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樓柒接住了蹦到她懷裡的紫雲狐,話沒能說出來,只能化爲一嘆,揉了揉它的頭。
沒有想到紫雲狐這樣重情義,竟然也能跟她不離不棄了。
“嗚嗚。”
嗚嗚童鞋擡頭用那雙水瑩瑩的眼睛看着她,很是委屈的樣子。
把人家拋下,真的好嗎?說好給它烤肉吃的。
樓柒將臉貼到它臉上去,蹭了蹭,“好,本姑娘決定了,將來就算再遇到金老頭,我也不會將你讓給他,就讓他孫媳婦去抱熱水袋或是暖爐吧,你是我的了!”
“嗚嗚。”
“你也同意了是不是?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呃,現在估計福沒得享,難來了。”
她的目光落在前面那些看起來黑壓壓一大片的東西上,抱緊了嗚嗚。該死,該死,這不應該是盜墓裡應該出現的東西嗎?憑什麼她不是盜墓也不是進鬥,也要面對這些東西?
一隻只怪青色,長得醜陋噁心無比的,屍蟞。
那麼多,那麼多,成千上萬,快速地爬了過來,就像是蟲潮。
樓柒並不敢肯定魔狸膽對這種東西有沒有效果,因爲這並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蟲子。也許也有作用,但是看到這麼多的屍蟞,難道要讓她站在這裡等着試驗魔狸膽的作用嗎?萬一不行,那她不得全身都被爬滿了?
想想都噁心!
跑,跑啊。
樓柒抱着紫雲狐,扭頭就跑,速度快如閃電,一下子就將那一大羣屍蟞給甩得無影無蹤。
一人一狐同時呼了口氣。
“這底下這樣邪惡,他們估計凶多吉少。”樓柒心裡雖然痠痛無比,面色卻更加平靜。沒有親眼看到之前,她不會放棄,沒有證實就宣佈自己夥伴的死亡,這不是她的習慣。
她繼續往前走,那些吟誦越來越近,樓柒的注意力都在聽辯聲音發出的方位上,突然腳下一空,她整個人往下掉了下去。
在這一瞬間,吟誦的聲音清晰得很,她立即就分辨了出來,自己掉下去的話肯定就正好在接近那些吟誦的人,掉下去就太過被動了!
電光火石之間,樓柒抽出了弒魂鞭,射出末梢尖刀,一甩而出,插進了一旁的山壁裡,她跟着一蕩,紫雲狐配合得極好,一下子竄到了她肩上,讓她空出另一隻手來,堪堪抓住了一塊突出的石頭,整個人如同一隻壁虎一樣貼到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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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這一切,無聲無息。
想來是她自己誤踩中機關,並沒有人發現她,所以沒有引進任何動靜。那吟誦的聲音還在繼續,樓柒輕輕下了來,見到一道硬土砌成的門,裡面透出來昏黃燭光。
她以爲終於見到了在這裡面搞鬼的人,以爲終見看到婁信等人,但是當她探出頭去看時,卻愕然發現裡面跪着的有上百人,這些人一個個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而且,全部都是老孺婦幼!
甚至,還有被抱在懷裡的嬰兒,還有些面色蒼白身形異常纖瘦的孩子。
他們都背對着她,跪在地上。這是一個以硬土建造起來的大廳,什麼傢俱都沒有,中間有一圓土臺,上面砌了一張長方形的土牀,現在上面正躺着一個女人。
因爲離得遠,她也只是能看到上面是一個女人,但看不清是誰,連衣服是什麼顏色都看不到。
四周牆壁上插着簡易燭臺,上面點着蠟燭,但是那些燭光很是昏暗,倒是投下了幢幢黑影,讓這個跪滿了黑衣婦孺的大廳顯得更加陰森。
樓柒的心有一刻是被刺了一下的,她雖然覺得自己應該對不熟悉的小綢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若是她剛剛找到了與她主子有關的人就這樣死了,樓柒會覺得自己實在是無用,而且也對不起臭老道,答應了他的事情沒有做到。
那個女人,除了是小綢之外,樓柒真不知道會是誰。
她悄悄地走近去,,身形一掠,從這些跪着的低着頭吟誦着的黑衣人頭頂上飄了過去,並沒有驚動到什麼人。
她的心揪在一起,朝着那女人望了過去。
咦?並不是小綢!
但是,那個女人是活着的!只是她的嘴巴被用了黑色的針線縫了起來,還沾有血,看起來就像是在她的脣上爬了條蜈蚣。
她的眼睛睜着,裡面透出來深浴室的恐懼和絕望,那種絕望讓人看到都覺得要打個寒戰。
她看到了樓柒,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身體扭了扭沒有扭動,她像是整個人被什麼固定在上面了一樣,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一堆的黑衣人對着她不知道在吟誦着什麼鬼,而且還是在這個這麼詭異可怕的地方,若是這個女人是外面來的,是個正常的普通人,那麼她這會兒還沒有被嚇死嚇瘋已經很難得了!
那個女人看着樓柒,眼裡迅速地迸出了光芒,樓柒看得出來她求救的眼神,但是這會兒她沒能爲力。她是自私的,她下來的目的是爲了救自己人,在沒有找到他們之前,她實在是不想打草驚蛇。
但是,她倒是願意給她一點兒幫助,至於能不能自救就看她自己了。
她腳步極輕地慢慢移了過去。
那女人以爲她是真的要來救自己,眼神狂喜激動。
跪着的那些人一直都沒有擡頭,就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跪着低着頭,嘴裡不斷地吟誦着。
他們吟誦的聲音平淡無波,聲調幾乎都放得很平,念出來的感覺僵硬詭異。但是這一間大廳裡卻是難一的沒有那種陰寒的地方,就好像那種陰寒都被隔絕了一樣。
樓柒走近了纔看到那個女人的雙腕手腕是被兩個嵌在土牀上的鐵環固定住,她在的脖子上也有一個同樣的鐵環。
她豎起食指在脣邊示意這女人不要出聲,拿出破殺,將她固定禁錮着她的鐵環都切開了。正要切開她的脣上的絲線,那女人卻突然發瘋似地爬了起來,跳下那土牀就朝着門口衝了出去。
樓柒瞬間就一個急退,一下子飛掠到了另一個角落,將身子緊緊地貼在有些陷進去一點的牆上,將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她像看一個怪物似地看着那個女人。
大姐,有腦子嗎?啊!
有沒有腦子!這根本就是不想活好不好?
你哪怕靜悄悄的,偷偷摸摸的還說得過去,這樣子猛地衝出去,還得穿過那上百黑衣人,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的?
就連她都不敢小看這些人,雖然是老幼婦孺,但是在這樣的地方,這種場合,很明顯他們都不正常,都有古怪好不好?
她知道一般人會被嚇得沒了理智,但對於這送死的行爲她實在是無語,而且,剛纔要不是她閃得快,她也會被連累了,會被暴露了行蹤。
不蠢不會死,說的就是這種人。
“破壞祭祀,該當何罪。”
一個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着,那上百人裡面有幾個老頭就站了起來,同時朝那女人圍了過去,幾人伸出一直掩在黑色衣袍內的手去抓那個女人,樓柒這才發現,他們的手都瘦得剩下皮包骨,指甲也都留得極長,看起來就跟殭屍一樣。
女人一下子就被抓住了,那幾個乾瘦的老頭看起來很弱,但是事實上卻力大無窮,他們將那女人平着託舉了起來,又送回了那張土牀上,幾人也不用商量,將她高高舉起,然後同時用力將她往土牀上一摔。砰的一聲,樓柒聽到這個聲音都有些牙軟。
她聽到了那女人整條脊椎被摔斷的聲音。
女人嘴巴被縫叫不出來,但是那張痛到極致扭曲的臉卻能夠讓人知道 她到底有多痛。
她好像成了一個橡皮人,全身都軟綿綿的再動彈不得。
其中一個老頭似乎看了一眼那些被切開的鐵環,卻怪異地沒有說什麼。
剛纔那道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祭品不聽話,直接進行下一步。”
下一步是什麼?
那些吟誦還沒有停下,有一個老嫗牽着一個孩子從人羣裡走了出來,樓柒駭然發現,這個孩子正是小寶!
肖天保!
他這會兒就像是那天晚上去找那個嬰兒的時候一樣,看起來像是夢遊,但是一張臉蒼白中帶着一點灰敗,如果這樣子睡着,肯定就跟一個死人無異了。
小寶走了過去,那老嫗遞了把小刀給他,他機械性地接了過來,然後在那女人的手腕上一劃,直接切出了一道傷口,血流了下來。
樓柒睜大眼睛,駭然地看着小寶進行這樣一場活人祭祀。
血流了下來,那老嫗抓起她的手,很快有一個女人抱着嬰兒上前去,捏開嬰兒的嘴,讓他接到了幾滴血。
這是——
所有人依次上前,每個人都以嘴接了幾滴血,其餘的人繼續着吟誦。
而樓柒也把這些人都看清楚了,正因爲看得清楚,她心中才更加驚駭,這些人竟然都沒有血色,眼眶發黑,如同死人。
所有人都接食了血,那女人卻詭異地還剩下一口氣,竟然還沒有死。
小寶又舉起了那把刀,一刀刺進了女人的眉心,手一用力,切了下去。然後那老嫗接過了他手裡的刀,竟然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開始切肉剔骨了......
樓柒很想罵一聲該死的變-態,但是她的氣息剛剛一亂,卻見那老嫗突然頓住了動作,朝她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