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黑檀木窗戶微微打開,空氣中飄來梔子花的清香,身旁的兩個小宮女不緊不慢的搖着扇子,清風徐來,帶着梔子花與荷葉的清香,清淺舒適的躺在搖椅上,嗅着花香,神情慵懶的閉着雙眼,獨自感受着這夏日的悠閒時光,好不愜意!
不一會,就看到貴嬤嬤面色凝重的走進來了,衝着兩個小宮女擺擺手示意她們下去。
沒人搖扇子了,清淺不一會就從夏眠中醒過來了,皺着雙眉,正想發脾氣的時候,便看到貴嬤嬤面色凝重得站在她面前,倒把清淺給嚇着了,立刻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詢問道“嬤嬤,有事嗎?”
就是這醒來時的嬌憨,倒把貴嬤嬤心中的鬱結去了大半,憐愛的看着這個從小護到大的嬌人,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幫清淺整理頭髮和衣服。
弄好了以後,貴嬤嬤才細細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但畢竟是當衆有些打臉,而清淺最重視的便是自己的顏面。
清淺臉色紅一陣的白一陣,手帕都快被她攪爛了,心中不自覺的覺得委屈,嘟着小嘴,雙眸含秋水,純中帶着絲絲媚意,當真美極了。
清淺努力強忍着淚水,不知道自己心中爲什麼這麼委屈,就是,感覺自己受不住夏桀的輕視和怠慢,爲什麼受不了夏桀如此對她,箇中原因,她卻不願去細想,現在只想到夏桀那去要個說法,扳回一成顏面!
於是,吩咐琪韻進來幫她梳頭打扮,原本想喚伶晴幫她挑選衣物的,可是想想,貴嬤嬤說的伶晴的情況,又作罷,便讓緋畫來準備。
緋畫做主爲清淺挑了一件淡粉色宮裝,內着月白色絲綢羅裙,外搭淡粉色輕杉,配上同款淡粉色桃花鍛面的繡花鞋,夏日綠意中的點粉紅,清淺滿意的看了一眼,點了點同意,表示認同。
琪韻看了一眼衣物,瞬間已經想好髮髻了,盤好髮髻後,琪韻挑了一對蝴蝶流蘇銀簪,兩隻□□真的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銀光,一閃一閃的兩隻翅膀,隨着,清淺的走動而顫動着。
接下來是妝容,夏日炎熱,所以清淺並沒有花太濃豔的妝容,一來,太濃豔的妝容與她今天的衣着不搭,二來,也怕妝容會花,那才丟人呢!三來,清淺自戀的認爲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不需要太多的妝容來襯托自己。
所以,清淺今日干脆沒有擦水粉,僅僅淡掃峨眉,輕描朱脣,隨手挑了一副淡粉色水滴型的芙蓉石吊墜耳環,襯得她膚如肌雪,面若桃花,清淺得意照着鏡子,看着鏡中的自己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還美美的在鏡子面前轉了個圈。
緋畫看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偷偷在心中腹語,這也太……!然後,餘光偷偷的往周圍一瞥,看見貴嬤嬤,琪韻都用一種誇耀的眼光看着清淺,一副我家的孩子就是好的樣子,緋畫扶額,心中默唸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宮外的軟轎早就預備多時,琪韻扶着清淺坐上軟轎,出聲高喊道起轎,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的往御書房走去。
看着清淺離開後,緋畫纔不解的向貴嬤嬤問道嬤嬤,這件事,不是多大的事啊?而且,這樣,讓娘娘,自己找去,不會,不會,很丟人嗎?”最後一句話緋畫猶豫了好久還是問了出來。
貴嬤嬤看了一眼緋畫道“這件事確實不是多大的事,娘娘這樣跑過去確實可能會讓人覺得丟人,可是,丟人是小事,失寵纔是大事,失寵你會在這深宮中寸步難行,今日僅僅只是沒有賞賜,便有人開始打探虛實,若是真的失寵了,你纔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而且娘娘也確實對皇上太不上心了,這後宮光有太后撐腰是遠遠不夠的,況且,皇上也並非對娘娘沒有情意,否則皇上今日也不會故意叫人放出這個消息,也爲的就是讓娘娘好好想清楚!”
“您說,您說是皇上特意放出這個消息的?”緋畫一臉震驚的看着貴嬤嬤,貴嬤嬤冷然的答道“不然,你以爲皇上今日爲何突然懸賞六宮,卻偏偏漏了蓮溪宮?而且,還用如此淺顯的招數?不過,是爲了引娘娘出現罷了!”說罷,便轉身離開,進入宮殿,獨留緋畫一個人呆徵在原地。
清淺此時做在軟轎中,憤憤不平的想着爲什麼?沒有人說宮中有軟轎?軟轎雖然搖搖晃晃的一點也不舒服,但那也比她在烈日下花上半個時辰走到福壽宮好啊!
其實,宮中一直都有軟轎,只是軟轎只有有品級的嬪妃纔有資格使用,而,恰恰,宮中有品級的嬪妃不多,加上清淺一共就五位,而這五位中除去清淺的四位都是不愛出門的,所以甚少用到軟轎,而,想用軟轎的卻偏偏品級又都不夠,所以,前幾次清淺,只能悲催的頂着烈日的暴曬在福壽宮和蓮溪宮之間來回奔波着。
哪怕有軟轎,到達御書房時也用了一刻鐘的時辰。
清淺一路衝進了御書房,也沒有任何人攔者,進入御書房時,夏桀正在處理宮務,看見清淺闖了進來,連眼角都沒擡一下,清淺本來滿腹委屈的,這一刻突然喉嚨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什麼也說不出口,本來的理直氣壯,這一刻全部煙消雲散,突然就後悔了,自己幹嘛作死的跑來這裡,丟死人了!
剛剛生氣時兩頰鼓起的腮幫子,立刻平癟下去,看着有趣極了,大大的杏眼水汪汪的盯着地面,雙手不住的揉着自己的衣角,臉上的懊悔一覽無遺,夏桀在暗中看的分明,嘴角偷偷往上揚起,,卻偏偏面上做出一臉凝重的面癱樣,淡定的欣賞清淺不停轉換的面容。
清淺此時懊惱極了,身體止不住的往後退,想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往後跑,夏桀強忍住眼底的笑意,清了清嗓子,出聲道“清妃來找朕何事啊?”
清淺只能張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夏桀,跑上去,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襬,討好地笑道“沒事,沒事,就是想皇上了,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忙我可以幫!”眼珠子隨即在四周轉了轉很快定格在了夏桀的黑檀硯上,狗腿的立刻自告奮勇的表示幫夏桀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