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伸出了手, 將她的頭髮別到耳後。
許多立刻驚恐地捂住臉。頭髮可是大臉貓的終極修飾武器啊,怎麼可以暴露她的大臉。
陳曦被逗樂了。多多一直嫌棄自己臉大,可他覺得多多臉型飽滿,下頜上有肉,一看就是福氣滿滿的相貌。他就喜歡這樣的。
許多捂臉偷偷看他。
陳曦笑着把她的手拿下來, 安慰道:“你好看的要命, 不用擋着。”
許多嘟起嘴來, 她纔不相信呢。嗯, 一定遮掩好自己的缺點。雖然已經在自家小男友面前暴露過無數次了,但還是要努力努力,爭取用美顏壓住他關於醜樣子的記憶。
陳曦一手拎起今天掃貨的戰利品,一手摟着人往電梯走。下樓的時候, 許多居然又碰到了李師兄, 雙方一上一下。許多驚訝地朝他揮手, 李師兄也有些吃驚的模樣,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來,衝她點了點頭。
這一次, 他獨自一人,身邊沒有女友陪伴。
陳曦笑了,估摸着這位李師兄可能是落下了什麼東西在人家店裡, 折回頭找。女友自然不宜奔波,在下面等待。
許多還想着下去以後張望一下,看能不能發現李師兄的女友。嗯,穿着件橙色的風衣, 燙着波浪捲髮,看上去挺潮的。
陳曦看她跟個小孩子一樣,哭笑不得,便由着她去。只是一直到了一樓,許多也沒找到那樣打扮的女孩,只得惺惺作罷。
兩人折回派出所門口取自行車時,還好巧不巧碰到了傍晚時遇見的那位警察大哥。也不知道是沒認出來他們,還是懶得多事,裝作沒看出來,警察對他倆選擇了視而不見。
許多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撒謊當場被抓包,還是對着警察叔叔撒謊,感覺心理壓力好大。
兩人小心翼翼地推着自行車趕緊跑路。一直到離開派出所快五十米遠時,許多才笑出聲。這回是她坐在車後座上,陳曦推着她往家走。兩人商量要是再碰到警察說不行,這回就由許多假裝腳崴了。
後來經過公交站臺時,他們試着帶自行車上公交車。司機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因爲車上人非常少,懶得管,居然就讓他倆這樣帶着車坐公交了。
兩人一直到小區附近下車時都覺得不可思議,平常這可是堅決不可能的事情啊。
江冠南從吃完晚飯以後就醞釀着告狀的心。小寧寧對他早就沒有了愛,可殘忍了。晚飯時,小寧寧就給了他一碗鹹菜炒飯,連雞蛋都沒打一個給他。明明他自己吃的那份還有香腸跟火腿丁。
許寧冷笑着抱着小黑黑進房間去了。最好江冠南嫌棄死他做的晚飯,這樣這人就能從他們家滾出去了。
江小爺好容易等到門口有動靜,激動到主動跑過去給開門。他一見許多就嚷嚷:“你言而無信,居然讓小寧寧這麼虐待我。”
許多冷笑:“我可不是我姐,沒那麼心軟。吃完飯了吧,吃完飯趕緊走吧。咱們按照約定辦事。”
江冠南跳腳,你怎麼能如此殘暴殘忍冷酷無情,欺騙小爺一顆單純善良的心。虧得他還信以爲真,覺得許多即使人不回家,也會把他的生活安排妥帖呢。現在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傷害,許多待他還不如對小黑黑呢。小黑黑吃飽睡暖玩的開開心心的,愈發襯的他悽風苦雨滿是恓惶。
許多驚訝了,喲,少年,長進了啊,居然都會用恓惶這麼少見的詞了。來,寫一個給姐看看,到底能不能寫對。
江冠南恨死了,扭頭決定不跟許多說話了。
許多攤手,這真不怪她。她同時將江冠南跟小黑黑託付給了她弟,可惜他們家小寧寧明顯不待見江小爺,這能怨得了誰呢。
陳曦進廚房給許多做姜撞奶,聽他倆在客廳裡你來我往,趕緊把自家小女友叫進來。
許多白了江冠南一眼,開開心心蹦躂去廚房找自己小男友去了。啊啊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跟他家親親小男友比起來,江冠南真是個還在上小學的孩子啊,江小爺幽怨地看着她歡歡快快地蹦躂走了,憂傷地開始給許婧打電話。嗚嗚嗚,小姐姐,你一不在家,他們就聯合起來欺負我。你都不知道,許多在外面吃大餐,不僅不打包回來給我,還讓小寧寧只給我做鹹菜炒飯,居然不加蛋!火腿丁跟香腸,他都是自己獨吞的。
許婧洗漱完畢,正坐在宿舍的牀上看書,接了他的電話哭笑不得。她好聲好氣地勸江冠南,讓他回家去,家裡不有保姆做飯給他吃麼。
江冠南委屈:“小姐姐,你都不喜歡我了。你也趕我回家去。”
許婧無奈:“那你總不能一直待在我們家吧。”
江小爺憤憤不平:“陳曦就可以,我也要求同等待遇。”
許婧啼笑皆非:“可是陳曦是多多的男朋友啊,而且陳曦也不住在我們家的。”
江冠南噎住了,當男朋友都不能住在這裡。唉,好像他的地位不會被男朋友威脅啊。他嘟嘟囔囔撒了半天嬌,終於磨得許婧答應下次放假回來給他做好吃的,才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
許婧放下手機,搖搖頭,繼續背英語單詞。護理專升本要考政治、數學、英語跟醫學綜合等科目,她從現在開始背單詞,這樣細水長流,到時候不至於手忙腳亂。
同寢室的實習護士樑鑫恰好洗漱完了,推門進來,皺着眉頭問她:“又是你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弟弟?”一天都要打好幾個電話撒嬌告狀,也不知道多大的人了。
許婧好脾氣的笑笑:“他人挺好的,就是小孩子脾氣,要讓人看着他,關注他。”
樑鑫給自己臉上拍精華液,冷笑道:“誰該了他的,事兒這麼多。”
許婧替江冠南說話:“別這麼說,他也幫過我們的。嗯,他就是比較任性,由着性子來,人真的不壞。”
樑鑫皺眉大搖其頭,對許婧恨鐵不成鋼:“你啊,你眼裡有壞人嗎?”
許婧哈哈大笑:“誰說沒有的。上次那個被我做過口腔護理的不是到現在都恨着我麼。”
樑鑫梳理着自己的短髮,冷笑起來:“那人就是賤,你給她一頓狠的,她還敢嘰嘰歪歪給鬼。”
許婧笑了笑:“早點兒睡吧。”
她跟樑鑫是她們學校唯二兩個找到關係進省人醫實習的護士,又意外被安排住到了少見的雙人間。雖然只有一張高低牀,房間也小的可憐,但這已經足以讓兩個小姑娘欣喜若狂了。
許婧關了夾在牀架子上的檯燈,默默地在腦海中回放今晚背的單詞。她想起江冠南,這麼晚還在她家。昨天多多還說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把他趕到自己家裡頭去,也不知道溝通的怎麼樣。江冠南這孩子真是跟只小雛鳥一樣,有印隨的特質,盯上誰就不挪腳了。
跟她猜測的差不多。江小爺憑藉無敵厚臉皮成功蹭到一碗姜撞奶以後,開始磨磨唧唧,各種天冷啊,大晚上的啊,少年他走夜路萬一碰上女流氓豈不是清白之軀難保。這樣會讓許多心中產生愧疚,一輩子的遺憾。爲了不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小爺他決定繼續留宿一晚。
許多表示,趕緊來個女流氓把他領走吧,也算是造福人類了。至於其他有的沒的絕對不用他擔心,她的良心絕對不會痛。
陳曦微微一笑,直接伸手,拽着江冠南的衣領,把人從沙發上拖下來,帶走。
江小爺嗷嗷直叫,他恨啊。他就該脫光光鑽進被窩裡頭,看陳曦敢不敢當着許多的面拖他走。
許多露出迷之微笑,少年,你實在低估姐了。想姐當年也是混跡醫院各大科室,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什麼果體沒見過。你那白斬雞的身材,姐壓根不會有任何心理壓力。
陳曦則是冷笑:“我們沒那麼殘酷,會拿條牀單給你禦寒的。”
江冠南看看人高馬大的陳曦,再看看自己纖腰不堪一握的美好身段,決定要智取,好漢不吃眼前虧,含淚跟着陳曦走了。
臨走前,他還扒着門板朝許多發出最後的控訴:“你就這麼把我丟給這個野男人,你的良心難道不會不安嗎?”
許多揮揮手,快走快走,好走不送。你走了,姐纔好心安理得安枕無憂地睡大覺。
第二天一早,她爬起來準備他們姐弟還有陳曦的早飯,米纔剛煮開一滾,門鈴就響了。
許多以爲是陳曦跟自己玩浪漫,什麼時候按響門鈴,家裡都有人爲他開門什麼的。結果跑到貓眼前一看,居然是張睡眼惺忪呵欠連天的臉。
江冠南一進她家大門,秒速奔到行軍牀前,裹上被子就睡。小爺他爲了能夠趕過來蹭早飯,可是設置了三個鬧鐘才把他喚醒。
許多揉揉眼睛,又衝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纔敢確定剛纔真的不是幻覺。她家小黑黑都是一臉懵逼的模樣,還從沙發上跳到了行軍牀上,那小肉腳丫踩這個叔叔的臉。結果被江小爺伸出魔爪,一把摟住□□小美女暖牀去了。
小黑黑嚇得“嗚嗚”叫,許多趕緊衝過去,把自家小閨女搶救回頭。開什麼玩笑,她家黑黑還是個小奶娃呢。她抱着小黑黑回了廚房,摸着小狗腦袋安慰它:“黑寶乖啊,咱不跟這個怪蜀黍玩,媽媽帶我家黑寶玩。”
許多給小黑黑泡了狗糧,安慰受驚的小奶狗吃飯壓驚,然後繼續做早飯。一轉頭,差點兒沒嚇掉她半條魂,江冠南一張睡不醒的臉,幽幽道:“你別故意不做我的早飯。休想!”
說着,他又遊魂一般晃盪回客廳,倒頭就睡。
許多開始懷疑自己做的早飯裡頭可能含有唐僧肉的成分,否則爲啥江冠南大清早的還要遊蕩過來就爲了喝碗大米粥。嗯,她得問問陳曦,他帶過來的大米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講究。能引得懶成一灘泥的江冠南動身,那完全不是凡人能完成的功績啊。
陳曦一進家門聽到客廳裡頭的小呼嚕聲也是震驚。他昨晚明明將這小子丟進他們家小區纔回自己家的。要是大半夜這小子再折騰回頭,多多肯定會跟他說的。
許多露出一張無奈的臉,將事情始末說了個清楚。
陳曦也是無語了。江冠南的執着精神,連他都不得不道一聲佩服。
許多拉他進廚房,親了親他的臉,笑道:“你等一下,我把米湯涼一涼,待會兒你喝掉。據說早起一碗大米湯,養胃。”
陳曦笑着啄了下她的嘴脣,逗弄道:“我現在就想吃多寶。”
許多踩了下他的腳,似笑非笑:“你可是剛轉正,還要看後續表現。”
陳曦揉了揉她的腦袋,一把撈起一個勁兒扒着他的褲腿的小黑黑,笑道:“黑黑啊,你可得幫爸爸說好話,這樣咱們一家三口才能早日團圓。”
許多捶了下他的胸口,嗔道:“不許胡說八道,帶壞了小黑黑。”
陳曦笑而不語,吹着米湯,一口口的喝下去。大米特有的清香流淌進胃裡,真是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無不妥帖。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鑑於馬上吃午飯了,我就下一章再寫小江江是如何被趕走的。
╮(╯▽╰)╭算了,這篇我就這麼放飛自我的寫下去吧。下一次我一定好好研究金榜大大們是怎麼寫文的再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