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整張臉全都沉在水裡,直到需要呼吸了才鑽出水面,周而復始,泡了大半個時辰之後,林清覺得臉上好受多了,起碼不再是那種火辣辣的痛。【,ka~
其實捱打的時候反而沒有那麼難受,因爲打到後面,整張臉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多少痛意。是回到乾清宮疼痛纔開始加劇的。尤其是抹藥的時候,又折騰了一遍,更是痛得難受。
其實林清本來無所謂頂着這張臉多一點時間的。雖然的確有礙觀瞻,但好在除了李懷玉,別人也不會隨便進來參觀。至於李懷玉一開始林清還有些擔憂,不想讓他看見。但既然已經看見了,也就不在乎這些了,隨便看吧!
誰知實在太痛,沒辦法林清只能大半夜的爬起來,拿出空間泉水,將自己的臉浸在裡面,這才覺得好過些。
“小主,怎麼了?”今兒守夜的是香凝,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陣水聲,這才醒了過來,連忙問道。若是讓春凝姐姐知道她值夜的時候睡得這麼死,連小主起來了都不知道,恐怕又是一頓說。
“沒什麼,你接着睡吧,就是臉疼得厲害,我泡泡水。”林清道。
香凝聽了這話,瞌睡完全醒了,跑進來問道,“小主又疼了嗎?”見林清將臉泡在水裡,又擔憂的道,“哎呀,昨兒也忘了問問施太醫,這傷到底能不能碰水了。小主這樣,真的沒事嗎?”
林清的動作頓了頓,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也不是很擔心就是了,普通的水或許不能碰,但這是空間泉水,效果非凡,應該是不礙的。這不,她就覺得好過多了。
“無妨的,不能碰水,那是有傷口才需要注意吧?我這個瞧着厲害,其實並沒有弄出傷口來,不然你家小主就要毀容了!”她還有心思開玩笑。
誰知香凝完全不能理解她的玩笑,聞言大驚失色,“小主說什麼?毀容?”
一邊說一邊過來將林清從水裡拉出來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果然沒有傷口,這才鬆了一口氣,猶自不放心的道,“奴婢去叫春凝姐姐,再去請施太醫過來瞧瞧吧!雖然現在看着沒事,可萬一呢?”
林清無奈的看着她跑出去,早知道就不開玩笑了,真是的!
也不知道香凝到底是怎麼折騰的,最後起來的不只有春凝,還有李懷玉和他身後的一羣人。林清想捂臉,她一定會被人在心裡罵的吧?沒事還這麼折騰。
今晚施太醫不值夜,值夜的是兩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他們診斷過後,確定林清不會因此毀容。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回去睡覺了。
香凝卻還是不放心,兀自唸叨着明兒還得請施太醫過來一趟。她對施太醫有一種固執的崇拜。或許是因爲那一次,林清躺在牀上,高燒的差點兒挺不過去,關鍵時刻是施太醫救了她一命,所以香凝纔會對他產生這樣盲目的信賴吧?
想到這裡,林清覺得心裡軟軟的,笑着道,“你要是不放心,那明兒再去請就是了。現在先回去睡。”
第二日香凝果然請來了施太醫,確定了林清真的不會毀容,這才放下心來。而林清也正式開始了養傷生涯。
幸而雖然李懷玉是說讓她過來伺候自己,但是其實林清是個主子,除了李懷玉貼身的事,沒人敢指使她。大部分時候只需要動動嘴,那些跑腿出力的活兒自然有別人去做。
尤其乾清宮的人員是滿的,她離開之後,上來補了她的位置的,是一個叫做雲箏的宮女。不知道爲什麼,她對林清的敵意非常強。比碧波這個正經有仇的人,還要針對林清。只不過林清不跟她一般見識罷了。
不過能夠在甘寧殿戴着養傷,不必去看雲箏的臉色,林清也是高興的。至於那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總有機會收拾了她的。其實林清對碧波的關注更多一些。
也不知道是因爲碧波生性謹慎,還是因爲最近沒什麼事兒給她做,反正李懷玉交給林清的人手,被她派去監視碧波,卻什麼發現都沒有。
不過這種事本來就急不來,林清有的是耐心等着,就看她們誰的耐心更多一些了。
這日林清一大早起來之後,便倚在牀上發呆。香凝瞧見之後,便抱怨道,“小主既然起了,怎的不叫奴婢進來伺候?這般坐着,萬一着涼了怎麼好?”
“哪裡就這麼弱不禁風了?”林清笑道,“起來了也沒什麼事,我如今這樣子,又不能出門,起來了不也一樣是發呆?索性就在牀上呆着就是了。”
香凝翻了個白眼,“小主這話奴婢可不同意。那依小主說,每日早上起來的時候要穿衣裳,晚上睡覺前還要脫衣裳,索性竟不用穿了,豈不兩便?”
“促狹鬼,這豈能一樣?”林清不由好笑,“既然你想伺候着,那就起來吧!”
“是,那奴婢今兒再給小主換個髮型吧?”香凝笑嘻嘻的應道,又提出了自己的新要求。
林清養傷的日子,閒來無事,和香凝一同研究起了女子髮式。這宮裡倒是有許多並不外傳的梳髮手藝。李懷玉得知她喜歡這個之後,便派了個手藝十分了得的嬤嬤過來給她。香凝在一旁看了,竟是十分感興趣,便拜了師,如今每日都要將林清和春凝的頭髮折騰上一遍。
“好,由着你!”林清笑着道,“你趕快將水拿過來讓我洗漱是正經!”
“正是,你如今成日裡惦記着你的髮式,連伺候小主的活兒都做不利索了。在這麼下去,我一定稟了小主,將你送回內務府去!”春凝此時從外間走進來,也跟着打趣道。
“小主纔不會呢!是不是?”香凝可不怕她,抽空還朝她做了個鬼臉,“春凝姐姐也必定捨不得的!”
“了不得了,你這是要翻天了!”春凝笑着上來呵她的癢,香凝這才連連求饒,“好姐姐,你最厲害,香凝都聽你的,哎喲!饒了我吧!”
說着便趁春凝鬆手的功夫,跑到林清身邊躲起來,“你來呀!我纔不怕你呢!”
等林清洗漱過之後,香凝寶貝的從懷裡掏出一把做工精細,造型別致的梳子,“小主,奴婢給您梳髮!”
“就你那梳子寶貝,藏得什麼似的,我要看看都不準!”春凝在一旁抱怨道。
“這可是我師父傳給我的寶貝,聽說用這梳子梳髮,時間長了還能將頭髮養的又黑又亮呢!這樣的寶貝,可不是要藏好些?春凝姐姐你別眼紅呀!”香凝得意道。
梳好了頭髮,林清站起來的時候,眼前卻突然一黑。她連忙扶着香凝,站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春凝立刻發現了她的異樣,連忙問道,“小主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適?”
“沒有。”林清搖了搖頭,應該只是有些貧血,所以猛然起身的時候,會有暈眩的感覺。這個她很有經驗,上輩子就是這樣的,所以也不在意,“不過是早膳沒用,所以餓着了,不必大驚小怪!”
春凝心頭存疑,但小主已經這麼說了,也就沒有在意,笑道,“這時候快用午膳了,不如奴婢去小廚房要一碗粥過來,小主墊墊肚子?”因爲不用伺候皇上,林清最近的三餐時間非常穩定,所以也不用擔心會被餓着,春凝才這麼說。
“不必了,哪裡就這麼着急了?也沒覺得餓,就等着午膳一起用吧!也省了麻煩小廚房一遭兒了!”她畢竟不是正經乾清宮的主子,這種事一兩回尚可,時間長了,下面的人也會有怨言。
春凝點了點頭,又道,“好在小主的傷好得快,這麼些天,也悶壞了吧!又不能出去。”
林清忙拿了鏡子過來照了照,“說的是,好得還真快。”這好了就要去伺候李懷玉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對了,”春凝忽然想起來,“沒多久就是太后娘娘千秋了,小主的壽禮還沒準備呢!”都是因爲這傷,忙得一團亂,她竟沒有想起來。
林清聽了她的話,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纔回過神來道,“別擔心,太后不是喜歡花麼?咱們浣花軒的花不是說開的挺好?到時候裝上幾盆過去就是了。反正都知道我一個寶林窮得很,也沒人指望我能送出什麼好東西去。”
況且,就有了好東西,她也不願孝敬給太后。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但去討好太后,林清做不到。
香凝也道,“此番若不是太后開口,小主豈會受這樣的罪?”
“香凝!”春凝猛然喝了一聲,“我平日裡是怎麼教導你的,怎的還是不管不顧的就隨意出口了?!”
香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纔的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別說是她,便是小主也逃不脫不敬太后的罪名。連忙跪下道,“小主恕罪,是奴婢口不擇言了!”
林清揉了揉額頭,“倒不是你的錯。只是香凝,你的性子單純,卻也要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我當初來乾清宮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
“小主說,在外頭不比浣花軒,若是出了事,小主也保不住奴婢們。”香凝懦懦道,“小主,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必不會再犯的!”
林清這才讓她起來,“行了,跪來跪去的,讓人瞧見了,以爲是我苛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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