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王的笑這才停下來,此刻張狂與狠厲的模樣完全像是一個惡鬼:“是,也不全是!你從小就擁有爲人稱道的名譽,我們兄弟一起舉兵,憑什麼事成之後你就是皇帝?我們一起遇到了南宮卿卿,爲什麼她會喜歡你,而對我卻不屑一顧!好啊,江山美人你都得了,可你爲什麼不珍惜?
你不但殺了卿卿,還把江山交給那個逆子來糟蹋!我這是不能讓你糊塗下去了!”
景帝眼中明滅不定,他與灃王幾十年的手足之情,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原來你從年輕的時候就對朕……有這麼多的怨懟……”
灃王又是仰天大笑了幾聲,然後諷刺的說道:“本來當弟弟的也沒打算殺你,可是你的好兒子回宮後的所作所爲,給了本王一個很好的啓示,那就是,無論關係親疏,只有死人最能讓人安心!”
“來人,給我把慕容沁抓起來!”灃王一聲令下,可是卻無人進來。
灃王見無人進來,又提高聲音喊道:“來人!給我將這個昏君抓起來!”
可是依舊沒有人應他,灃王察覺不對,剛要出去看看,殿門就全部被人打開,外面已經被弓箭手包圍,士兵整齊,全部都已經拉開弓箭,只等一聲令下就可以將灃王打成馬蜂窩。
“你們是什麼人?!”灃王憤怒的問道。
這時有一個銀甲將軍走出來,回答他:“下官嵐河守將,莫都!灃王爺,多年不見,你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啊!”
莫都常年鎮守邊塞,風吹日曬,模樣變化很大,灃王仔細看纔看出一點當年的模樣,可是他還是不能相信,如果眼前的莫都,那他包圍皇城的士兵呢?
“你休要誆騙本王,魏國大軍壓境,你怎麼可能撤防?慕容珏宸不要命了嗎?”灃王此時還存在僥倖的心裡,他精心佈局這麼久,怎麼可能會輸,他不能輸!
莫都見他不信,命人拿過一個匣子來,送到灃王面前打開,看着灃王鐵青的臉色得意的說道:“這是替灃王包圍皇城的統領欒燕的項上人頭,王爺認識吧?”
巨大的衝擊幾乎讓灃王崩潰,他瞠圓了眼睛問道:“慕容珏宸呢?本王要見慕容珏宸!本王不信!”
莫都冷笑一聲說道:“殿下帶兵已經圍剿了你城外的佈防,此時應該已經快回來了,王爺想見,稍等片刻就是。”
說完莫都又朝着景帝的方向跪下,高聲說道:“微臣莫都,救駕來遲,吾皇恕罪!”
景帝望着門外重重的兵甲,微弱的說道:“你們能來,朕心甚安,朕一切都好。”
談話間,莫都身後的士兵齊刷刷的讓開一條路,來人一身火紅的狐裘,風姿絕代,所過之處士兵皆下跪高喊:“太子千歲!”
“聽說皇叔想見本宮,本宮特意騎快馬趕來,皇叔現在有話說吧。”慕容珏宸悅耳幽涼的聲音,在這高高的金殿響起,迴音不斷越發讓人覺得,這個冬天寒冷徹骨。
灃王之前的安排是,趁夜就派人圍剿倚翠宮,而且他得到的情報是倚翠宮已經被夷爲平地,闔宮上下屍骨無存,他不能理解爲什麼慕容珏宸還活着?
“你……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應該……”灃王說話已經不能連貫,因爲他已經兵敗。
慕容珏宸看他一眼懶洋洋的回答道:“皇叔,看在咱們叔侄一場的份上,本宮就告訴你一個道理,以後別再相信什麼屍骨無存的鬼話,找不到屍體就是還活着,懂了嗎?”
灃王的臉色越來越低沉,甚至憤怒的將手中的寶刀扔在地上,在衆人以爲他要束手就擒的時候,他卻大喊道:“鄭副將!你還在等什麼?!本王養你多年,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聞言,慕容珏宸和莫都都是神經一條,嵐河軍的副將就姓鄭啊!
只見姓鄭的拔刀就刺向莫都,幸好莫都躲閃及時,沒有受到致命傷。
不消片刻,嵐河軍就打的亂成一片,顯然鄭副將對今天的事也早有準備,幸好他手下的人數有限,對現在已成的局勢無法改變。
慕容珏宸被圍在亂軍之中一時也無法脫身,眼睜睜看着灃王趁亂跑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不知怎麼就打開一個機關掉到地底下去。
混亂中有人大喊:“不好,灃王逃跑了!”
慕容珏宸擺脫亂軍的糾纏後,就迅速來到灃王消失的地方,仔細查看,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那邊莫都沒有費太大功夫就幾乎將鄭副將的人消滅,可是鄭副將天生驍勇善戰,一時之間無人匹敵。
就在鄭副將向莫都發出挑釁,說:“莫都,你有本事跟我單打獨鬥,老子要是輸了,任憑你處置。”
莫都知道鄭副將在軍中多年,還是很有威信的,正在猶豫要不要答應,突然莫都感覺到一股寒風穿過,再看鄭副將時,他的心口已經被插了一把劍,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莫都身後,艱難的說道:“赤練……姑娘……”
鄭副將跟隨灃王多年,他是見過赤練的。
赤練的臉色依然是冷冰冰的,她斜睨着鄭副將平靜的說道:“太子殿下派人查抄了灃王府,我已經歸順了殿下,畢竟,識時務者爲俊傑。”話落,鄭副將應聲倒地。
那邊慕容珏宸找不到機關,暴怒的吩咐道:“來人!把這裡砸了!掘地三尺也要給本宮找到這密道的出口!”
一直安靜坐在龍椅上的景帝,此時卻開口說話:“太子,事到如今,不要再追查下去了,放他一條活路吧。”
慕容珏宸聞言,像看怪物一樣看向景帝,聲音也變得有些尖銳陰森:“本宮向來斬草除根,放虎歸山留後患,這是本宮和灃王的事,父皇就不要管了。”
景帝見衆人都望向他,本來還想說什麼,又咽下去,只是點點頭,說道:“好,太子有主意就好,朕乏了,灃王謀逆一事你就代朕全權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