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暗沉的油燈下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來,擋住了貴妃柏氏的視線,柏氏擡頭,看着曾經如同一個無法追逐的目標一般,這個偉岸的男人,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發虛,剛纔不過是覺得一口氣說了個痛快,可是等着說完了卻沒有等來應有的責難,她又開始茫然了起來。
等着皇帝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門口,柏氏忍不住喊道,“陛下!”
皇帝身子僵硬了下,緩緩的回頭,臉上不悲不喜,讓人看不出心情來。
可是這種模樣卻是讓柏氏越發的恐懼了起來,皇帝爲什麼不在乎?不是男人都痛恨別人給自己戴綠帽子?
看着柏氏惶然無措的眼神,皇帝抿了抿嘴,最後還是說道,“信陽侯嫡女柏氏,姿容無雙,賢淑聰慧……這是你進宮時候世人對你的評價,只可惜這些不過是徒有虛表,你實則驕橫跋扈,愚蠢自負,不珍重自愛,真是辱沒了你父之名,你今天這番愚蠢所爲不僅毀了你自己,還有你的父母和家人,信陽侯將會在大祁消失。”
柏氏瞳孔一縮,只覺得胸口憋的要窒息了一般,“這不關我家裡的人的事!”只是很快哐當關上的門如同在關閉一個曾經的過往一樣,此後都是萬劫不復。
夜色安靜,皇帝最後看了眼關押柏氏的房子,對着萬福說道,“孟廚子等一干人等全部凌遲,至於柏氏……到底跟過朕一場,給她一具全屍。”
萬福連連點頭,剛要應答,皇帝又補了一句說道,“你派個伶俐的人跟在淑妃身邊。”
“淑妃?”
皇帝點頭,目光深沉的說道,“朕總覺得,這多麼事情也太巧合了些。”心裡卻想着,希望不過都是他的猜想吧。
說起來之前先帝在的時候,太后一直對他都很好,雖然談不上猶如親兒一般事無鉅細的關心,但是讓一個作爲質子的他過的很好了,起碼不受欺辱,有飽飯吃,更何況在他登基之初,太后不遺餘力的支持了他。
如果可能,他希望能一直照顧太后榮養天年,而不是……
萬福心中一凜,趕忙點頭。
等着皇帝回到龍溪殿的時候,屋檐下的燈籠還亮着,映照在院子內的金磚上,帶出幾分溫暖的色彩,皇帝面色這才緩了緩,大步走了進去。
因爲仟夕瑤還在坐月子,所以並沒有出來相迎,其實按照仟夕瑤想回到靈溪宮去坐月子,畢竟坐月子的時候不能洗頭什麼的,邋遢的不行,不想以這個面目面對皇帝,可是顯然皇帝並不同意,最後妥協的結果就是把東廂挪出來給仟夕瑤當坐月子用,皇帝還是住正殿的內室。
不過事實就是,這已經好幾天了,皇帝一直窩在東廂裡,並且沒有要走的打算。囧
皇帝去內室梳洗完畢,又換了身衣服,這才一身清爽的去了東廂,這會兒仟夕瑤抱着孩子,也不知道剛出生的孩子是不是都這樣,都是吃了睡,睡醒了就拉一泡,然後繼續吃,吃完再睡,每天都會重複這個過程,但是小皇子的乳母說孩子這樣已經算是很乖了,仟夕瑤自己沒養過不知道,但是總歸是自己的孩子,即使是皺眉的樣子也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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