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夏情歡點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就要起身去取藥箱過來。
可是她站不起來。
“你不是讓給你上藥?”她皺眉看着那個壓着她不肯放的男人,“不放開我怎麼上藥?”
“再抱一會兒。”
他靠在她的肩上,手臂環着她的脖子,整個人都像是吊在她身上,可是這樣的看似所有力道都壓在她身上的姿勢,卻沒有讓她感覺到半絲承重。
“權墨栩!”她閉了閉眼,提高聲調。
男人在她頸窩裡深深的吸了口氣,恩了一聲,“我知道了。”
他最終還是將她放開,怕她一氣之下就不給他上藥了,或者乾脆直接跑了。
夏情歡看着那把紮在他胸口的匕首,身體很僵硬,手指也在顫抖,所以好幾次都沒有拔出來,就像她剛纔好幾次都沒能成功的刺進去一樣。
她握住刀柄也不止一次,所以權墨栩真真是被她弄得又疼又哭笑不得。
“歡兒。”他拍了拍她的肩,“去拿藥箱吧,我自己來。”
夏情歡無措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一步,還是打算轉身讓他等着她回來替他拔。
可是那一瞬間,卻看到男人滿臉漠然的將身體裡的東西抽出。
血如泉涌,紅的刺眼的色彩佈滿眼眶,心尖末梢像是剎那間被人狠狠紮了一下。
可是男人英俊淡漠的臉上卻仍是一派無動於衷之色。
她咬了下脣,迅速轉身,不再看。
將他常年備好的藥箱找出來,站了片刻,才又重新走回男人身邊。
“你拔的太早了,應該等我準備就緒的。”
夏情歡放下藥箱將其打開,這回是真的鎮定,按部就班的從裡面取出消毒和清潔用的白紗和藥酒,白紗上面蘸了藥酒緩緩覆上他傷口周圍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擦拭。
過分的冷靜,卻讓她看起來格外僵硬。
權墨栩眉宇間閃過一絲笑意,“歡兒,我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她動作一頓,沒吭聲,繼續擦拭。
額前垂落的髮絲被男人溫柔的捋到她的腦後,“我們這樣像不像難夫難妻?”她專注的看着他的傷口,權墨栩就專注的看着她精緻的眉眼,“前日是你受傷,今日是我受傷。”
夏情歡還是沒有說話。
清理完傷口周遭的血污之後,她抿着脣清理了他的傷,連呼吸都凝住了,然後倒了藥酒和那些專治利器所傷的傷口的粉末狀藥物,撒在那條紅色的疤痕附近。
整個過程都顯得安靜不已,落針可聞的空氣裡,甚至透着幾分詭異的凝滯。
門外慶喜找來的太醫在這個時候到來,扣了扣門——
“皇上,太醫來了。”
“滾!”
“可是皇上……”慶喜一邊說,還是一邊推開了門。
他雖然不敢忤逆帝王的命令,可是這樣受刀傷還流這麼多的血是要出人命的呀!
沒想到剛一開門,就看到夏情歡已經在替男人纏繞白紗,想來是連傷口一塊兒處理過。
慶喜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然後連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