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蒼雲坐在他的身旁,很認真地看着這些藥名。
上一次跟啞奴學醫術,她也是很在意的。
如果這兩日不能出去做事,夢蒼雲覺得自己也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學學。
“啞奴,這藥是給東方譽開的嗎?”夢蒼雲輕聲問道。
啞奴停了下來,看着她,點了點頭,才低頭繼續寫着。
“這都是一些清毒,強身的藥?”
有很多個藥名,夢蒼雲都認得,而且還記得它們的一些功效。
啞奴最終放下了手中的筆,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沒想到這丫頭,這一次真的認真起來。
上一次教的,她竟還記得。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夢蒼雲看着啞奴,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她努了努脣,瞅了他一眼。
“我有認真學,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看着這丫頭,啞奴微微揚起嘴角,心裡愉悅了起來。
這是他最樂意看見的夢蒼雲,認真,卻有些小淘氣。
他不自覺伸出大掌,搓搓她的小腦袋,一副溺寵的模樣。
夢蒼雲抿了抿脣,也笑了,這是她今日第一次笑。
這一笑,可傾倒衆生,讓啞奴看得沉迷。
這些人,他本該不認識,但,爲了她,他願意竭盡全力。
夢蒼雲伸出小手,拿過那一份乾透的藥方,丟下一句話,邁步走了出去。
“我先去叫小紅把藥煎好。”
啞奴頷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有些事情,也許只能一輩子埋藏在心裡,可,能看着她幸福,便已足夠。
……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東方譽醒了過來。
感受到夢蒼雲在這方,他才緩緩睜開眼眸。
夢蒼雲沒事的時候,回到內房,看着啞奴給她的醫術。
她只是擔心,東方譽醒過來,找不到熟悉的人,所以才一直呆在裡面。
讓他的人離開,只是方便做事。
至於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找出什麼線索,還是很難說。
畢竟對方的人比東方譽的武功還要厲害,以秦琴和鬼影的功力,確實不知道能做點什麼。
幸好,現在她的不歸過去了。
雖然心裡依舊擔心,但,夢蒼雲對四海不歸還是很有信心。
感受到東方譽的氣息有異,夢蒼雲立即回頭,看了他一眼。
“東方,你終於醒了?”
她站起來,邁步走了過去。
雖然以前沒直接叫他“東方”,可,剛纔這樣叫起來,也挺順口,以後便這樣叫吧。
東方譽一瞬不瞬地看着向自己靠近的女子,他的心終於尋回了一點暖意。
夢蒼雲並不知道,自己在東方譽心中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存在。
只是,今日相見,她總覺得在他眼裡有着自己看不透的神情。
這到底是什麼?現在夢蒼雲已經沒有時間去理會。
也許,只是因爲受了挫敗,才讓他看不起不一般。
知道現在的他,最需要別人的關懷,夢蒼雲也不計較那麼多的禮節。
她走了過去,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伸出小手,給他探了探額頭。
“幸好,暫時沒有發熱。”
夢蒼雲含笑,看着他。
“啞奴說,你現在的情況,很容易會發熱,所以,要多注意一點。”
她的聲音很溫和,就像三月的春風那般,滋味着東方譽的心田。
使得他再一次迷糊着,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實的存在。
頭很痛,身子也異常難受。
只是,在着溫馨的眼神裡,東方譽找到了那一片安靜的海灣。
看他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除了眼珠,會跟隨自己的方向轉動,其他地方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夢蒼雲站了起來,轉身出去了。
啞奴的事情也應該忙完,是時候,讓他進來看看東方譽。
直到夢蒼雲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東方譽的心一下子抽痛了起來。
就連全身的疼痛都瞬間冒了出來,豆大的汗珠很快就佈滿了整個臉頰。
夢蒼雲拉着啞奴進來的時候,看着這一幕,也被嚇得不輕。
“東方,你到底怎麼了?”
夢蒼雲猛地迎上去,牽着他的大掌。
感受到夢蒼雲回來,東方譽剛剛由於疼痛而緊鎖在一個的眉心,才慢慢鬆開。
病人的情緒有些激動,啞奴知道自己不方便一下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站在夢蒼雲的身後,關注着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東方譽緩緩睜開了眼眸,肯定了夢蒼雲的存在,他合上掌,輕輕回握着她的小手。
不想嚇到她,他連握她都不敢用力,只能輕柔地把夢蒼雲的小手,裹在自己的掌心。
努力斂住自己的混亂的氣息,東方譽深吸了幾口氣,才滾動了下眼珠,一臉情深地看着夢蒼雲。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病發,看着他現在的模樣,夢蒼雲的心裡也是好受。
她着急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有心情去留意什麼。
如果他得到別人的安慰,能平靜下來,她不介意他一直牽着自己的手。
可,那眼神裡面透漏着怎樣的感情,啞奴感受得真切。
等東方譽完全平靜下來,夢蒼雲才柔聲道:“東方,這是我的朋友,我們都叫他啞奴。”
“他是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你身子之所以難受,是因爲體內的毒在發作。”
“我帶啞奴過來,是爲了讓他給你看看。”
夢蒼雲那一臉的柔情,連啞奴也是第一次看見。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願意,中毒躺在那兒的人是自己。
東方譽並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
啞奴斂了斂神,才走了過來。
夢蒼雲輕輕掙扎了下,想把東方譽握着自己的掌,遞到啞奴跟前。
可東方譽依舊握着她的小手,既不用力,也不放開。
夢蒼雲無奈,只好站了起來,給啞奴讓給了一點位置。
看着這兩隻握在一起的掌,啞奴心裡很不好受。
這男子分明對蒼雲有意思,可,他的蒼雲,又知道多少。
他蹙了蹙眉,才伸出玉指,放在東方譽的脈門之上。
這毒性又被隱藏起來,現在,他的氣息除了虛弱了些,並不覺得有什麼大礙。
啞奴側臉,對上夢蒼雲的眸光,輕微搖了搖頭。
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探測不出來,也在夢蒼雲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