氣爽的,再加上在榻上練了一會功,現在比過去還要精神些。
“你什麼時候會徹底好起來?”拓跋飛婭擡頭看他的側臉,其實很想去牽他的手,只是不敢,她還是有點不安,生怕自己太主動了會把他嚇跑。
好不容易兩個人的關係緩和起來,若是再讓他生氣,她怕自己沒有這麼好的福氣,還能得他如此溫柔的對待。
慕容逸風垂眸看了她一眼,看出她的真誠,他才道:“老巫醫說,大概要過一個月。”
拓跋飛婭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月之後他就能徹底復元,到時候他會繼續留在她身邊,還是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