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良的神情真的是難以形容,他恍惚了一陣後,立馬抓住了陶沐的肩膀道:“帶我見你母親,帶我去見她,我……”
陶沐看得出來龐良跟自己的母親關係不錯,也不欺瞞,直接說道:“我母親生完我不久之後就過世了,她的身體不太好,所以……”
陶沐一瞬間好像在龐良的臉上看到了深深絕望的樣子,那種就好像一種潛在的信仰被打破了似的。
“過世了……果然啊……要不然……怎麼會怎麼找都找不到呢!”龐良依稀記得自己的女兒曾經說過,陶沐的母親對她很不好,根本不像是親生母親,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情,龐良已經明白了,那個他找了將近二十年的女人已經過世了,在這個世間只留下一個女兒。
“那你母親的墓,我……我是你母親從小就認識的好朋友,她失蹤後,我一直在找她,我想要去祭拜一下她,我……”
龐良有些激動,激動的語無倫次了,那種又喜又悲的情緒,旁人看着都會覺得揪心的。
可是正當陶沐準備回答的時候,聶寒突然猛然將兩個人推開,只聽‘咣噹’一聲,一個水瓶砸了過來。
聶寒面色一寒,回頭一看,一愣,兇手是熟人?
當龐良和陶沐反應過來的時候,轉頭看過去。
陶沐還是有點驚訝的,但是龐良的臉卻一瞬間蒼白了。
因爲站在那邊的真是龐良的妻子,龐紅憶的母親,紅棉。
紅棉雙眼赤紅的站在那邊,陶沐發現,她竟然還赤着腳,披頭散髮,情緒十分怪異,好像有點……有點發瘋的前兆。
“紅棉,你……你怎麼出來了,你不是要做檢查嗎?”
紅棉歪着頭,神情埋怨的看着龐良,道:“你又要去找她是不是,你永遠忘不了她是不是,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小女兒是怎麼死的了,怎麼?你現在也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嗎?爲了那個女人,你真的是什麼都不要了是嗎?好吧,我哪也去死好了,免得留下來礙你的眼。”
紅棉情緒激動,說完,竟然就朝着走廊盡頭的窗戶跑過去。
這裡是五樓,窗戶還是打開的,如果衝過去跳下去的話,人真的會死的。
龐良嚇的臉都白了,立馬跟着衝過去,但是紅棉的距離那邊太近了,龐良一時間根本追不上她。
就在紅棉要衝到窗戶邊的時候,突然膝蓋一痛,一個東西打中了她的膝蓋,直接讓她跪倒在地。
龐良一愣,知道應該是後面聶寒出的手,也來不及多說,趕緊衝上去抱住紅棉。
紅棉立馬劇烈的掙扎,一時間走廊上都吵鬧起來,也有醫生護士趕過來。
陶沐和聶寒衝過去,結果紅棉看見陶沐的臉更加激動了。
“都是你,都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女人陰魂不散,現在還要派一個女兒來搶走我的丈夫,她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這樣,像她這樣的女人出事了纔好,死就給我死乾淨一點。”
陶沐原本是想要上去幫忙的,結果一聽到這話,臉色煞白。
聶寒的臉也難看了,對着旁邊發愣的護士和醫生,說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病人情緒不穩定,你們還不趕緊控制一下。”
畢竟是統領部下的人,所以一聲令下,就給人威嚴命令的感覺。醫生和護士都直接條件反射的衝上去給紅棉打了鎮定劑。
聶寒抱着陶沐,害怕她心裡不好受,他知道她一直不願意觸碰關於她母親的過去,是對她母親最大的尊重,因爲她母親就不希望她知道,但是如今因爲意外知道了一些事情,卻讓她並不怎麼開心,雖然不知道這羣長輩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知道陶沐的爲難。
“別管他們了,我們回去吧,叔叔還在等着。”聶寒低聲說道。
陶沐看了紅棉和龐良一眼,此時的龐良已經全部注意力在自己妻子身上了,估計也難以注意他們,陶沐拿起剛剛因爲閃躲而掉了的錢包,看着上面的照片,最後還是跟聶寒回去。
陶忠一直躺在牀上不知道外面怎麼了,見他們進來就問道:“外面是不是出事了,剛剛我聽到很多聲音。”
陶沐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陶忠說。
“沒什麼事情,一個病人出了一點意外。”聶寒卻直接幫她說完了。
陶沐擡頭看了聶寒一眼,聶寒對着她笑了笑。
外面的情況逐漸的穩定下來,陶沐和聶寒又待了一會兒,就見王巧春來了,她不情不願的給了陶沐錢,陶忠這才讓陶沐和聶寒走。畢竟已經很晚了。
等到出了病房,陶沐才問道:“剛剛我……”
聶寒道:“事情還不清楚前告訴叔叔不過只是徒添煩惱而已,而且他現在還生病,還是暫時隱瞞吧。”
陶沐想了想也對,畢竟她自己因爲這個衝擊到現在還心裡不少受呢。
陶沐的心思很沉,她一直在想關於龐良和紅棉的事情,最後忍不住道:“我……我母親絕對不是第三者,什麼害死小女兒,那……那一定是誤會……對不對。”
聶寒見她不安的樣子,就立馬將人護在懷中道:“不管他們怎麼樣,都是大人的事情,都跟你沒有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你真的這麼擔心,我可以去幫你調查。”
陶沐趕緊擺手道:“還是算了吧,我……我心裡很亂,而且還有紅姐,我……”
陶沐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是真的跟龐家有什麼糾葛,是他們對不起她母親,還是她母親對不起他們家呢。畢竟她母親也是遭受了大罪,非常大的罪,她如果知道了真相,如果真的是她母親委屈了,她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要替她母親討回公道。
稀裡糊塗的跟着聶寒回到了賓館,仍舊是兩個人住在一間,如果是平時的陶沐,應該還會因爲覺得影響不好而拒絕,但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那個多餘的心思了。
就連聶寒一直沉默不說話,她都沒有注意。
直到聶寒熄燈,讓她早些睡的時候,她才愕然反應過來,這一次聶寒竟然沒有抱着她睡覺,兩個人竟然就直挺挺的各自躺在牀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