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春的舉子之中,頗有幾個才學出衆的,等殿試完畢,朕又有許多人才可用了!”李懷玉今日出宮纔回來,因爲見到了好幾個舉子,心情大好,遂對郝佳德等人誇口道。【ka"
“恭喜皇上,又得良臣。”郝佳德笑着做了個揖,然後才伺候李懷玉更衣。
李懷玉這才問道,“今兒宮裡可有什麼事?”
魏忠在一旁道,“今兒是嬪妃們給太后請安的日子,聽說太后爲難了蓮妃娘娘和林寶林,不過被她們化解了。這事兒一時之間說不清楚,蓮妃方纔派人來過,說是請皇上有空就過去坐坐,想來也會說起這事。皇上是現在就過去?”
“既是這樣,那就過去吧!順便跟蓮妃一起用晚膳。”李懷玉想了想,便做了決定。
到了關雎宮,蓮妃已是先得了通知,笑着站在宮門口迎接他。李懷玉皺眉道,“你身子不好,這天氣雖說暖和多了,卻還是帶着寒氣,何必又折騰自己?”
“出來迎接皇上,怎的就是折騰自己了?”蓮妃略不在意,笑着挽住他的胳膊,“臣妾今兒派人過去,皇上此時纔來,是不是又出宮去了?看皇上喜氣洋洋的模樣,想來又有好事?”
“還是愛妃知朕!”李懷玉笑着讚了一句,又道,“今兒朕見着了好幾個人才,只等秋闈過了,朕便能將他們放在合適的位置上,爲朕辦事。到時朕便不必如現在一般掣肘了。”
“那臣妾可要恭喜皇上了。”蓮妃笑道,“正好,今兒臣妾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給皇上慶祝可好?”
兩人一邊說一邊進了屋,蓮妃便讓人開始上菜,不一時就有了一大桌子。李懷玉笑道,“莫非愛妃今日也有喜事,所以才這般大肆慶祝?”
“臣妾哪有什麼喜事?不過是想皇上只所想罷了。”蓮妃扶着李懷玉坐下,嗔道。
李懷玉看了看桌上的才,果真都是自己愛吃的,這才點了點蓮妃的鼻子,“算你有心!不過朕還是不信,你這小嘴兒平日裡可沒有這麼會說話,難不成今兒是有事求朕?”
他不過是隨口一說,說完之後,忽然想到太后刁難了蓮妃,或許真是有事相求呢!遂一臉悠閒的看着蓮妃。
蓮妃做出驚訝的神色,“皇上怎知?”不過即刻便反應過來,“皇上也聽說了吧?今兒去慈寧宮請安,太后娘娘問起了臣妾那日舉辦的杏花會呢!”
李懷玉腦子一轉,就明白是什麼事了,問道,“那你是怎麼說的?”
“臣妾自然是說,此事臣妾不能做主,臣妾都聽皇上的,萬不敢隨意開口的。”蓮妃笑着道。
“太后只怕是氣壞了,你這般行事,若她將來秋後算賬,朕可不好開口求情呢!”李懷玉皺了皺眉。雖然說蓮妃是爲了維護他,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但是事情的確有些棘手。
蓮妃的神色也有些黯然,“是呢,臣妾逞一時之氣,說出這些話之後,也知道不妙。只是怎好就收回來,打自己的臉面?須知臣妾的臉面,也是皇上的臉面呢!”
“無妨。”李懷玉看她擔憂的模樣,又悔自己將話說的太過嚴重,這才讓蓮妃擔憂了。
其實蓮妃根本沒有擔心,因爲事情已經解決了,她只是難過自己想的不夠周到。若非林清在場,替自己轉圜,此時面對李懷玉,便是他怎麼安慰,自己心裡都不會好過吧?
李懷玉見她不說話,便換了一個話題,“聽說母后還刁難了林寶林,又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爲了一樣的事兒?太后將她看做我的人,況那次杏花會,爲的也是讓她和姐妹們相識。太后沒法子爲難臣妾,就去爲難她。讓她當着衆人的面跪了好久。不是臣妾開口,只怕如今還跪着呢!”蓮妃對太后的行爲也有些不滿。
對着自己的時候還感覺不出。或許是礙着皇帝的緣故,太后對自己也是十分客氣,有時甚至算得上和顏悅色,但對其他人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知道你們姐妹情深,你這不是開口了麼?”李懷玉失笑,“太后大約也是爲了立威吧。”
“幸而臣妾開口了。後來臣妾被太后爲難,還是林清開口替臣妾說話呢!臣妾有了臺階,自然趕快下去了。對着太后請罪,說是不該直言冒犯。太后娘娘大度,已經恕我無罪了。”說到最後,到底有些賴皮,“不過臣妾跟太后娘娘說了,只是將這事兒說給皇上聽,結果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李懷玉眸光一閃,“是林清暗示你答應的?你倒是十分信任她。”
“那當然,她又不會害我。後來她也與臣妾解釋了,說是寧賢妃姐姐今兒在太后那裡,也給她下了絆子呢!瞧着她和太后之間,並不和睦,與其關起來,不若放出來,或許有意外之喜。”蓮妃笑道。
李懷玉聞言亦覺得十分有理,點頭道,“也好,如今太后勢大,動一動也好。”
他沒說,於貴妃遲遲不能上位,對他來說,也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就最後幫她一把,再不成事,那就真的要放棄這個人選了。
“臣妾不管這些,只要對皇上好就是了。”蓮妃道,“皇上還是先用膳吧,不然菜都涼了。”
兩人吃過了飯,李懷玉纔回到乾清宮,對魏忠道,“你將慈寧宮發生的事兒詳細說一說。尤其是林寶林的。”
魏忠便將當時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又道,“說起來,林寶林倒是真能折騰,聽說她回去之後,就請了太醫。”
“哦?太醫怎麼說?”李懷玉來了興致。林清能幹,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好久沒聽見她的豐功偉績了。
“請的是太醫院的施良施太醫,說是喝了涼茶,這纔有些頭疼。不過小印子是他遠房表弟,奴才讓他去打聽的,聽說,林寶林根本沒病,不過是藉此生事罷了。”魏忠道。
“哦?那施太醫因何會聽她指揮?”李懷玉眯着眼睛問道。這施太醫倒是個聰明人,答應了林寶林那邊的事兒,回頭卻都賣給了乾清宮,這樣表忠心麼?倒是有意思。
“聽說她送了兩罈子酒給施太醫。施太醫最是愛這杯中之物的,便答應了。”魏忠笑眯眯的道。
李懷玉好奇,“什麼酒,就能有這樣打的威能,將朕的太醫都收買了?”
“好酒。聽說是林寶林自己釀的,回味無窮。”魏忠仍是笑眯眯的,“況且施太醫也不算是被收買,這消息皇上不是都知道了麼?”
“回味無窮?難不成魏忠你還喝過?”李懷玉看着他問道,“給朕從實招來!”
魏忠尷尬的咳了兩聲,“奴才是喝過,林寶林送了奴才一小罈子,的確是好酒。”見李懷玉意味深長的看着她,連忙道,“都被奴才喝完了!對了,林寶林還送了郝總管一罈子,郝總管今日陪着皇上出宮,必定沒來得及喝的!”
他說完也不管郝佳德對他瞪眼,笑眯眯的對李懷玉道,“皇上明鑑,應該叫郝總管拿出來大家一同品嚐。”
“行了,接着說,林寶林裝病之後呢?”李懷玉沒好氣的用摺子敲了敲他的頭。
“哦,這事兒沒瞞住,宮裡人多口雜,不知怎麼就給傳出去了。太后娘娘也知道了。”魏忠道,“聽說將慈寧宮裡頭擺着的那套瓷器都砸了。那可是承恩公費了好大力氣才弄來的。”
李懷玉已經明白了林清的計謀,笑道,“怕什麼,只怕明兒承恩公夫人就要進宮請安,到時自然會送更好的來。砸了有什麼要緊?”
想了想,他站起身來,“魏忠,你去景仁宮傳旨,解了寧賢妃的禁。務必讓她知道,太后的意思!郝佳德跟朕去慈寧宮請安。”
魏忠連忙答應着去了。至於太后是什麼意思?皇上說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
寧賢妃在景仁宮已是關的不耐煩了,“到底姑媽什麼時候才能替本宮給皇上求情?本宮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怎的這樣一件小事也辦不成?”
丹白在一旁勸道,“娘娘別擔心,太后娘娘不可能放着娘娘不管的。想必皇上很快就要派人來了!”
正說着,外頭就有個小丫頭冒冒失失的跑進來,“娘娘,魏總管來了!”
寧賢妃正要發怒,猛然聽得魏總管來了,又驚又喜,“魏總管來了?在哪裡?快請進來!一定是皇上表哥知道本宮受了委屈,這纔派他來的。”
魏總一進門就是一禮,這寧賢妃和別人不同,若是不行禮,只當是你看不起她,必要想法子折騰你才行,所以魏忠也不耐煩和她歪纏,直接道,“皇上有旨!解除景仁宮寧賢妃禁足。”
待寧賢妃歡天喜地的接了旨,這才狀似無意的道,“聽說今兒太后發了好大的火兒,奴才還趕着去慈寧宮伺候皇上呢,就不耽擱寧縣妃娘娘的時候了!”
寧賢妃聽了這話,自然起疑,立刻讓人去調查慈寧宮發生了什麼事,得知太后正因爲她做過的事情大發雷霆,也就沒將這回能夠解禁的功勞歸在太后身上了。
等魏忠回到乾清宮,李懷玉也已經請安回來了,正坐在御座上,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入神。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回過神來,叫道,“郝佳德,傳旨敬事房,今夜浣花軒掌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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