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權墨栩說的沒錯,景帝當天的早朝之前就派了慶喜過來,通知他們可以回三王府去了。
只不過與此同時,通知的還有其他——
“三王爺,皇上還說,您今日開始不用去上朝了,包括您手中掌管的刑部與吏部也暫時移交兩部尚書。至於您,若是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找皇上。”
夏情歡狠狠一震,跪了一天一夜都沒有顯山露水的臉色,驀然間煞白。
她不可置信的擡頭,看着慶喜嘴裡還在說着什麼,可是那張臉卻顯得無比恍惚,讓她唯獨能看到他的嘴脣還在閉合,卻聽不到他說的究竟是什麼。
腦海裡來來回回的就那麼一句話。
直到慶喜離開,直到身旁的男人牽着她的手叫她的名字,“歡兒。”
她轉頭看他,忍了一天一夜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刷的一下奪眶而出,“他剛纔說什麼?”
男人皺了皺眉,又彷彿好笑,“你哭什麼?”
他伸手去抹她眼角的淚痕。
“什麼叫不用去上朝了?”她怔怔的看着他,眼中的淚水還在無聲滑落,“權墨栩,是我聽錯了吧?是他騙人的吧?”
她知道這個男人想要的是什麼東西,任重道遠,這也是他必須做的,可是她沒想到那些東西會在一夕之間毀於一旦。
男人已經站了起來,俯身去拉她,可是夏情歡的膝蓋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站起來就是一晃。身子下一秒就被男人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不是。”權墨栩嗓音低低啞啞,或許也是這一夜風雪的緣故,“這麼點小事,也值得你哭哭啼啼的?”
“這怎麼是小事!”
夏情歡漠然提高了聲調,扭曲的看着他,嗓音顫抖的不像話,“你……你這樣……我該怎麼辦?”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知所措的說着無意識的語句。
權墨栩笑了一聲,“傻瓜,你以爲本王養不起你了嗎?什麼叫你該怎麼辦?”
她當然不是這樣想的,她問的也不是這個意思,他明明知道的!
可是看着男人臉上的笑意,後面的話卻無論如何繼續不下去。
夏情歡用力的咬破了脣,嘴裡甚至嚐到血腥的味道,刺痛了她全身的神經,又怕男人看到,腦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裡。
她早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不只是罰跪而已。如果是罰跪她也就認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讓她怎麼說得出“你不能娶別的女人”的話來?
失去的太多,她寧可不要那一絲絲得到的。
閉了閉眼,“權墨栩,要不然你就娶了她吧,其實我也不是……很介意。”
“胡說!”男人的臉色驀然沉下來。
“夏情歡,你不愛我了嗎?”
我嗎?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對她用“本王”兩個字。
其實她也不是很在意,這種東西說實在的只是個形式稱謂而已,根本沒有什麼尊卑上下的區別。
只要他真心待她好,只要在他心裡他們是平等的,那麼這麼個稱謂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