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日,看清她的樣子了嗎?”
權墨栩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夏情歡起初使勁掙了一下,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可是男人的力道強硬而不容置喙,她硬是被他拽過去,跌跌撞撞的來到他面前。
他沒有抱她,只是看着她,莊重、凝重,所有此類的詞,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
夏情歡怔了怔。
阿煦的樣子,她當然沒有看清——因爲她剛出現的時候就被他們發現,剛被他們發現,那個女人就像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害怕的躲到了權墨栩身後,再然後出現的時候,臉上已經被薄紗覆蓋,除了那雙眼睛以外,根本沒有其他露在外面的地方。
只不過,最初那匆匆一瞥……
“沒看清,只是側臉像溫如言。”
夏情歡深深的吸了口氣,“我相信你應該不是那種——因爲兩個人相似就去找替身的男人。何況你們之間,應該是早就認識了。”
“不錯。”
權墨栩微微頷首,“我們早就認識。很多年以前,就認識。”
儘管她早就知道這一點,聽他這麼說,心裡仍舊很不是滋味。
他又道:“你也沒有看錯,她跟溫如言確實長得很像。因爲她們,本來就是姐妹。”
夏情歡微微一震,瞳眸瞬間收縮。
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是溫如言,不是溫家僅剩下的人嗎?”
“是,朕本來也是這麼以爲的。只是前幾日去龍騰寺的時候,偶然得知她竟然還在人世。”
偶然得知?
夏情歡恍惚間點了點頭,“所以你不是特意去找她的?”
“若是朕特意去找她,又爲何特意帶上你?”
“……”
確實,沒有必要帶着她。
也就不會被她發現,不會橫生這麼多的事端。
夏情歡眼底閃過了然,卻又劃過更深層的迷茫,喃喃道,“既然溫家還有其他人活着,爲什麼溫如言從來沒告訴過你,也從來沒去看過她。而你這麼多年也沒有得到過任何消息?”
權墨栩目光微微一深,心底生出愈發綿長而濃重的無力感。
“或許,她根本不想讓人知道,她還活着。”
他也想知道,爲什麼自己這麼多年從未發現過這個疑點,放任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
她的身體本就頹敗到了極限,這麼多年,身邊又只有柳兒一個人照顧……
“爲什麼?”
夏情歡一顫,只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很多很多的爲什麼要問,真的有很多很多的不解。
這件事,處處都透着謎。
“她的時日,所剩無多了。”
男人闔了闔眸,低沉的嗓音染上幾分沙啞。
“而且她的臉……也毀了。這就是她那日見到你的時候,爲什麼會受驚似的躲到朕的身後,這就是因爲她不想讓旁人瞧見她現在的樣子。”
昔日的如花似玉,如今的滿目瘡痍。
換了誰也接受不了,換了誰也不敢隨便露出來。
“噢……”
夏情歡點點頭,脣角突然扯出若有似無的笑意,透着深邃的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