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非逸立刻攫取到他話中的重點,眉心一蹙,“你的意思,她不是自己弄出來的?”
他的臉色,遠比剛纔更冷。
離御低低的垂下眼,“她是自己弄出來的。但是這件事,與你脫不了干係!”
甚至,與他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他們全都是罪魁禍首,逼着她將她害成了這樣,將好好的一個人折磨的不成人形。若是可以重來一次,他哪怕嘗試千萬種其他的方法,也斷然不會這樣傷她。
“權非逸,誰都有資格指責我,唯獨你沒有。”
【唯獨你沒有】
離開客棧許久,權非逸的腦子裡還在迴盪着那句話。
如詛咒一般,經久不去。
誰都有資格生氣,誰都有資格指責,唯獨他沒有,因爲傷害畫惜最深的人,似乎是他。
他一步步走在回王府的路上,修長的身影在安靜的大街上我投落一道孤寂的暗影。
路過酒館的時候,進去坐下。
……
靈芝一直沒等到他回來,便守在王府門口一直等。
四王府的侍衛似乎早已習慣她的行爲,雖然嘴上總說着要離開,不過每次都只是想找王爺而已,所以看到她站在這裡,他們也沒有攔着必須讓她進去。
遠遠的終於看到權非逸往回走,她神色微怔,立刻出門迎上去。
男人身上是明顯的一股酒氣,就連他蹣跚的步履中也能看出他此刻的狀態不佳,靈芝上前扶着他,“王爺,怎麼喝這麼多酒,是不是心情不好?”
權非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當他的目光觸及那張臉,眼底流淌着明顯的哀慟,“畫惜……”
他終究,還是把她的名字叫錯了!
靈芝微微攥起手心,臉上卻是擴大的溫柔的笑容,“我扶你回房,好不好?”
他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笑容,她每每對着他都是冷言冷語甚至漠然不語,所以乍一看這樣的笑,竟有種漫天星火燦爛的錯覺。
“好。”他低聲應下,眸中似有光華流轉。
靈芝一邊扶着他往回走,一邊狀似不經意道:“王爺這麼晚纔回來,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其實她隱約可以猜到,自從連玉諷刺她不過是個替代品開始,她就知道,他已經找到了畫惜本人。今夜之所以如此,大抵又是在畫惜那裡遭到什麼不痛快了。
爲了那個女人喝酒,還喝成這樣,呵。
這麼多年,他都鮮少如此,卻每每栽在那個畫惜身上。哪怕是畫惜如此利用他,哪怕那個女人殺了他的母后,他竟然還是這樣放不下!
權非逸眸光微微一斂,“沒什麼重要的。”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是安靜無言,各自斂下的眸光中不知閃過何種意味。
走到房裡,靈芝卻沒有離開,像是鼓足勇氣一般,突然轉身直直的對着他,眼神火熱。
“王爺……”
女人嬌聲軟語響起。
權非逸眉心微蹙,掀眸淡淡的看着她,“如何?”
“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既然我已經與你表明過心跡,那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