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陳學謙狀態很不好,自從那天清醒後吐了一口淤血,給國內打了一個電話之後,他又開始發起了高燒,神智一直不是十分清醒。
整個首爾的醫生都已經差不多都來看過了,但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場病來得莫名,沒有一絲徵兆。而且一干名醫紛紛束手無策。經過他們的檢查,陳學謙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很健康,除了有些高燒,實在查不出其他什麼問題。
可陳學謙就是昏迷不醒,這不禁讓那些醫生通通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着陳學謙這樣一個狀態,顧清影她們哪裡還有心情去理會國內的事情。而且對國內的那些網友,她們幾人也多少有些心寒。
曾幾何時,陳學謙爲國內捐助那麼多學校,網上的這些人紛紛力挺。曾幾何時,陳學謙推出里程碑手機,多少網友紛紛叫着陳學謙爲國爭光,是國人榜樣。
然而現如今陳學謙僅僅是做好事沒有留名,這些曾經恨不能將陳學謙捧上天的網民,轉瞬就翻臉不認人。曾經的功績都一概無事,就因爲一次不滿意,便將陳學謙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一直以來,陳學謙的主要收入來源都是以國外爲主。陳學謙雖然貪財,但他還是秉持着不與國人爭利,有本事就賺外匯的想法。
可即便如此,這些網友也絲毫不管不顧,似乎所有有錢人就都是吸食國人的民脂民膏,似乎所有有錢人都欠他們一樣。
雖然他們這種想法算不上太錯,但人總要分清是非黑白。向陳學謙這種特殊情況,也被攻擊成爲富不仁,多少有些讓知道內情的顧清影等人感到不爽。
於是顧清影等人索性都不急着出面解釋,任由這些網友在那鬧,他們想看看這些人到底能鬧出什麼樣的幺蛾子來。而且他們還想知道,等到陳學謙醒來後公佈出一切,這些人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他們還有沒有臉再說陳學謙什麼。
就這樣,因爲陳學謙方面一直沒有反應,那些網上的輿論頓時越發甚囂塵上。甚至有一些媒體眼看着話題熱度驚人,也悄悄在其中推波助瀾。
就在網上那些一向對陳學謙心懷不岔的人士開始志得意滿的上蹦下跳,那些居心叵測毫無職業道德,一心只想炒作的媒體爲虎作倀之時。
政府方面第一次公開了社會各界對災區的援助情況。
此次晚會,網絡上也同步直播,在晚會開始之前,就有無數人率先進行了統計,各家公司的捐贈資金都被列出了名單。
而在這個名單之外,網友和重點羅列出了一些沒有任何捐款消息的企業和個人。在這個名單當中,陳學謙赫然高舉榜首。
對此,網上的討論極其激烈。
“雖然以前我很佩服陳學謙,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支持他。”一名網友如此留言道。
“沒想到陳學謙會是這樣的人,看來我確實看錯人了。”一個自稱是陳學謙粉絲的人留言道。
“你們這些人,難道之前陳學謙捐助的學校,醫院,殘障人士保障基金都是假的麼?最看不過這樣道德綁架的人。”
“樓上不是水軍就是聖母黨,這種爲富不仁的也有人幫忙洗地,說實話,從陳學謙這一次的表現來看,我對於他過去有沒有真的捐助失學兒童都很懷疑!”
·······
就這樣,在一片討伐聲中,央視舉辦的這次賑災慈善晚會開始了。
對於這樣的一場慈善晚會,許多知名人士都應邀出席,畢竟這樣一個絕好的宣傳機會,肯定沒誰會想錯過。只是陳學謙旗下公司卻沒有人出席。
這一晚,許許多多的公司紛紛登上舞臺,利用這次機會大大的露了次臉。而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在晚會上露面,而陳學謙方面卻始終不曾有消息傳來。
網上終於沸騰了。很多眼見的關注早就注意到,在晚會現場根本就沒有陳學謙公司的席位。
頓時,陳學謙爲富不仁之名似乎被徹底坐實了。
就在晚會臨近尾聲,所有人都不再期待會發生什麼逆轉之時,晚會主持人突然語含激動的走上臺前,對着電視機前的所有觀衆說道。
“就在剛剛,我們接到了一個特別的電話,打來這個電話的人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甚至此時人還在醫院的病房之中。可是我們卻從這個電話中感覺到了一種溫暖。不過在接通這個電話之前,我們先來看一看這樣一則視頻。”
隨着主持人的聲音,晚會現場的大屏幕切到災區現場。
視頻中,先是出現了一羣人,他們同樣頭戴着一頂藍色的帽子,身穿着統一的制服,在滿目瘡痍的震後現場,一刻不停的忙碌着。只見視頻中他們搭起一頂頂藍色的帳篷,分發出去無數的物資。在他們的身後是源源不斷的各種急救物品被送來。
此時大屏幕中傳來了一陣旁白聲:“在災區,一共有五十多個這樣的災區援助站,他們沒有任何標示,他們是一羣無聲的志願者。起初,我們記者都不知道這羣人到底是什麼人,來自哪裡。直到我們在各個不同的地方都見到了這樣一羣人,我們才注意起來。”
隨着這段旁白之後,是一名記者站在一名忙碌不已的志願者舉着話筒問道:“請問你來自哪裡?”
見到記者對他發問,這名志願者急忙擺擺手,起初所有觀衆都以爲他是不好意思說話,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似乎事實上不是如此。
很快這麼志願者匆匆跑掉,過了一會他找來另一個人。
等到這個人看着先前那人一陣比劃之後,頓時瞭然的看向記者。
“你好,剛剛小趙讓我向你說聲抱歉,他是一名失語症患者,所以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聽完這名後來者的話,那名記者明顯愣了一下,而那個小趙則對他們一笑,隨即又跑開繼續忙碌了起來。
這名記者有心想要留住對方,卻看到小趙已經又上去幫忙運送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傷員而作罷。
似乎是看出了記者心中的疑問,那名後來的人向鏡頭解釋道:“小趙是自願前來提供志願服務的語言障礙患者,而且他並不是唯一的一個,我們的這隻志願隊伍很多都和他一樣,有着不同程度的殘疾。不過我們之前都受到了殘章人士援助基金的幫助,都十分渴望能夠回報社會,在力所能及之處爲大家貢獻一份溫暖。”
“你是說這裡像小趙這樣的人還有很多?”記者聞言一臉詫異的問出口。
“是的,很多,不止這裡,幾乎在我們殘障人士保障基金設立的幾十個援助站,都有很多此前受過幫助的殘障人士在給大家提供幫助。”
“殘障人士保障基金?那是什麼機構?”這一次記者聽到了一個重複出現的詞彙。
“我們是一個陳學謙先生出資成立,致力於援助各種殘障人士的慈善機構。”這名男子再次解釋道。
“你之前說,你們基金在災區設立了許多救助站?”記者再次問道。
“是的,災情發生之後,我們第一時間接到了陳先生的電話,立即動員所有人力物力,趕赴災區現場。到達災區之後,我們發現由陳學謙先生資助建立的幾十所學校在災害中都沒有出現倒塌,加之在學校附近都有着較大的空地,所以便依託這些學校設立了無數援助站。”
“你是說,陳學謙先生還捐建了學校?而且學校在災害中都沒有出現倒塌?”記者再次被這人的話給驚了一下。
“是這樣的,據我所知,這些教學樓都市陳先生親自委派專業隊伍進行建造,學校的圖紙還是陳學謙先生親自設計的。”
這一刻,這名記者和電視前的諸多觀衆的心情是一樣的,他們突然意識到,原來在無聲無息間,有人早已把溫暖傳遞給這個世界。
停頓了好一會,這名記者才繼續問道:“我剛剛注意到,這邊的物資似乎特別的充足,可是目前災區進出相當困難,很多物資都運不進來,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是因爲原本我們基金就存有大量的緊急物資,同時陳先生又租下了許多直升機幫助運輸,所以我們才能第一時間趕赴現場,並且給大家送來如此多的物資。”
當這名工作人員說到這裡,晚會現場,無數的人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而在電視機前的觀衆也紛紛咬緊了嘴脣。
“這些年,我們一直致力於爲社會上需要幫助的人提供力所能及的溫暖,我們的隊伍都具有極其豐富的經驗,但我們的人數卻很欠缺,爲此我們通過基金會向那些不會妨礙救援,輕度殘疾的人士發起號召,結果他們也予以了積極的響應。所以就有了大家眼前的這一幕!”
當這名工作人員說完,大屏幕的鏡頭再次切換,鏡頭來到了一處病房,病房的牀上坐着一名青年男子。
面對鏡頭,這位男子略顯蒼白的臉色努力擠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聽聞噩耗,陳某卻坐困病牀,未能親回國內與同胞們休慼與共,我深感抱歉。希望各位同胞能夠打起精神,共同面對這一次突然災難。我代表公司萬名員工,向災區人民送去問候,同時我們將會在自己力所能及之處,貢獻自己的力量。對於災後,我們也會攜手災區人民,幫助大家重建自己的家園。”
當這段採訪結束,所有人都從大屏幕中清楚的看到了陳學謙額頭滲出的汗珠,而他略顯急促的呼吸也真實反映了這個男孩此刻的虛弱。
這一刻,電視機前,網絡前,不知多少感性的女孩落下了眼淚。
這一刻,這個男人那孱弱的身體向,像是頂起了一片希望的藍天。