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步伐盈盈地朝着母親的方向走了過去。
蘇夫人正低頭看着什麼,並沒有看見她。還是她身邊的小丫鬟梅香先看見了蘇瑾,驚呼着叫了一聲,“小姐!”
蘇夫人聞言,這才擡起頭,看見蘇瑾朝自己走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對蘇瑾笑一笑,便先瞪了梅香一眼,“什麼小姐,叫娘娘!”
梅香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掌嘴,“奴婢知錯了,娘娘恕罪。”說着,人便朝着蘇瑾跪了下去。
蘇瑾見她就要跪了,急忙大步上前,扶住了她,有些責備地看着她,道:“跪什麼啊,我就喜歡你們叫我小姐。”說着,便磚頭看了自己母親,盈盈一笑,“母親,您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好一會兒了。”蘇夫人牽着女兒的手,看着看着,突然紅了眼眶,“你這丫頭,怎麼瘦了這麼多?”
蘇瑾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嗎?我還覺得胖了呢。”她嘻嘻笑着,寬慰着母親。
蘇夫人嗔了她一眼,“你這丫頭,素來是報喜不報憂的,我知道你在王府過得不好,何必還瞞着孃親?”
蘇瑾微微一怔,趕緊搖頭,“娘,瑾兒挺好的,真的,您別擔心我。”
蘇夫人搖搖頭,不由悲從中來。其實,她是真的知道秦淮景對自己女兒不好,可是,她又能怎麼辦?人都已經嫁給他了,她再心疼閨女兒,又能如何?還能拿刀逼着秦淮景對她的閨女兒好不成?
她只能勸着蘇瑾,凡事多忍讓一些,能不和秦淮景起衝突,就不要和他起衝突,如今日子雖難過些,待到將來生了孩子,母憑子貴,日子自然會好起來。
蘇瑾聽了母親的話,心下微微泛着些苦澀。莫說她不願意給秦淮景生孩子,就算她想生,秦淮景也不見得會要她生的孩子。不知道,如果蘇父蘇母知道,她新婚之夜,差點被秦淮景找來的小倌玷污,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大概會很難過很難過吧……
~
蘇瑾陪着母親在御花園裡轉了好久,日頭不小,兩人一直
在樹蔭下走着,終於等到夜幕來臨,晚宴開始。
皇帝的壽宴,文武百官盡數到場,按着官銜的高低各自安排有位置。蘇瑾作爲秦淮景的王妃,自然是要坐在秦淮景身邊的,而秦淮景的位置就在最前方,皇帝的右下角。
蘇瑾端端地坐在秦淮景的身邊,因爲有些緊張,身子便分外地僵硬。秦淮景身上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蘇瑾每每靠他很近的時候,就會莫名地心慌。
不過,好在,秦淮景並不打算搭理她。他坐在那裡,自顧喝酒。
晚宴還會開始,皇帝在上面說了些許話,跟着就是文武百官上前敬酒祝賀。蘇瑾作爲女眷,倒是不用走這一遭,端端地坐在下面就好了。
她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安安靜靜地吃完這一頓飯,然後便打道回府。誰知,接下來,纔是女眷出場的時候。而且,居然還是俗不可耐地表演節目!
天啊!蘇瑾在聽說要表演節目那一刻,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緊張,連面前的酒杯都碰倒了,心裡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
天知道,她這兒完全沒有任何特長啊,表演節目?還表演節目?乾脆直接讓她站到人羣中央,受衆人嘲笑一番算了!
秦淮景原本正專心地喝着自己的酒,蘇瑾將酒杯打倒的時候,他眉心一蹙,立刻躲開了,但眼睛還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蘇瑾這會兒正緊張待會兒的表演,倒是沒精力理會他。她心裡琢磨了好一會兒,想了很多節目,最後都被自己一一PASS掉。
因爲有點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不由得將視線投向了身邊的秦淮景。
她盯着秦淮景,不安地攪着手指,想開口,又害怕開口,於是,便這樣愣愣地,盯着秦淮景看了好一會兒。
她看得實在太久,久到秦淮景都忍不住了,他側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蘇瑾!你信不信本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誰給你資格,讓你膽敢如此盯着本王的?”
“我……”蘇瑾頓了下,咬了咬下脣,終於鼓着勇氣,低頭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着你的。我……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是不是所有的王妃都必須表演節目才行?”
秦淮景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哼聲道:“怎麼?這麼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衆人面前展示你的才藝了?蘇瑾,你以爲自己算什麼?會點琴棋書畫,就當自己是天下無敵的才女了?也不怕顯擺出來丟人!”
其實,真正的蘇瑾的確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京城四大才女之首。秦淮景當初喜歡上她,最初也是被她的才情所吸引。
蘇瑾聽了秦淮景的話,不由得咬緊了脣,有些尷尬地開了口,“我並不是想要顯擺我的才藝,我只是想問,我可不可以不表演?”
她這話一說,秦淮景倒是覺得有幾分奇怪。蘇瑾是個很有才氣的女人,她也喜歡在衆人面前顯示自己的才氣,然後聽別人對她讚美之詞。所以,他方纔纔會以爲,蘇瑾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顯示自己的才藝,於是便對她冷嘲熱諷。
然而,卻沒想到,她竟然是不想表演。真是奇了怪了。
“秦淮景,我說過,我不是蘇瑾,我真的沒什麼才藝,你可不可以和陛下說一下,我不想表演節目……我……我會給你丟人的。”蘇瑾望着秦淮景,眼睛裡充滿了哀求之色。
可惜,秦淮景是最不能聽她那句“我不是蘇瑾”的,他一聽見立刻就火了,眼裡蓄滿了怒氣,咬牙切齒地低聲道,“蘇瑾!爲了不想承擔你犯下的罪過,硬說自己不是蘇瑾,還裝作什麼都不會嗎?你當本王是傻?”
蘇瑾被秦淮景滿眼的怒火嚇到,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她算是知道了,無論她怎麼解釋,秦淮景都不會相信她不是蘇瑾的事實,而且,以他對待自己的態度,也更加不應該指望他幫助自己。她真的是天真,居然還企圖向他求助。
而事實上,秦淮景不僅沒有幫她想辦法,反而,還故意讓人把她的表演次序提到了前面……
蘇瑾聽見公公叫她名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住,渾渾噩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