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分明的大掌反握住她,包裹着她的小手,緩緩拉着她往外走出去。
剛纔冷香院那丫鬟的事情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王府裡傳遍了,下人們無一不是唏噓,王爺果然是爲了美人大開殺戒,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衆人也更謹慎的切記,往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王妃!
不過三王府的人,對王妃從來都是恭恭敬敬,何況王妃待人又好,從來不擺架子,也只有冷香院裡總出事兒!死了個樺兒,又新來個古里古怪的賤婢!
一路上,看到那兩人牽手走過的樣子,衆人又是感慨、又是高興。
雪地裡留下了深深淺淺的腳印,卻只有大的,沒有小的。
夏情歡踩着他走過的地方,一步一蹣跚的邁着與他相同的步子。
權墨栩起初還不知道她磨磨蹭蹭的在後面做什麼,待他回頭一看,才發現她是起了玩心。
男人的腳步不着痕跡的變緩且變小,更加方便她做這些明明毫無意義,卻又惹人憐惜的事。
好不容易走到廚房,夏情歡已經累的腰痠了,說是說來給他燒火的,可是她剛一到這兒,趕緊找了個地方坐下,在一旁看着男人無所適從的忙碌。
“歡兒,這條魚一直在動,怎麼殺?”
“歡兒,這菜葉子怎麼洗完就全爛了?”
“歡兒,魚湯裡面是先放油還是先放水?”
權墨栩的眉頭越擰越緊,臉色越來越黑,修長挺拔的身影即便是站在那竈臺前忙碌着點火的時候,依舊矜貴優雅,不染塵埃。
他的每個問題都讓夏情歡覺得很弱智,可是當她一邊回答他的問題,一邊託着腮幫盯着他看啊看的,眼眶就彷彿被那明明少的幾近於無的油煙氣給薰壞了,酸酸澀澀的像是要掉下淚來。
爲什麼要爲難他,爲什麼一定要讓他這種從未下過廚的男人煮什麼破魚湯?
大概是怕他就這麼走了,怕他明明答應了不去冷香院卻又做不到,所以才故意找事兒讓他做吧……
夏情歡用力閉了閉眼,將眼眶裡的熱意逼退回去,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
“你笨死了,把魚殺成這樣還怎麼吃?”
夏情歡無語的看着那條明明已經死掉可是依舊完好無損的魚,覺得腦仁非常的疼痛。
她伸手,瞥了眼男人手裡的刀,“給我。”
權墨栩眉心徹底擰成一個死結,他覺得自己強大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天冷,你別動。”
與其讓她來,還不如找個廚子過來。
“我不動你能動?”她撇撇嘴,不滿的道,“你再這樣弄下去,我肯定就什麼也吃不到了。”
權墨栩還是不答應,常年握劍的手此刻卻緊緊那把菜刀不肯放開,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思襯半響,才道:“你來說,本王照做。”
雖然夏情歡對他的領悟能力表示相當的懷疑,不過聽他這麼說,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站在他身旁充當一個指導者的角色。
等他們同心協力完成這該死的魚湯,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