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想再看到他。
只要看到他,就會忍不住變成那種醜惡尖刻的嘴臉——連她自己都厭棄的嘴臉。
哪怕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因爲他跟溫如絮的那些牽扯,如果不是因爲他爲了溫如絮什麼都能做,她何至於爲了個不相干的女人墜崖?
所有的陰暗醜惡,在對着他的時候,都會一股腦兒的滋生出來。
可是怎麼辦呢?
明知醜惡,有些事就是無法控制,無法釋懷。
半響不見他開口,她又眨眨眼,問了句,“好嗎?”
男人原本面無表情的俊臉,在她這兩個字落下之後,倏地陰沉下去,“你覺得好嗎?”
她或許是覺得好的,因爲她這麼說了,可是他怎麼會覺得好呢?
悵然如空的懷裡好不容易重新填滿,心跳好不容易復甦,他怎麼能就這麼把她放走了?
他們之間,就該抵死糾纏,至死不休。
“噢……”
她似乎有些失望於他的答案,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寡淡下去,“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話音未落,手腕驀地被男人大力揪住,“夏情歡,你要怎麼樣都可以,不能離開我,恩?”
她用力的抽回手,可是抽了幾次都沒成功。
怒極反笑,“憑什麼啊?”
儘管兩人都是坐着,可男人高大的身軀還是比她高出很多,她微擡着下巴仰視他,皮笑肉不笑的扯動嘴角,“你要我不能離開我就不能離開,就因爲你是皇帝?”
權墨栩喉結上下滾動,“你走不掉。”
所有的可以對着“失憶”時的她霸道的宣言,面對此時此刻記得一切的她,卻說不出口。
他虧欠她太多,所以哪怕是一句重話,他也捨不得說。
尤其是面對她蓄着嘲弄的眉眼,所有的強硬到了嘴邊都成了無力蒼白的挽留。
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其他的都可以——而她,就是他的底線。
男人信誓旦旦的話,讓她心裡壓抑的怒火一下子達到頂端。
夏情歡冷笑,“我是走不掉,但是你控制不了我的思想!就算你強行把我留在皇宮,我也會時時刻刻想着逃出去,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立刻離開你!”
把心裡話說出來的瞬間,看着男人受傷的臉,心裡驀地產生一種報復之後的快/感。
可是這樣的快/感不多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爲什麼她會傻的告訴他,這樣的話,她要逃出去豈不是更難?
“我知道。”男人傾身過來抱了抱她,“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別碰我!”
夏情歡尖叫出聲,像是陡然觸電了一般,狠狠推開他,“權墨栩,你真是噁心死我了!”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她也不用再顧忌什麼失憶不失憶的問題。
刻薄尖銳的話毫不留情的向他砸過去,“你抱過別的女人,我噁心,所以你別碰我。”
在他答應過她不會抱別的女人以後,他還是抱了溫如絮。
明明那麼多的侍衛在場,可是那次永和宮裡,他還是抱走了溫如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