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動手,樓柒趕緊就抓住了他的手,“主子息怒啊。 ”她下一句話應該是留着她還有用,不過沒有說出來,給了月一個眼色,月立即將浦玉荷拎了起來,幾步掠回,丟進了馬車裡。
“看好你們家小姐,若再惹怒我們家主子,誰也救不了她。”
“是,是,月衛大人。”
喜兒跟花嬸嚇呆了,這還是他們這麼些天來第一次對浦玉荷動手,雖然沒打,但是已經足夠嚇人了。
浦玉荷被丟到了馬車裡摔得七葷八素的,被扶起來之後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她沒有想到沉煞竟然想要對她動手,但是見他對樓柒的維護又讓她心頭妒火狂燒,如果他維護的換成是她多好,那多好!
“小姐,還是算了吧,陳、公...那位爺看起來並不好相與,等到了金州,讓側妃做個主,替小姐尋一門好親事,還怕找不着良人?”花嬸忍不住勸道。
“良人?什麼良人!”浦玉荷卻咬着牙道:“誰能比得上陳公子......”
月還未走遠,在馬車外聽到了這一句話,腳步一頓。
他們一直就沒有問過,浦玉荷的姨母在金州是做什麼的,嫁得什麼人家,因爲他們並不覺得那跟他們有關係,但是現在卻聽到了側妃二字,他不禁就覺得這回事情真是巧得不行,難道說浦玉荷的姨母正是和慶王的側妃嗎?
這麼想着,他又走了回去,三言兩語把話套了出來。
“浦玉荷的姨母就是和慶王側妃?”晚上,樓柒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愣。
月點了點頭。
“這還真是巧了,那咱們索性就住進王府去吧。”樓柒惡劣地笑了起來:“怎麼辦呢,浦玉荷這回是帶小偷上門呀,我真替她感到擔憂。”
月:“......”
浦玉荷在知道他們改變主意要送她回金州的時候簡直驚喜極了。接下來一天看着馬車縱馬馳騁的人身影時嘴角一直帶笑。
恆州,算是東清的邊界城池了,恆州並不大,但是因爲土地富饒,多出果子,還算是挺富裕的。與往常一般,進城門的時候也看到守城兵在排查過往的人,其中有人拿着幾張畫像一直在對比着。一看到他們的重點又是在男人身上或者單一女子身上,樓柒他們都心中有數了。
他們還是很容易地過了關。在守城兵讓馬車通過的時候,浦玉荷突然掀開車簾問道:“請問,和慶王府從哪邊走?”
那守城兵聽到是問和慶王府,不由得又打量了一下浦玉荷,態度倒是好了些:“姑娘是找王府的何人?”
“我找宋側妃。”
守城兵驚訝地看着她道:“宋側妃?姑娘是找宋側妃的啊,那我找個人帶您過去!”
聽了守城兵這話,浦玉荷這才鬆了口氣。其實她與姨母已經有四五年不曾見過,而且書信都不曾來往過,她也不知道姨母在和慶王府裡面過得怎麼樣,受不受寵,所以一路上她也是提着一顆心的,萬一來了之後姨母幫不上她的忙,那她可要怎麼辦纔好?可是她又有些驕傲,不願意跟其他人說起這個。現在見這守城兵的反應她就知道她姨母肯定還是受寵的,在王府裡肯定是有些地位,要不然這守城兵也不會特意叫個人帶他們去王府。
因爲這種激動,她倒是沒有注意本來沒有她半點說話資格的她在進城到現在就一直跟個真正的主子一樣,沉煞樓柒他們都是微低着頭沒有吭聲半句。
等到看到和慶王府,浦玉荷更是又驚又喜。以前她母親在的時候時常會擔憂這一個妹妹,說和慶王在京城好好的呆不住,竟然到金州建王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皇帝,所以被甩到遠遠的金州去,這是失權失利。
所以她一直就以爲這不在京城的和慶王府很小氣很破落,但是現在一看,威武霸氣大門,兩頭石獅怒目而視,與京城的王府並無多大區別,甚至看起來佔地還要大上幾分,高高的圍牆長長地延伸了出去,看起來這片地方都被這和慶王府佔了去。
那帶他們過來的小兵先跑了上前去叫門,很快便有人開了門,聽說是來自京城來找宋側妃的,那人不敢怠慢,立即就去通報了。
“姑娘,那小的就先走了。”那帶路的小兵對浦玉荷點頭哈腰,浦玉荷見狀心頭大悅,立即讓喜兒賞了他一片金葉子。
那小兵沒有想到帶個路竟然能有金葉子,當下更是對她更多恭敬,又說了些好聽的話這才千恩萬謝地走了。
“小姐,王府好氣派。”喜兒扶着她下了馬車,忍不住感嘆了起來。
浦玉荷已經決定以後她就住在這裡了,在王府裡住一段時間,說不定她的身價也跟着水漲船高了,而陳公子是不是也會對她另眼相看了?
“樓柒,你說這王府氣派嗎?”她忍不住就問道,她就是看不慣樓柒,很看不慣她,也很嫉妒。這會兒她倒是想看到樓柒眼紅的樣子,可是樓柒只是微微笑着。
“嗯,很氣派。”
沒有看到她眼紅嫉妒的樣子,浦玉荷暗恨地咬了咬牙。
不一會,裡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穿着紫色華服的中年美婦帶着一隊丫鬟下人急急而來。浦玉荷雖然幾年沒有見到姨母,但是姨母明顯就與幾年前差別不大,她一眼就認了出來,當下眼睛就溼了,快走了幾步上前:“姨母!”
來人正是宋側妃,她看到了長相酷肖親姨的浦玉荷,本來還有點懷疑的,現在哪裡還有疑惑。“玉荷!”
兩個激動認親的場面,沉煞和樓柒等人卻沒有什麼心思欣賞,浦玉荷很快就被宋側妃帶了進去,而他們這些被認爲是浦玉荷的隨從侍衛的,王府裡的人倒也不敢怠慢,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獨立的院落先住着,準備等宋側妃的吩咐再說。
不過宋側妃這一回見到外甥女實在太高興太多話好說,而浦玉荷則是被王府的氣派精緻還有錦衣玉食給迷了眼,只聽說他們已經被安排住下了,便暫時把他們拋到了腦後,眨眼就到了夜裡。
王府裡的人給他們送了兩桌飯菜過來,衆人好好地吃了一餐便被沉煞叫起來商議夜間如何行事。
那東海淚明珠他們都沒有見過,不怪鷹沒有給出信息,鷹定是也不清楚的,因爲他也沒有見過。不過,世間有流傳,東海淚明珠並不是圓形,而是像一顆淚滴形狀,光華誘人,令人着迷。並沒有傳言過它的藥用,但是珍珠粉有藥效這卻是樓柒都知道的,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珍珠,如果是的話,可能是因爲它的藥效要比普通的珍珠粉要好吧。
如果是夜明珠,她還真不知道這東西還有什麼藥效。不過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東西與她原來的認知不同,毒物多,同樣,寶物也多得不行。
他們不知道那東海淚明珠在哪裡,自然就只能先去找找,但是明天浦玉荷應該就會記起來然後跟宋側妃提起他們的身份來了,那個時候他們雖然也許還能住在王府裡,但是對方肯定會派人盯着他們,畢竟不是隨從不是下人,而且還是半夜到莊子裡借宿的,身份不明,不可能那麼信任。所以今晚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如果今晚能把那東海淚明珠找到那是最好不過。
入夜,浦玉荷還激動得睡不着覺,她的姨母對她很好,晚宴的時候就把府裡的表弟表妹們介紹給了她,而且,他們每個人都給她備了禮物,那些禮物一件賽一件地值錢,雖然她的出身也不低,也是京城大富之女,但是這半年多來因爲父親寵信那個女人,對她根本不理睬,那女人苛刻於她,很多東西都被奪過去了,月例也少了很多,送她到莊子時更是沒有給她半點東西,現在她窮得都只靠着沉煞打賞的那十幾片金葉子過活!
現在好了,姨母一家賞的東西讓她有一夜暴富的感覺!
這時,一道身影正慢慢地靠近她的廂房,在浦玉荷沒有察覺的時候,喜兒和花嬸已經被人點了睡穴。
那人摸進了她的房裡,見到燈下的她正看着桌上擺着的一些珍寶首飾抿嘴笑時,不由得嗤笑了起來。
“就這麼點東西就值得你看得入夜都不睡了?”
浦玉荷被這突如其來的男聲嚇了一大跳,剛蹦了起來卻就被一隻手拉進了懷裡,她嚇死了,正想尖叫,那人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
“莫叫,本王是你的姨父,和慶王爺。”
浦玉荷睜大了眼睛,擡頭看這個男人。他身材高大,眼睛細長,蓄着鬍鬚,皮膚白淨,眼睛下有着淡淡的青影,長相普通,穿着暗紫的錦袍,腰間的嵌玉腰帶硌得她的身體都有點兒痛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和慶王,自然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想到這個時辰一個人悄悄地摸到她房裡來的行爲,她便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和慶王,因爲她可是宋側妃的外甥女,一個王爺怎麼會對自己側妃的外甥女下手的?
但是她的嘴被捂住,這會兒要叫也叫不出來,只是驚恐地掙扎了起來。
“呵呵,果然長得挺標緻的,長得像你母親,果然像。”’
這時,浦玉荷才察覺到他一身的酒味,再看他的眼神也有幾分醉意,看來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