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蒼雲掉進湖裡的那一瞬間,他只是輕輕拉了她一把,兩個人飛回到花叢上方。
剛纔的情況很緊迫,四海不歸也沒想那麼多,直接抱上她的腰,把她帶了回來。
只是那麼一個動作,夢蒼雲緊緊握在手中的花籃翻了過來,裡面的花瓣被拋了起來。
隨着他們的降落,漫天的花瓣也飄飄然落下。
這一刻的情景真的很美,美得沒辦法用筆墨來形容。
在空中旋轉了兩圈,四海不歸和夢蒼雲纔回到了花海中,站穩了腳步,只是空中的花瓣還不斷飄落。
夢蒼雲一直擡頭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希望自己能直接融在這個男人的懷中,一輩子感受着他的庇護。
這一路走過來,人確實有點累了。
只是路還長着呢,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會怎樣。
也許這一輩子誰也不能依賴,唯有自己,其他的人也只不過是一個過客。
但,有的時候安靜下來,似乎也想找一個肩膀去靠靠,感受一下被庇護的滋味。
只是,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能依靠的男人真的少之又少。
特別是古代,夢族的男子都是依賴女子來生存。
女子只能將自己變得強大,沒有誰是你的依靠,靠的只能是自己。
等他們站穩了腳步,四海不歸也低頭看來懷中的女子一眼。
在花兒的映襯之下,只是那麼一眼,他也看得定了神。
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女孩,純淨,就像這一片花海那般。
但,失魂也只是一瞬間,在看清楚她這一張臉後,他馬上放開了抱着她腰間的大掌。
不是因爲她不美,而是因爲她很美,確實很美,比任何的女子都美。
對於夢蒼雲,這還是他四海不歸第一次真正正視她的容貌。
此刻的柔弱,純淨,跟之前的夢蒼雲,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那般。
有那麼一瞬間,他會有一種錯覺,也許那只是一對孿生姐妹。
但,四海不歸很快就反應過來。
她是夢蒼雲,是殿下,是人稱荒淫無道的殿下。
兩個人分開,各自都深吸了兩口氣,才慢慢反應了過來。
夢蒼雲回過神來,但心確實還沒安定。
她只是努力擠出那一抹虛假的笑意:“你怎麼在這裡?”
纔想起,剛纔明明也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後來的事情,讓她忘卻了。
“咳……我只是剛好路過,殿下如果沒事,我先回去了。”
四海不歸說着,轉身邁腿離開了。
他真的沒想到,這個女孩,就像夢一般的女孩,原來是殿下夢蒼雲。67.356
難道剛纔的透淨,純潔都是錯覺嗎?
一個荒淫無道的殿下,怎麼可能與這兩個詞兒混爲一談?
四海不歸笑自己的愚蠢,大步走開了。
夢蒼雲自知理虧,又怕自己說錯什麼,她並沒有阻攔他的離開。
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剛毅的背影。
想起剛纔的事情,她的心很亂,說不出是怎樣的感受。
來了古代,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對男子產生這種依賴的感覺。
但,那是不正常的事情,也是不應該存在的幻想。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臉,已經紅了一大片……
四海不歸回到醉夢殿,洗了一把臉,拿起一本書籍在案几上坐了下來。
思緒還是很凌亂,根本一點都看不進去。
一個是值得自己欣賞的女孩,一個是世人口中荒淫無道的殿下。
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這是同一個人。
也許自己不是沉醉在花海的香味中,也許那個時候,他認真看一看她的模樣,或者感受一下,他一定能分辨出來。
人生的第一次悸動,是在一個荒淫無道的殿下身上,這說起來是不是一種恥辱?
四海不歸不知道,也想不清。
直到侍人送晚膳進來的時候,這本書籍,他一頁都沒看進去。
生活還是要繼續,夢蒼雲不命人請他過去一起晚膳,四海不歸已經覺得是上天的恩賜。
也許,今晚是一個特別的夜晚,沒有人可以告訴他這個答案。
反正,這些事情也是避免不了的。
自從他答應進宮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該來了總歸會來。
四海不歸隨意吃了幾口飯菜,便命人把東西拿出去。
一個人的時候,就應該好好享受一個人的風光,很多事情想多無益。
很快,侍人給他把浴桶放滿了溫水。
命他們離開之後,四海不歸才獨自沐浴。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哪怕在四海候爺府,他也不需要下人服侍。
整個人泡在水中,人慢慢才清醒了過來。
也許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有多麼不願意,都是自己自願的,怨不了誰。
泡了大概半個時辰,他才慢吞吞地從早就涼透的浴水中走了出來。
換好了衣服,站在窗旁,看着外面已經黑透的夜色,四海不歸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過去了,外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個時候,四海不歸不是覺得僥倖,反而有點擔心起夢蒼雲的身體。
今天,她大病了一場,即使到下午的時候看到她,她的臉色還是沒有完全恢復。
也不知道烏雅都統這個時候在不在她的身旁。
如果夢蒼雲再一次發燒,又沒有人在她的身旁,情況應該會很危急。
只是,現在是大晚上,他不可能貿貿然過去找她。
所以心裡有什麼,也只能憋着。
再過了一個時辰,已經到了午夜時分,外面還是沒有一點異常。
確實是想找一個侍人問問殿下的情況,可是理智讓四海不歸沒有去這麼做。
如果她沒事,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那她以後一定會抓住這一點侮辱他。
突然,四海不歸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一個殿下,這麼多人關心她,少了自己一個也不差。
雖然自己是她的夫君,但,在皇宮內,她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更何況她就是那種好色的女子,他平生最厭惡之人,他爲什麼還要想着她的事情?
取笑了自己一番,四海不歸才上牀休息,她的事確實與自己無關。
她今晚不過來找他,他應該是慶幸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