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帶着翠屏與紫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她的小院子裡的人並不多,夜色的黑幕像是要將人吞沒一般,江心在離開之前說了幾句客套的話,便就這衆人一起走了,而江言和李氏衆人自然氏連招呼都不屑與與她打,如今她與李氏早已撕破臉皮,也不在乎這些虛僞的表面功夫。
幾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的時候,剛進去,紫菊便開始把門窗全部都關好鎖好,來來回回的檢查了好幾遍之後確認了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纔停了手。江婉的院子里人並不氏很多,除了紫菊與翠屏便氏倚琴倚棋倚書倚畫四人,還有便是外院的一個僕人與掃灑婢女,總共不過八人罷了。
因爲人少,各殿安插眼線的機率自然小許多,只是紫菊是萬萬沒有想到,也根本不能理解,爲何翠屏居然會背叛主子小姐。
翠屏與她是一直跟在江婉身邊的,可以說翠屏什麼性格,紫菊是清清楚楚,兩人也算是有些姐妹情誼。
對於她們這些下人來說,主子小姐的院子裡並不是好的去處,江府經常剋扣她們小姐,她們小姐前些年一直過的連下人都不如,臉帶着她們自然也要比別人苦很多。
而前些年翠屏那麼盡心盡力的照顧着主子小姐,紫菊都是看在眼裡的,可如今爲在眼看着日子要好過起來的時候,翠屏卻……
紫菊的看着翠屏的眼神陡然的變冷了,無論是誰,只要背叛了主子小姐,她便不能在容她,即使是翠屏。紫菊咬了咬牙,冷聲開口道
“既然你已經選擇背叛主子小姐,那與我們便不在是一路人,你我也不在是姐妹……”
紫菊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卻強迫着自己轉過了頭去,不在看翠屏那震驚的眼神,她心裡自然也是捨不得的,可是對於背叛主子小姐的人,她必須毫不留情。
江婉看着翠屏,內心也翻滾着不知說什麼好,心裡有些被人揹叛的酸楚,她看着翠屏那懇求的眼神,睫毛顫了顫,也不去理會,狠心的閉上了眼,默認了紫菊的話。
翠屏有些慌了,看到紫菊與江婉的表情,內心如針扎一般,她的神色裡有些無措,張了張嘴想辯解些什麼,可是半天也說不出個什麼來,讓江婉的心裡有些失落,她苦澀的笑了笑,開口道
“紫菊說的對,這次的事情便算了罷,當做是你我主僕之前的恩怨了結了,你去收拾收拾東西便離開吧,我這個院落是留你不得了……”
江婉的眼神裡有一絲不捨,但是仍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而紫菊聽到江婉的話,眼神顫動了一下,可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的沉默了下去。場上的氣氛有些詭譎,翠屏的眼神顫抖了一下,聲音細小的開口道
“奴婢不想走……”
翠屏的聲音十分細小,可在開了這句口之後,她的情緒便一泄而出,眼神裡不捨的情緒如大海一般,她隨即聲音有高了些,眼神晶亮的道
“奴婢不想走!奴婢要伺候主子小姐……”
江婉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眼神如那最銳利的鷹一般,她也沒有直接拒絕,只是淡淡的回道
“爲何?若是你不想走的話,又怎會做出這等事情……”
翠屏咬了咬脣,眼神裡有了一絲掙扎,眼光了神色閃了閃,最終還是咬着脣開口道
“奴婢沒有背叛主子小姐,奴婢當日便看到主子小姐更換裡邊的信了,若是奴婢真是李氏的探子的話,定是會偷着更換回來的,奴婢……,奴婢從沒想過要害主子小姐……”
翠屏低下了頭,眼神裡惴惴不安,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讓人十分心疼。而她的話也讓紫菊心裡有一絲觸動,她的眼神亮了亮,又燃起了絲絲的希望。
“主子小姐,翠屏說的倒有幾分道理……”
江婉也沉思了下來,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她下定決心帶翠屏先回自己的院落,而不是當場直接發落。雖然她已經知道李氏的手段,但是卻完全沒料到翠屏會來這麼一出。當時她也是十分慌的,可是卻沒想到,自己換掉的信卻沒有被翠屏給還回來……
莫不是?翠屏有什麼難言之隱??江婉的眼神深了起來,沐雲姨娘是六年前去世的,而翠屏則按照時間來算,是翠屏姨娘在剛入府的時候,在外邊給買回來的,算不上是沐雲姨娘的陪嫁丫鬟,沐雲姨娘的陪嫁丫鬟和奶孃,馬氏奶孃剛被她給發落了,而另外的兩個丫鬟的下落卻似乎成了謎。
院子裡靜悄悄的,從窗戶外邊透進來的風也讓江婉涼的打了個哆嗦,涼意席捲了她的全身,倒是讓她原本有些昏沉的腦袋一下就醒了過來。紫菊看到了江婉的動作,一言不發的拿了一張厚一些的寫大字的紙和糊糊坐到了窗前認真的開始糊起了窗戶。
紫菊的眉頭緊皺着,坐在窗口,自然更能感受到這夜裡如刀子一般的涼風,她邊糊着窗戶,邊不忿的開口
“這個李氏,慣來是個兩面三刀的,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極好,內裡卻是陰毒的很,盡拿一些用不上的東西,卻偏生連個窗戶都不幫二小姐給修繕好……”
紫菊手上的動作有些僵硬了起來,原本還算暖和的手,就這一會便涼的不像話,糊窗戶的動作也慢了下來,而一個人的力量畢竟還是慢了些,甚至有時候糊好的窗戶也被風吹了開。讓紫菊皺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
而翠屏看到了,便也站到了窗臺邊幫着紫菊開始糊了起來。紫菊的動作一頓,但也只是垂了垂眼,臉眼神都沒用遞過去一個,只是絮絮叨叨的開口道
“就拿這個布料來說,雖說這青色看上去倒是好料子,可偏生這李氏盡選了些輕薄的玉錦料,這不就是夏日裡才能穿的料子嗎,這些天天氣這麼冷,二小姐也沒一件厚的衣服,真是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